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急忙攔住他，“不確定，只是帶回詢問一下，你先別激動。”說著幫他點了根煙。
劉嶸深吸了一口煙，轉頭對著李富貴笑了笑，配合著慘白的臉，一時看著竟然有些怪異。“公安同志，你說要是他倆是凶手的話，我能打死他們嗎？”
李富貴一臉復雜的看著劉嶸，“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倆就是凶手，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倆真是凶手的話，那麼，不能。”
劉嶸神情激動的大喊道“大不了我這條命也給他，一命換一命，我和冰冰兩條命換兩條命。”
李富貴拍了拍劉嶸肩膀，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了，把煙和火柴放到他的手上，出了停尸間。
不到半個小時，吳大勇張龍等人就押著兩個二十多歲的人走了進來。
李富貴抬頭看著兩人頭上的信息，如血一樣的顏色標識著‘強奸殺人犯’五個字。
李富貴再也忍不住了，沖過去一腳把秦明踹倒在地，又抓過秦安的胳膊把他摔在地上，還要繼續打著，被旁邊的吳大勇幾人連忙制止。
隨後張龍孫洋等人帶著秦明兩人進了審訊室。
吳大勇拍了拍李富貴的肩膀，給他點了一根煙，也跟著去了審訊室。
秦明和秦安剛進審訊室就招了，他倆能感覺到剛才那個小公安真想打死他們。
之前吃飯的時候，見到劉嶸的媳婦兒長的很好看，喝完酒兄弟倆走在回家的路上，秦明突然感嘆了句，這娘們真攢勁兒，就是不知道干起來爽不爽，結果秦安就動了心思。
又听劉嶸聊天得知白冰冰自己一人在家，倆人一拍即合，借口幫劉嶸回家來取東西，進了屋，當時沒想殺了她，但白冰冰大喊大叫的，兩人怕被別人听到，順手拿過一旁的錘子，只想打暈她的，沒想到下手重了失手殺了白冰冰，手忙腳亂的跑出了大院。
很狗血，但人生處處都是這種狗血的事……
李富貴落寞的坐在院子中的長椅上，叼著煙抬頭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又下起來的雪。
一只帶著老繭的手出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臭小子，你這是咋了？咋還直接在院子里就動手了？”張老頭走了過來坐在李富貴旁邊。
“沒事，就是心里不痛快。”李富貴依然抬頭看著天，雪花落在他的臉上涼涼的。
張老頭扒拉了一下落在李富貴頭發上的雪花，“這麼短的時間你就抓住了凶手，你有什麼不痛快的，還在這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張爺爺，你說法律是制裁壞人的，還是制裁好人的？”
張老頭看著坐在身旁抬頭看著天的李富貴，嘆了口氣，“你才多大啊，等你以後就明白了。”
李富貴轉過頭看著張老頭說道“可是我現在就想知道。”
張老頭沒有說話，拿過李富貴嘴里的煙，默默的抽著。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身後不知道啥時候來的吳大勇說道“法律既制裁壞人，也保護好人。它不會偏向任何一方，一切都講究證據和公正。”
李富貴苦笑一聲︰“可劉嶸卻想著和壞人一命換一命，他是好人，難道法律要制裁他這種想法嗎？”
這時，屋內傳來一陣吵鬧聲，像是有人在掙扎反抗。李富貴和張老頭趕忙進去查看。只見劉嶸紅著眼沖向那兩名嫌疑人，被警員們死死攔住。“你們放開我，他們殺了冰冰，我要他們償命！”劉嶸怒吼著。
吳大勇走上前，大聲喝道︰“劉嶸，冷靜點！你這麼做只會害了你自己。法律會給冰冰一個公道，會嚴懲他們的。”
劉嶸漸漸安靜下來，癱坐在地上哭泣。
李富貴望著劉嶸，轉身走出了派出所院子。
李富貴走在大街上，踩在腳下的雪，咯吱咯吱的發出聲響，短時間就破獲了這場奸殺案，但他內心並沒有什麼得意，還很憋屈。
一個年華正好的女子死了。
一個溫馨幸福的家庭沒了。
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劉嶸和白冰冰可能在幾年後生下幾個小寶寶，一家幾口開心美滿的過下去。
可惜。
沒如果。
一路邊走邊想，不知不覺的就走回了自家的小院。
王芳看著低著頭沉默的李富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沒有多問，可能是母子連心，她能感覺到李富貴的不開心，不多時端過一碗面，上面還有厚厚的幾片肉，溫柔的撫摸著李富貴的頭發，“吃吧，吃飽了就不難受了。”
李富貴感受著揉著自己頭發的手，很溫暖，心里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接過碗，“媽，有蒜嗎？”
“哎，媽去給你拿，你先吃著。”王芳溫柔的說著，轉身去了外屋，瞬間紅了眼眶，拿過蒜站在灶台旁邊扒著蒜皮。
“大哥，大哥你回來了？你有沒有給我帶糖糖。”一陣“噠噠噠”的小腳步聲由遠及近，小丫頭像只歡快的小企鵝一樣跑進李富貴的屋子。
站在李富貴面前，她那水汪汪的大眼楮撲閃撲閃的，臉蛋紅撲撲的瞅著李富貴。
李富貴掏出一塊奶糖扒開放進小丫頭嘴里，小丫頭的眼楮又彎成月牙形了，美滋滋的張開一雙小短手要抱抱。
王芳走了進來，把手里扒好的蒜放到炕桌上，抱過小丫頭對她說道，“讓你大哥先吃飯昂。”
小丫頭哪里能听，在王芳懷里彈動著小短腿。
李富貴笑了一下抱過小丫頭，“麗麗，咱們一塊吃好不好？”
“好！！！”小丫頭奶聲奶氣的喊著。
“嘴里還吃著糖呢，你這小丫頭怎麼吃飯。”王芳看著心情好了一些的李富貴瞪了一眼小丫頭。
小丫頭被問的一愣，嘴里含著糖，想吐出來舍不得，又想吃面條，一副左右為難的模樣。
李富貴拿過剛才的糖紙，讓小丫頭把糖吐在糖紙上，放到一邊，“我們吃完飯再吃糖好不好啊？”
“好。”小丫頭拍了拍手一臉高興的喊著。
李富貴喂了小丫頭吃了幾口肉，小丫頭就不吃了，拿起一旁的糖，放到嘴里，美滋滋的坐在一邊。
等李富貴吃完面條，王芳收拾了碗筷去外屋洗碗了。
李安民走了進來，坐在一旁看著李富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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