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余暉灑在河谷之地,遠遠眺望,滿是壯美寫意!
一行清溪莊的莊勇,趕著一架板車,來到莊子三里外的古道之上,熟練的將粗壯木簽插入道路兩旁!
一根,兩根... ...
隨即一名莊勇強壓心中嘔吐之意,抽出腰間長刀將板車之上的尸首頭顱剁下!
初次做此舉的莊勇,在剁下第二顆頭顱時,便直接將手中長刀扔在一旁,趴在路邊開始劇烈的嘔吐起來!
自南域奔波千里來到河谷大地,本是安身立命之所在,可轉而卻成了護衛莊子的莊勇!
初次見到噴濺而出的殷紅鮮血,內心的驚駭至今還深埋心底!
雖然心中多次想過退出,可摸著腰間懸掛的長刀,與背負身後的強弩,那種實實在在的踏實之感,便是從來不曾擁有的!
二爺說過,烏堡城牆不過只是一副甲冑,手里的家伙方是活命的本錢!
一大家子,終要有人去做這檔子活計的,老父親?弟弟?
片刻後,接過伙伴的水囊,漱了口嘴,轉而站起身子,回頭望著四名默默等待自己的莊勇!
拉著慘白的面龐,強行擠出一絲笑容,拾起地上長刀,繼而踏步上前!
手起刀落,刀刃與骨骼摩擦產生的酸牙之聲,在其耳中炸響!
稍時,伴隨一行莊勇離去,道路兩側又增添了四顆新鮮頭顱,與一旁的腐爛隔空對望!
——
傍晚時分,曬谷場燃起十余座篝火,頓時將整個場地點亮!
中心數十丈的炭火上,滿是翻烤的牛羊!
隨著一曲大氣磅礡的羊皮鼓陣樂後!
二郎拉起一旁的謝懷瑾,在其錯愕的眼神中,來到閱台之前,望著下方近千莊人,朗聲道︰“此乃我的摯友親朋,懷瑾先生!”
“方才擊殺入莊歹人,便是其所為!”
“此時,我等一眾,敬碗酒水,聊表謝意!”
話音剛落,方才肅靜的下方,頓時眼中迸發炙熱,齊齊盯著二郎身側的謝懷瑾,隨即端起酒碗,齊聲道︰“敬,懷瑾先生!”
近千漢子的齊聲大吼,可謂聲勢浩大!
便是見過大場面的謝懷瑾亦是心神一蕩,也被這股豪情所感染!
隨即端起酒碗,踏前一步,仰頭飲下一碗酒水!
待見二郎提著酒壇,繼而又為其斟滿,隨即望向下方,高聲道︰“懷瑾先生,听聞我等欲取強人馬賊,定要幫扶一二!”
“此等恩情,二敬懷瑾先生!”
下方近千漢子聞言,眼神更是炙熱!
隨即再次舉起手中大碗,齊聲道︰“敬,懷瑾先生高義!”
站立閱台的謝懷瑾,心中知曉此番皆是二郎所為!
但卻能明顯的覺察到,下方眾人那抹真摯的感激之情!
隨即再次飲下碗中酒水!
片刻後,方才落座的謝懷瑾心中不安,其早有听聞北地漢子豪爽,已經做好被眾人勸酒的準備!
但出乎意料的是除了白日堂中的岳掌事與齊掌事,兩人與自己飲下兩碗後,便再無他人敬酒!
這讓心思縝密的謝懷瑾,一時間摸不到頭腦!
可轉而便被二郎親手烤制的肉食所吸引!
那抹從未聞道過的濃郁香氣,讓其頓時口舌生津!
菌狗,非狗,山海志中記載的一種青色巨兔!
一共四只,本是岳均植從其它莊子買來孝敬二郎的,索性便讓這南域劍子嘗嘗鮮!
色澤金黃,泛著油光,一股濃郁的異香直沖謝懷瑾的鼻間!
謝懷瑾望著面前如狗子一般大小的菌狗,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下嘴!
生于南域鐘鳴鼎食之家的謝懷瑾,從來所食皆是精致珍饈!
便是大碗豪飲,今日亦是頭一遭!
