酥雨蒙蒙潤物嘉,惠風輕拂千萬家... ...
王城中的綿綿春雨,若是在往日定會迎來文人雅士諸多詞作!
然,此時的王城青樓酒肆中,卻是如大夏水脈一般分為數派,言辭之激烈,態度之強硬,便是縛雞之力的拳腳也競相招呼!
一派為大祭酒鳴不甘,如何能以身家性命為那河谷草莽作保?
那李二郎定是奸佞之輩,蒙蔽了文脈夫子... ...
二派則示河谷少年為百年一遇的豪杰,安邊之雄才,實乃大夏中興之明兆!
三派則是用心險惡,以少年草莽為由,其心必異,日後定會尾大不掉,繼而還旁敲側擊勾連安北都護府,劍指大都督嚴燁,而言語之間卻是一副憂國憂民的嘴臉!
縱使第三派系言辭謹慎,可面對為大祭酒鳴不甘的愣頭清流,不過幾個回合便拆穿其面目!
本來廝殺激烈的前兩派,此時卻是一致對外!
巡街城防司的甲士,瞧著一個個面熟的公卿之子,悄然變道,遠遁而去!
然而,整座王城的文人于春雨之下,早已打成一鍋粥!
夜色之下,城防司的班房內,已經人滿為患!
值守的校尉見此,不由搖頭,
“小胳膊小腿,打個啥子架嘛... ...”
然,班房之內,經過一番口舌之爭,戰火再次燃起... ...
紫宸殿,景平帝听完陳貂寺的匯報,不由暢然一笑,
“經略,我們王城的後輩還是心明眼亮的嘛!”
裴經略放下手中酥烙,亦是撫須一笑,
“陛下,何止王城,便是整個中州,亦是一般!”
“十年教化,後輩們若是分不得是非黑白,夫子怕是要投河了?”
景平帝聞言,無奈苦笑,便是官拜中書令大相公,依舊是口無遮攔,可腦中回想那名行將就木的老人,不覺間眉宇浮現一絲內疚!
大祭酒作為文脈領袖,立言、立德、立功,皆有卓越建樹!
本可安穩余生,卻是為了大夏燃盡最後一絲骨血,托舉一名戍邊悍卒!
如此風骨,怎能不讓這位帝王動容?
裴景略聞言,無奈又放下手中酥烙,
“陛下,且听為臣與你寬心!”
“先生日後追贈謚號,文正,追封中郡王,配祀文廟!”
“若是如此,先生立刻自縊,也是心甘情願... ...”
如此毫無遮攔的言辭,景平帝早已見怪不怪,抬手點指,大笑不已!
便是在旁的陳貂寺聞言,亦是將頭再低一分!
一碗邵家老鋪的酥烙,讓大相公刮的干干淨淨!
“陛下,子振的腳步已經快了一籌... ...”
景平帝望著空碗亦是點點頭,這市井小吃也有三分滋味,瞧著還未有巴掌大的瓷碗,緩緩搖頭!
轉而望向身下,
“子振永遠都是這般讓朕始料未及,依朕之意,還是在等一等吧!”
“朕對那個少年,還真是好奇... ...”
戍邊郡公的過往底細,作為帝王如何能不知曉!
即便如此,一年之間,有此成就,亦是驚世駭俗... ...
裴景略聞言,亦是知曉自己有些操之過急,繼而附和笑道︰
“不瞞陛下,臣對這個李二郎也是有些期待啊!”
隨即側頭看向一旁,
“大監,你是見過那小子的!”
陳貂寺听聞,抬頭迎著兩道目光,苦笑輕嘆,
“他啊,他便是個混不吝的猴崽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