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小雲點破後,張培安思索了好一陣。
他想到了一路上見到的所有人,從石井悠人到宇田伊織,再到沒有見到面的藤原莉香,到底是誰在算計自己?又或者算計自己的人一直在暗中,根本沒有出現過。
想來想去,直到大腦有些隱隱作痛,他也沒有想得明白。
他嘆了口氣,問道︰“我家里還好嗎?”
在好友的嘆息中,程小雲也听出了一絲無奈。她有些心軟,柔聲道︰“你家里一切都好。只不過小清水又和小朋友打架了,你家謝初晨買了東西,領著小清水給人家賠禮道歉去了。”
張培安有些漠然,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揉了揉發痛的腦袋,穩了穩情緒道︰“那總部打算怎麼辦?”
見張培安恢復了理智,程小雲也收起了柔情,恢復了鐵血的一面。
“這次鴿派們提前跳出來,是咱們沒有預想到的。如果這個時候不管,那麼櫻花國的右翼就將進一步壯大,那樣對國家是不利的。階級斗爭的本質就是拉一派打一派,所以即使沒有準備好,這次也得和cia踫一踫。”
“你在那邊等著吧,組織上很快就會制定計劃派人過去。”
張培安計算了一下這中間的間隔時間,想先回家見見老婆孩子,隨即道︰“那我還是先回淮海吧,然後再和大部隊一起過來。”
程小雲“哼”了一聲,冷笑道︰“想什麼呢?既然要拉咱們入局,你還能回到淮海?”
果然,掛斷電話後,船長就來告知他們,海上風浪太大,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這艘船需要返航。
張培安心中一嘆,自己在這場博弈中,就如大海中的一葉孤舟,除了隨波逐流,並沒有多少選擇的權利。
同時,他對宇田伊織的好感度也降低了幾分,這還是他沒有去想,在大灣村的海面上的那場救援究竟是不是個意外。
……
在櫻花國的山里,隱居著被稱為“修驗者”或者“山伏”的一群人。這些人一般以佛教和神道教作為他們的信仰,奉行的也是嚴修苦行的一套基本原則。
番賀市以東約100多公里的山里,正是這些人的道場之一。
藤原莉香及其兒子藤原陽平,還有一些隨從就藏匿在這里。
這地方沒有通往外界的道路,也沒有手機信號,這里的人也常年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所以這里就成為了絕佳的藏身之處。
藤原佑樹由于是妾室所生,早年間很不受家族的待見。所以他有了隱居山林、了此殘生的想法。然後就在這個道場住了一段時間,結識了不少在這里的修行者。
若干年後,這些修行者中不乏有人成為了大佬。
所以藤原莉香遇襲後,第一時間就被父親安排到了這里。
這里的生活雖然清苦,但對藤原莉香還算不上什麼。她仿佛又回到了兒時的狀態,那時候和母親相依為命,身邊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動手。日子雖然過得清貧,卻也安心。
藤原莉香每天帶著小陽平,教他劈柴、燒火、做飯、漿洗衣物。看著兒子弄得漆黑的小臉,她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只不過當她想起在外與敵人周旋的父親時,心中不禁升起一絲苦澀。
如果父親的計劃成功了,那麼自己就可以帶著兒子風光地回去;如果失敗了,自己和兒子就將在此地了此殘生。
而這次,估計又要有負于那個千里迢迢來幫助自己的男人了。
……
依然是烏雲翻滾的夜晚,碼頭上昏黃的路燈下,停著一輛本田商務車。
等待靠岸的張培安注視著這一幕,心中不禁苦笑一聲。
兜兜轉轉間,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只是他此刻的心態已經有所不同,不知道再見到宇田伊織的時候,自己將是怎樣的狀態。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貨船關閉了馬達,利用船的余力向岸邊慢慢地靠攏。
這時,車上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白衣、打著傘的宇田伊織。她邁開腳步,小跑著來到了堤岸。
張培安當先一個健步就從船上躍上了岸邊。宇田伊織又緊跑了幾步,朝張培安遞過了一把傘,道︰“培安君,氣象廳發布了氣象預警,為了安全,還請暫待幾天,然後我再安排船送培安君回去……”
張培安沒有說話,只是默然地點了點頭。他低著頭看著斜雨與泥點打濕的白色裙擺,听著她喋喋不休的解釋以及賣力的表演,不禁想到︰在這場大戲中,她又何嘗不是一枚棋子呢!
在回老宅的途中,張培安始終保持沉默。梁慧幾次想調節一下氣氛,但都未能成功。
師兄妹二人知道張培安在船上接到了一個電話,也是接到那通電話後,張培安的表情就變得嚴肅了起來。
師兄妹二人不明所以,詢問張培安發生了什麼事,他卻不肯透露。
隨後,船長通知返航,即使再遲鈍的人也能感受到事情的不尋常。
師兄妹倆心意相通。在發覺不對後,想利用談話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怎奈除了宇田伊織的道歉以及安慰的話語外,張培安始終都默不作聲。
兩人畢竟在江湖上廝混過,結合種種的反常,猜測那通電話可能和宇田伊織有關。
如果張培安和宇田伊織被視作棋子的話,那麼霍無傷和梁慧連成為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兩人這些天從被追殺逃竄到中毒傷愈,再到平安回國,然後又返了回來,心情猶如過山車一般。
這種難受的心情讓兩人感到無比壓抑。他們知道,再不做點什麼,自己的命運可能就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晚上,兩人一起到了張培安的房間外,想找他談談。
剛靠近房間,就听到里面傳來若有若無的談話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把耳朵貼在了窗戶上,偷听里面的談話。
此時的張培安平視著對面的男子道︰“宇田先生,有什麼事就直說吧,不用兜圈子,事情想多了我會頭疼的。”
宇田龔澤“呵呵”一笑,“培安君,想來貴國的奇管辦已經聯系您了吧。”
張培安眉毛一挑,慍怒的神情浮現在了臉上。他有一拳打在這家伙臉上的沖動。
見到張培安猶如猛虎發怒的表情,宇田龔澤笑著連連擺手道︰“培安君,別……別誤會,不是宇田家告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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