雖然強行運用內息壓下腹中不適,但隨後暖意上涌的快意,卻是不曾體會的!
望著面露難色的謝懷瑾,二郎頓時一拍腦門,隨即在腰間抽出一柄匕首,笑道︰“割著吃!”
後者聞言,拾起桌案上的匕首,吞咽下口水,目光更是錯愕!
二郎見狀,輕聲一嘆,隨著又從腰間抽出一柄匕首,對著自己面前的金黃菌狗後腿,便削下一塊肥嫩!
隨即將整塊放入口中大口咀嚼,繼而端起酒碗飲上一大口,轉而長出一口酒氣!
望著如此豪爽,或是粗鄙之舉,謝懷瑾頓時嘴巴一咧!
可看著對面那期待的目光,心中暗道,入鄉隨俗吧!
繼而高挽袖面,學著前者一般,一口肉一口酒!
不過瞬息,眼中糾結完全消散,隨即浮現一抹雀躍歡暢之色!
不過半個時辰,謝懷瑾腳下已經出現的兩個空酒壇,一只菌狗也被削去過半皮肉!
身後的扈從雙手抱著長劍,望著自小看著長大的少主人,眼中既有環視四周的機警,亦有一絲暢然!
自五歲開蒙,此後十五年的光景,朝乾夕惕,讀書習劍,不曾有一日懈怠!
小小少年便扛起一房血脈之興衰,謹言慎行,如履薄冰!
十五年磨一劍,既替少主人感到高興,可心中卻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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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也不曾有過,似今日這般肆意酣暢!
酒水帶來的潮紅,映在謝懷瑾的面龐,學著二郎將一只腳踩在大椅上,身子向前探著,口中咀嚼著一塊解膩的瓜果!
隨即拍了下略有酥麻的頭皮,笑道︰“世人皆言蜀山劍宗與凌雲山養劍池,卻不知我無常山莊!”
“想我族初代祖師,是何等榮光,入龍象,踏山海,見了天地,成就無常山莊!”
“三千劍僕,侍奉左右,稱霸一方,何等快哉!”
二郎聞言,隨即將一只烤好的乳鴿塞入其手中,輕笑道︰“無常山莊,便是如今亦是名動衡州!”
謝懷瑾扯下一只鴿腿,塞入口中,搖頭道︰“那兩個勞什子老鬼,死在十萬大山,消息已經走漏,不出半年定有窺視之徒,前來試探!”
黑白雙煞,亦正亦邪,仇家可謂遍布南域!
便是謝懷瑾執掌了無常山莊,亦是一枚燙手山芋!
何況其家資歷經多代經營打理,更是一筆潑天巨財!
如今未有龍象宗師坐鎮,如何能有安生之所在!
二郎端起酒碗,與其一踫,隨即一口飲下,豪邁笑道︰“既是摯友親朋,自當拔刀相助!”
言罷,便將腰間狹長鐵條,重重拍在桌案之上!
謝懷瑾見狀,啃咬鴿腿的動作所之一僵,心中竟生出一絲歉意!
丟下手中鴿腿,抹了把嘴角油漬,嘆聲道︰“我,我其實,不... ...”
未等其言語完!
只見二郎提起狹長鐵條,來到閱台前,提刀一指,高聲道︰“摯友受辱,自當如何!”
瞬息間,高亢洪亮之音,響徹整座夜空!
待見場中近千漢子,漲著通紅的面龐,頓時站起身形,山呼海嘯一般嘶吼道︰“趕盡殺絕,趕盡殺絕... ...”
撲面而來的激昂憤慨之意,將謝懷瑾籠罩其中,心中焦慮與憂思,仿佛終于得到了答案!
既然無法解決,那便廝殺一場,縱使身死道消,亦不負祖宗榮光!
三更天,扈從將爛醉如泥的謝懷瑾,脫去靴襪,放入床上!
便拿過一把椅子,抱劍端坐,閉目養神!
洶涌的酒意,讓謝懷瑾連眼皮也睜不開,口中喃喃道︰“五叔,我,我是不是,有些狹隘了!”
被稱為五叔的扈從,苦笑一聲,便輕聲道︰“無妨,無賴和無賴,便是摯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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