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之懸,寒風呼嘯!
少年方才踏足雄峰大坪,頓覺心神動蕩,一股本能般的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也未等身後還在奮力攀爬眾人,便任由直覺引領,向著遠處百丈洞窟行進!
步調沉穩,心緒莫名,腳下積雪發出的吱吱響動,較之在寒風中,仿佛萬千年都未曾改變過!
明暗交替,妖瞳升騰,左右瞧看,豁然開朗!
兩側萬千形態各異的異獸石雕比比皆是,少年對于此間更是嫻熟于胸,哪怕歷經歲月洗禮,諸多略有風化殘缺,可無論哪一尊石雕皆能叫出名字,說來出處!
甚至其某些奇異神通,亦是如數家珍... ...
蜿蜒反轉數百丈,前方驟然一亮,隱隱傳來落水雀鳴之聲!
二郎再也按捺不住心緒,身形晃動,徑直掠去!
待深入此間,寒氛頓消,暖氣撲面,恍若隔世!
洞府之內泉水潺潺,水柔波暖,霧靄蒸騰,溪畔草綠花繁,香溢其間。
頂光若星,蝶舞嚶嚶,與泉聲相和。
斯處隔寒暑化枯榮,令人沉醉,可謂造化之奇... ...
“杵在那里做啥子,還要本座去請你不成,快滾進來!”
粗鄙的笑罵聲落在少年耳中!
待抬頭觀望,只見一名身披粗麻長衣身,坦胸露乳的漢子,緩緩站起身形!
隨著其起身,便是身形高九尺,甚為挺拔的少年,也不由得微微仰頭!
不過只是一眼,漢子身高至少丈二有余,配上那極具魁偉的體魄,二郎吞咽下口水,微微頷首,徑直走到一張足有丈寬的樹墩旁!
“晚輩李二郎,見過澹台前輩!”
澹台無敵搓了搓下顎鋼針般的胡茬,繼而抬手扶了撫少年灰白,
“到這里,便算是到家了... ...”
心湖之內,蠻荒巨人猛然睜開兩只巨目,猙獰之上,大笑不止!
二郎聞言,周身一松,放下所有防備,燦然一笑!
澹台無敵目光打量少年一番,神情幾經轉變後,咧開闊口放聲大笑,
“當真讓溫老與琢磨出來了,霸下、火鳳、窮奇...哦...還有條騰蛇!”
“這法子好啊,以後也不用總吃肉食充盈氣血了,讓溫老瓖嵌個大妖內丹,豈不省事?”
“對了,還有神通...來與本座瞧瞧... ...”
二郎聞言,桃花眸子圓睜,這...這也太... ...
可瞧著前者期待的目光,隨即心念流轉,眸中猩紅大盛,兩手瞬息漲大布滿青黑之色,寸長的鋒銳爪刃于指尖緩緩生出,脖頸之處細密鱗片于肌理之下若隱若現!
轉而雙臂張開,身形輕飄飄向後蕩去,猶如一片空中殘葉一般... ...
澹台無敵見此,抬手點指,大笑道︰“那個...那個有句話咋講來著,就是讀書人那個,以夷之技...對就是這個!”
二郎聞言,身形飄回,輕笑道︰“師夷長技以制夷... ...”
澹台無敵聞言,抬手捶了下腦殼,點頭苦笑,千萬年間,無數山海大能隕落十萬大山,其中最為惹人忌憚的便是大妖凶獸的血脈神通!
而此時瞧見人族少年能動用此間,自是喜不自勝!
隨即大笑道︰“對...對,就是這句,以前吶,本座也讓人逼著讀了好些書,後來受不了,便躲在洞府半年,方才得了安生!”
二郎听聞,雙眸狡黠一閃,嬉笑道︰“晚輩可是听說,當年前輩沖冠一怒為紅顏,可是快活的緊吶!”
澹台無敵絲毫不在意少年打趣,靠在石椅的身子向前探了探,低聲道︰“以前深入十萬大山,啥子凶獸沒遇到,可還是小瞧了人間的母老虎!”
此言一出,一老一小,相視大笑,久久不能停歇!
二郎輕咳一聲,瞧著澹台無敵頭上滿是墨色的烏黑,繼而湊近低聲道︰“前輩,多久不曾...不曾下山了?”
澹台無敵聞聲,環眼微眯,隨即低聲道︰“聶嬴王來過書信,說尋個孩童做傳人,是個伶俐的,今日瞧著倒是個伶俐的!”
二郎身子湊了湊,輕聲道︰“等年節後,晚輩差人正式下拜帖,屆時晚輩在望北城設宴招待前輩,保您滿意!”
“保您滿意”方才出口,二人皆是會心一笑!
澹台無敵目光隨之落在少年腰間,咂咂嘴,隨意道︰“二郎在傳承之境待了多久?”
二郎聞言,腦中猛然閃過諸多畫面,頓時胸膛一滯,面色一黯,
“晚輩于九日清晨醒來!”
澹台無敵听聞,眉頭輕皺,緩緩道︰“心魔不除,難入山海,可這話倒也兩說,少了執念如何承受咱們蠻荒一脈六合八荒的意氣!”
轉而手托下巴,環眼之中浮現一抹金色光暈,再次打量少年,無奈道︰“溫老這也算掏空藥仙堂了,只是你這筋骨如此重,便是躋身龍象也要費些手腳,屆時... ...”
正值言語之際!
洞府之外,奔襲之聲驟然傳來!
“二郎,你倒是取巧,你如何會這舞空之術,難道已經躋身山海之境了?”
人未至,聲先到!
澹台諸懷憨直的聲音,傳到洞府之內,引來鳥雀展翅,鳴叫不止!
待二郎側頭之時,只見澹台一脈的四兄弟,外加楚星河,伴著一陣寒氣躍入此間!
隨即便見,名喚澹台天吳的寡言漢子,猛的將肩頭凶獸扔在樹墩之上!
二郎抬目瞧看,只見凶獸五丈與于,八首八面,虎身十尾,雖然已經沒了氣息,可周身澎湃的氣血依舊不停涌動,儼然是三日之內獵殺的!
隨即想到這漢子的名諱,天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