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不過，這都晚上了，我也睡夠了，這可咋辦……”
何大清睡了整整一下午，晚上就算通宵都能辦得到。
“這有啥的，何水，要不然你就挖河溝吧！我們村不少人也是趁晚上涼快干活的！”
這已經是到六月天，白天稍微一動就渾身大汗，很多人都是趁晚上干活。
“啥？晚上下地干活？不怕挖到嚇人的東西啊？！”
何大清下意識不想去，可他不去又回不了城，又沒處溜達，總不能在秦家大眼瞪小眼吧，再說他又不是陳江川，別人也沒空專門陪著他。
“沒事的，何大哥，我們經常晚上下地翻土，白天容易中暑。”
王桂花沒想到何大清五大三粗的人竟然這麼膽小，這不會還有別的毛病吧？
“那倒也是，既然這樣，我還是去吧！那什麼，河溝怎麼定的價，我掙了錢給桂花妹子買好東西！”
何大清終于找到動力，他暫時不缺錢，就是缺點在王桂花面前表現的機會。
“五米寬、十米長、深兩米半的一段河溝價格是兩毛，幾個人挖隨意，自己帶工具。
老何，你沒自己的工具就從我家拿著用，別舍外邊丟了就行！”
秦長林給說了報價標準，听的何大清一陣頭皮發緊，“你說多少？”
“我大伯說的沒錯啊，老何叔，我們村的人都是這個價，不是給你單獨定的！”
秦偉明解釋了一句，這活有膀子力氣就行，不需要動腦子。
“這個錢，陳江川知道嗎？”
何大清下意識覺得這錢少了，起碼得三五毛吧！城里蹬三輪一圈也得三毛呢！
“姑爺說村里的價格我看著定就行，再說我們是相互幫忙的形式，對外不是雇佣關系，誰愛干不干，別人也說不著啥。”
秦長林記著陳江川說的不能改變成分，他把價格壓到兩毛，還是給城里大廠打臨時工，不算破壞成分。
誰要是拿這事兒舉報，那就是跟全村的人作對，是要被戳碎脊梁骨的！
“好吧！既然話已經說了，那我先認領一段，干完再決定要不要接下一段。”
何大清麻酥酥的，他這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小媳婦就在這里，不跳都不是男人！
“得 ！何叔，我送你過去，剩下的也不多了，其他河段都被村里人承包了。”
秦偉明說著就出門，還幫何大清拿了一只鐵鍬，正是今天他姐夫留下的那把。
“何大哥，你先過去，我回去給你準備些晚飯和水，一會我給你送到河溝里去！”
王桂花說完就離開，男人說要掙錢給自己買東西，自己給人做飯還不是應該嗎！
“哥，你看這倆人能成不？”
秦長貴一會看看何大清一會看看王桂花，見過山雞變鳳凰，這鳳凰變山雞還真新奇。
“你問完我，我哪知道！只要不耽誤姑爺的事兒，隨便他們怎麼著去！”
秦長林覺得自己渾身充滿干勁兒，陳江川說過一頭豬賣到廠里有好幾十利潤，這要是滿山都是豬……
他姑爺就得飛黃騰達，他們老秦家還不得跟著雞犬升天了！
“這倒是，左右跟咱關系不大！
哥，白天那會兒我沒好意思問你，趁著嫂子不在，你說京如在城里算怎麼個事兒？
我把她叫回來不一定是好事兒，可不叫回來，這算咋個嘛？”
秦長貴有點發愁，其實他還是能接受男人三妻四妾的，听說有錢人家不少這麼干的。
只不過人家都不會明目張膽的就是，一個別院一房姨太太，算啥大不了的？
問題是他大哥大嫂這邊的看法，要是為這事兒兩家人反目成仇，那還是趁早打消念頭的好。
“咋？你想把京如叫回來繼續跟咱一樣種地，長大了再嫁個種地的，以後一輩子都跟土地打交道？”
秦長林白了自己兄弟一眼，“瞧你那沒出息的樣！京如既然有機會留在城里，那咱就不要攔著！
就算將來姑爺瞧不上她，那不是還有別的城里人呢！
現在是鄉下分田了日子好過點，誰知道將來咋？
要我說，姑爺眼界比咱高，他說咋辦就咋辦，肯定不會讓京如吃虧就是了！
不過話說回來，像咱姑爺這樣的年少多金又有本事的，也是少有！
要是京如能跟著一起過日子……”
秦長林給了個你懂的眼神，兄弟倆算是心照不宣了。
“哥，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下回京如回來我得再敲打敲打這丫頭，不要進了城就好吃懶做，得多幫著淮如做家務！”
秦長貴心里美滋滋的，回頭幫姑爺干活也更有勁兒，畢竟以後自己閨女也跟著享福。
……
陳江川開著拖拉機回城路上，老遠就看到前方有一個挎著袋子的熟人，這也得益于他比普通人更具優勢的視力。
前方那人听到拖拉機動靜，下意識就往路邊讓了讓，只是並沒有轉過身來。
陳江川放慢速度，就在那人身後跟著，對方快他快，對方慢他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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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跟了十分鐘後，別人受不了了，“你這開車的什麼毛病？跟著我干什麼？！”
四目相對的瞬間對方也認出來陳江川︰“不是！兄弟，你這從哪回來？”
不等陳江川停車，他倒是自顧一個助跑爬上拖拉機後車廂嗎“我去！你這是進山打獵把兔子窩掀了，整這麼多！”
男人正是聾老太的徒弟，那個在鴿子市坑外行的黑子，也是軋鋼廠二車間黑臉主任的堂兄。
“先別管我兔子怎麼來了，你這什麼情況怎麼走著回城，錢被人騙光了？不應該啊！”
陳江川扯著嗓子喊，拖拉機動靜太大，但凡他小點聲對方就听不見。
“嗨！別提了，本來是留出來路費的，但臨走上了趟茅房，又買了只碗把路費搭進去了……”
黑子的布袋里叮叮當當的，還真裝了好幾樣東西。
“什麼碗這麼值錢？你自己出來收貨，老太太知道嗎？”
陳江川知道這貨是下鄉收古玩來了，但他那眼神實在不咋地，不然當初不能除了老太太的幾件東西，剩下全假。
“是個釉里紅，跟你說你也不懂，人家用來喂雞鴨的，沒成想被我發現了！
我師傅知道我出來，不過不知道我會花錢買東西。
他老人家那意思先出來見見世面買回去把東西跟她講講，末了再定要不要收走。”
結果黑子不想空著手回去，直接花錢買了好幾樣‘古玩’。
“得 ！我今天先不回廠，還是陪你回一趟大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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