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一架軍用運輸機飛往了晉中。
與此同時,一支以視察工作為名的工作組悄然進駐了關村。
計白的家在村子的最後一排,三間瓦房,百十平米的院子里鋪著紅磚,中央有一棵粗壯的棗樹,樹上掛著一個沙袋。
計白平時很少出門,畢竟左肩上的固定護具在夏天里不好隱藏。他唯一的消息來源就是給二狗打電話。
吃完早飯,他在自家院子里散步,就听見隔壁鄰居傳來了議論聲,說是村里來了很多人。他輕手輕腳地靠在不高的院牆上,听了個清楚。原來是縣長下來視察工作。
計白雖然覺得和自己沒啥關系,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給二狗打了電話。
此刻的二狗正在揮舞著掃把,打掃廢品收購站的院子。這是剛才村主任的秘書特意跑過來交代的任務。
二狗一邊掃一邊罵︰
“媽的,來得這麼急,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剛罵完就接到了計白的電話。電話里,計白有些不安地問道︰
“二狗,村里來人怎麼回事?”
二狗拄著掃把,腦袋和肩膀夾著電話回答︰
“縣長下來視察工作,一會兒還要來我這里呢!不說了,我得趕緊掃院子。”
計白掛斷了電話,放下了心。
傍晚時分,縣長一行人乘車離去。然而,一支隊伍卻悄然留下,潛伏在計白家附近的幾間屋子里,密切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夜幕降臨,程小雲帶領著淮海分部的部分隊員、晉中分部的人員以及武警戰士,悄無聲息地潛入村莊。
村子的入口早已被先來的同事控制,幾條狗也都被戴上了嘴套,此時听到突如其來的響動,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一行人迅速布置妥當,靜待天明再采取行動。之所以選擇白天動手,是因為他們深知計白速度驚人,若在夜晚行動,可能會讓他趁機逃脫。
就在雞鳴破曉的一刻,行動開始了。
八名武警迅速分成兩組,一組六人手持防爆盾牌沖進院子,另一組兩人摸到後窗,同樣舉起盾牌封住窗戶,以防嫌疑人跳窗逃跑。與此同時,房頂和院落上空也被一張大網籠罩。如此一來,嫌疑人幾乎插翅難飛。這次行動的代號也被命名為——天羅地網。
布置完畢後,程小雲、張培安和秦峰來到房門前,對著屋內大聲喊話︰
“計白,你的犯罪行為已經被警方掌握,請放棄抵抗,主動配合,爭取寬大處理。”
喊話兩遍,屋內卻毫無動靜。三人對視一眼,不再猶豫,果斷破門而入。
屋內一片狼藉,衣物散落,鞋子翻倒。三人迅速搜查各個房間,卻未發現人影。程小雲摸了摸床褥,發現還是溫熱的。她朝兩人點了點頭,三人繼續仔細搜尋,最終在隔壁房間發現了地道入口。 地道深邃黑暗,看起來深不可測。
程小雲正要下去,卻被秦峰一把拉住︰
“你是總指揮,還是讓我來吧。”
說著,他拿出一面直徑約30厘米的盾牌和一把匕首,縱身跳入地道。
地道狹窄而漫長,對秦峰這種身材魁梧的人來說行進頗為困難。但他深知不能讓程小雲冒險,畢竟她只是普通人,連張培安都受了重傷,萬一遇到伏擊,後果不堪設想。
秦峰一邊用頭燈照射著前方,一邊緊繃著神經,大約走了二十分鐘才走到了出口。地道的出口附近很是濕滑,這讓秦峰意識到了什麼,果然,出口在一口方井的側壁。秦峰探出頭看了一眼,然後攀著井壁的鐵把手上到了地面。
外面是一處農田,他上來的位置正是農田邊上的一處用來灌溉的水井。
此時水井附近都是綠油油的玉米桿,卻哪里還有計白的身影?
不過一雙濕漉漉的腳印,卻指引了方向。
秦峰跟著腳印跑了幾十米後,確定這不是障眼法,便給程小雲發送了位置信息。
雖然第一階段的抓捕受到了挫折,但程小雲並沒有氣餒,覺醒者哪里是那麼容易抓捕的,特別還是像計白這種以速度見長的覺醒者。
收到秦峰的信息後,兩架直升機騰空而起,朝著目標方向疾馳而去。與此同時,一輛輛越野車也在地面上卷起滾滾塵土,緊隨其後。
此時關村的老百姓正處于懵逼狀態,本本分分的農民哪里見過這等場面,議論的同時還不忘分析到底是哪個家伙犯了天條,引來如此大的陣仗。
二狗也被天上轟鳴的聲音驚著了,他跑出屋外看著特警越野車一輛一輛地從遠處駛過,心里那叫一個震撼。同時腦中想到這是來抓誰的?
他爹拎了好幾年的包也沒這待遇啊!這得犯多大的事啊?
他突然間想到了計白,二舅那會兒說八極拳什麼的是忽悠人的,只是想故作高深地多弄點錢。不會真被他說中了吧!
二狗一轉身想到了跑,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說破大天也就是個知情不報唄。再說,掛掉的老爹曾和他說過,在這片土地上,只要上面想抓你,你就別想著跑。
顯然計白不懂得這個道理,在山野間忘情地奔跑著。
晉中多山,多丘陵地帶,計白打算翻過小山上了公路,攔輛車就可以逃之夭夭。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次抓捕他的力量有多強大。
當听見兩架直升飛機的轟鳴聲時,他就感覺自己要完了。早些年到處挖煤,山都禿了,這幾年雖然恢復了些,但是根本擋不住直升機的視野。
然而,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他繼續奔跑。
兩架直升飛機,鎖定了目標後也不著急,就遙遙地在兩側跟著。
山的另一面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計白打算鑽進灌木叢中躲避直升機的視線,然後在公路上搶一輛車逃跑。然而他並不知道的是,程小雲和張培安的越野車已經繞過小山,在另一頭等著他呢。
跑得幾近虛脫的計白,好不容易穿過灌木叢來到公路邊,卻看到不遠處張培安正抱著肩膀冷冷地看著他。
震驚、懊悔、絕望……各種情緒一瞬間涌上心頭。計白的心態徹底崩潰了。 他無力地坐在地上,繼而躺倒,目光呆滯地望著天空中僅有的幾縷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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