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聞言,也不回答,從手中養神芝上又扯下一條葉瓣,遞向岳均植,笑道︰“來,嘗嘗看,好吃不?”
面對少年突如其來的善意,後者頓時心中一陣錯愕、驚喜,還摻雜著一絲懷疑!,甚至遐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接過,怕是立刻便會被其斬殺!
可幾息後,望著少年那雙喜人真摯的眸子,還是緩緩接過!
二郎見狀,寬慰道︰“不用怕,這東西與其他虎狼之藥不一樣,不用所謂的調制煉化,你見到的典籍應是前人杜撰的!”
言罷,二郎把手中最後一段葉瓣塞到口中,一臉享受之色!
一向謹慎的岳均植舔了舔煩躁的唇邊,心中竟然對少年的言語信了八分,張口便咬下一段!
下一刻,雙目瞬間瞪得溜圓,在少年的注視下,直接把整條葉瓣吞入口中!
入口即化,如一抹芳香清流浸入髒腑,整個神魂都與之愉悅,仿佛如新生般的蛻變!
回過心神時,耳中傳來的風聲變得如此清晰,附近朽木上的青苔也明亮了三分,心中豁然開朗!
二郎看著面前傻笑的岳均植,抬手拍在其肩膀上,調侃道︰“長生是不可能的,但活個百歲還是沒問題的!”
後者感受到肩膀傳來的大力,暢然道︰“知足常樂,百十年的好光景就算是福報了!”
不知不覺間,一場奪寶殺局竟然演變成好友間的閑談,遠處四翼蜚蛭的尸身,還有絲絲鮮血流淌,身邊黑白雙煞的尸體還留有溫度!
岳均植望著二郎手中只剩下一葉的養神芝,連忙道︰“小兄弟快些服下吧,否則再有片刻,怕是會化作清水了!”
二郎手中捻動如白玉般的根睫,笑道︰“岳兄,這養神芝除了長生,另一個作用是什麼?”
後者心思縝密,這種明知故問的言語,怎會不知其意,便道︰“那當然是活死人,生白骨!”
言罷,又一陣唏噓,眉頭微皺,繼而搖頭悻悻道︰“相對長生之說,我對此更是懷疑!”
二郎環顧四周後,笑道︰“那我們就試試看,你覺得誰應該得活過來?”
面對這種傳說中的神跡,岳均植也渴望探尋個究竟,至于給誰服用,腦中直接閃出那個憨憨的面孔!
便抬手指向遠處,直言道︰“給小乙用吧,最不該死的便是他了!”
二郎微微點頭,舉步前往,隨口道︰“為什麼是他啊?”
岳均植不知不覺落後半步,在旁解釋道︰“小乙是周長老收在門下的藥童,專門試用宗門內新煉制的丹藥,受了不少罪,能挺到這般年歲也是不易!”
所謂藥童,便是宗門在民間的牙行買來的孩童,用以嘗試宗門煉制新品丹藥,觀其服用後的療效等事宜,來調配丹藥的最終配方與劑量等!
而小乙便是眾多藥童中的一個,但其天生血脈強橫,算得上天賦異稟。周長老專門讓其試用大補的虎狼丹藥!
地久天長,小乙沒有被丹藥中的藥性與丹毒害死,反而吸收了其藥力,反補給了肉身,被丹藥催生出一具強橫的體魄,甚至周長老還教授其一套粗淺的棒法,算是收入門下,侍奉左右!
可即便是脫離了藥童的身份,但其天生痴傻,在宗門中也是受盡欺辱!
二郎聞言,雖然對其藥童的身份不似了解,但從字面意思也能猜個大概。
特別是“試藥”二字,心中立刻想到溫老給自己配制的藥池,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至今還是記憶猶新,甚至後背處深處一層細密冷汗!
走到朽木近前,小乙整個身軀瓖嵌其中,七竅流出紫黑色的血液皆凝固成痕,握持兵刃的手臂,一節森然白骨刺出體外,可臉上卻沒有死前的猙獰痛苦之態!
看著小乙的慘狀,岳均植心中罕見生起一絲同情,口中輕嘆一聲!
自回到陵州宗門後,便認識了小乙,特別是與周長老交代十萬大山的事宜中,沒少與其打交道。誰人能不喜歡一個听話,只喜歡吃東西的憨憨!
“覆之活其命,服之證長生!”
二郎取下最後一條葉瓣,看著面前的小乙,抬手輕輕覆在其面門之上!
片刻,狹長葉瓣上的流光猛然散發著神秘而璀璨光芒,繼而一閃而逝!
乳白色的葉瓣逐漸化作水狀,順著紫黑血跡的線路向七竅中流入!
本來生機斷絕是身體竟然生出一絲活力,伴隨最後一點涌入其體內,塌陷的肋部逐漸鼓起,胸口處出現輕微的起伏!
一旁的岳均植早已經呆若木雞,驚訝之情,無以復加,張著大嘴,已然不能言語!
心底頓時浮現“神跡”二字!
望著面前,“活死人,生白骨”的奇跡,二郎心中涌現出一絲異樣,繼而美眸中閃過一抹悲色!
明知道這養神芝如雞肋一般,只能給剛死之人,趁著神魂未滅之際,方才得以復生。但心中對阿大的那份執念,還是久久不能停歇!
強行壓下心中思緒,看著小乙不斷起伏的胸膛,掂了掂手中僅剩的根睫,笑道︰“好像還能活一個!”
岳均植在二郎的言語中回過心神,上前搭住小乙脈門,繼而驚呼道︰“活了,有脈象了!”
轉而又坦言道︰“救徐達官吧,他算得上個俠客!”
此言一出,二郎微微一愣,“俠客”一詞可是江湖中為之敬仰的稱呼。無論修為多高,武力多強,這些皆與俠字無關!
能被稱之為俠客者,無不是德行俱佳的所在,而其的種種事跡多為流傳,多數是殺富濟貧,鋤強扶弱的壯舉!
二郎聞言,調侃笑道︰“你就不怕他活過來把你殺了?”
以隱瞞凶獸修為這一條,徐達官便有斬殺其的理由,這讓二郎一時間也想不通他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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