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美娟轉過臉時,半邊臉頰還帶著被手銬壓出的紅痕,如同一塊醒目的烙印,卻絲毫不影響她表情里肆意的惡意。
她的嘴角高高挑起,裂出一個幾乎要扯到耳根的弧度,那三分譏諷藏在勾起的唇角,像是在嘲笑李富貴的自不量力,又像是在無聲地宣告自己的不屑。
眼尾狠狠上挑,眼底翻涌的輕蔑讓目光如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地刺向李富貴,五分嘲笑直白地寫在扭曲的眉眼里,毫不掩飾她內心的鄙夷。
而剩下兩分解脫,則從她微微放松的下頜線條泄出,像是終于完成某種儀式,整個人籠罩在癲狂又釋然的矛盾氛圍中,那模樣既讓人膽寒,又透著一絲說不出的詭異。
那雙眼楮死死盯著李富貴,血絲密布的眼球仿佛要凸出眼眶,隨著無聲的唇語開合,沾著血絲的牙齒若隱若現,活像一頭瀕死前仍要撲咬獵人的惡獸。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與瘋狂,仿佛要將李富貴生吞活剝。李富貴被這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馮美娟維持著那張扭曲的笑臉,緩緩地轉回前方。隨後她的後背輕輕的靠上了座椅靠背,整個人瞬間松弛了下來,卻又故意將戴著手銬的雙手舉到眼前,在剛剛才消散開來的烏雲下慢悠悠晃動。
金屬鏈條踫撞的聲響清脆刺耳,在狹小的車廂內回蕩,如同惡魔的低語。她歪斜著頭,看著光影在銬子上跳躍,喉嚨里溢出斷斷續續的低笑,仿佛在和只有自己能看見的人分享這場隱秘的勝利。那笑聲陰冷而又詭異,讓人毛骨悚然。
隨著車輛顛簸,她的肩膀有節奏地撞著車門,腳尖在地面點出詭異的節拍,剛才還緊繃如弦的身體,此刻徹底陷入一種近乎放肆的慵懶姿態,仿佛方才無聲的威脅只是李富貴的錯覺一樣。
但李富貴知道,那絕不是錯覺,馮美娟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一種神秘且危險的信號。
李富貴原本半闔的眼皮猛地彈開,整個人瞬間繃緊。馮美娟那無聲的口型像一記重錘砸在他心上,車廂內的空氣仿佛在剎那間凝固。他的心髒劇烈跳動,仿佛要從胸腔中蹦出來。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剛才離開城隍廟時那種如芒在背的詭異感覺,當時只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但是現在仔細想想,頓時後頸的汗毛根根倒豎,那種感覺就像……就像是暗處有雙眼楮正死死地盯著他一樣,當時只當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而產生的錯覺而已。
現在又看了一眼前排副駕駛上已經轉了回去的馮美娟,頓時額角青筋微微跳動。他突然意識到,之前在廟里那種莫名的不安絕不是他的錯覺,那些被自己忽視的細節此刻如潮水般涌來,再聯想到剛才馮美娟被捕時那抹不合時宜的冷笑。
這些碎片在他腦海中飛速拼湊,勾勒出一個讓他脊背發涼的真相。那就是當時的城隍廟中一定還有其他人的存在,那麼那個人會是誰?是他們的同伙嗎?還是那個——k先生!!!這個想法一旦出現,便在他心中不斷放大,讓他愈發感到不安。
“劉隊,停車!”李富貴想到這里愈發的覺得自己沒感覺錯,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喊出聲,聲音里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急促。他的聲音在車廂內顯得格外突兀,打破了原本詭異的寂靜。
劉彥龍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踩下剎車,車子猛地一頓停在了路邊,好在他們是最後的一輛車,不然都容易被追尾。
劉彥龍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排的李富貴,眼中滿是疑惑,開口問道︰“咋了小李?出啥事了?真落下東西了?”他的語氣中帶著關切,同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啊,確實落下東西了,劉隊這樣你們先帶人回去,我自己去找找看,一會兒我自己回咱們局里就成。”李富貴說著已經推開車門走了出去。他急于去驗證自己的想法,不想再浪費時間。
劉彥龍看了一眼李富貴,並沒有多想隨即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好,小李,那我們就先帶人回去,等下我讓人回來接你啊。”他相信李富貴一定有著自己的理由,便也沒有多問。
突然的變故讓王大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李富貴都下了車才回過神來,“小老大,你干嘛去?帶上我啊!”說著就也要順著李富貴這側的車門下車,他也不知道李富貴要去干嘛,不過在他看來跟著李富貴肯定沒錯。
李富貴輕推了他一把,隨後反手把車門關上,對著王大寶示意了一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馮美娟,“看好她,我總覺得她現在的狀態有點不太對勁兒。”
王大寶聞言一愣,順著李富貴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馮美娟蜷縮在副駕駛座位的角落,整個人如同被抽走靈魂的軀殼。
窗外的光影透過車窗斜斜切在她身上,卻照不亮她眼底凝固的灰暗。她垂著腦袋,幾縷凌亂的發絲像蛛網般垂落,遮住了大半張蒼白的臉,脖頸彎成脆弱的弧度,偶爾隨著身體的微小顫動輕輕搖晃,仿佛是一個被遺棄的玩偶,在風中無助地擺動。
她的雙手幾乎一刻不停地擺弄著手腕上的手銬,骨節分明的手指像是陷入某種機械循環。拇指反復摩挲著冰冷的金屬銬面,指甲無意識地刮擦著邊緣的紋路,留下細微的刮痕。
每當銬鏈相觸發出細碎的“ 嗒”聲,她睫毛便會微微顫抖,卻始終未抬眼看向車外爭執的兩人。那聲音在王大寶听來,就像是一種不祥的預兆,讓他心中充滿了恐懼。
隨著動作,銬環在她縴細的手腕上轉動,磨出的紅痕時隱時現,有些地方甚至泛起細密的血珠,她卻渾然不覺,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偶爾,她會突然攥緊雙拳,將手銬抵在掌心來回碾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喉間溢出壓抑的嗚咽,又很快被吞咽下去,重新陷入無聲的機械動作中,仿佛這副桎梏是她與現實世界唯一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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