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 凶多吉少
緣道人神色肅然，目光復雜的看著無禪老和尚。
他當然知道無禪老和尚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事實上，他之所以會給無禪老和尚卜算，也是他自己想要一個答案。
只是這個結果讓人感到窒息。
凶多吉少，這是緣道人自己的暈倒。
九死一生，這是佛陀無禪老和尚的走勢。
他們兩個人走出去，哪一個不是威懾四方的存在？但在這絡石城，竟然沒有一個有好結果。
“九死一生。”
緣道人沒有猶豫太久，直接將卦象丟了出來。
卜算一道他十分有信心，可越是這樣，越是絕望。
九死一生？
無禪眼瞳微微一縮。
他知道這一趟肯定會有危險，但卻沒有想到竟然如此凶險。
“謝過緣道友提醒。”
“放心，我不會對你們出手，我來只有一個目的，我想緣道友你應該知道是什麼。”
無禪老和尚雙手合十宣念佛號之後緩緩離開，根本沒有多余的廢話。
這看的封廣陵一愣一愣的。
說真的，封廣陵是真沒有想到無禪這個大光頭這麼光棍這麼直白。
這樣的人物既然親口當面說出不會對他出手，那麼肯定不會對他下手。
問題在于，為什麼。
是的，封廣陵想不通。
按道理來說，跟佛國一體的佛門是最恨不得對封廣陵下手的才對。
升仙台的名額就算佛門不用，也可以為佛國招攬人才。
佛國可不是一對僧侶主事，他只是名字叫做佛國，跟正常帝國沒有什麼兩樣。
全是僧侶的，那叫做佛門。
再加上佛道之間的關系，說一句不客氣的，就算沒有心頭血這件事情，佛門的人對封廣陵也不會有什麼好感，落井下石那是絕對正常不過的，在直接點很有可能就是親自出手。
可偏偏無禪老和尚沒這麼做。
“是不是不理解？”
緣道人笑眯眯的看著封廣陵。
“恩。”
封廣陵十分直白點頭，從他走出明水縣之後，周圍所有人都是老狐狸，封廣陵可不會胡亂揣摩這些老狐狸的心思。
不懂就問，該說就說。
“不要小看這些老怪物，他們能活到現在還能成為通道境大圓滿，沒有點胸襟是成不了的。”
無關智商，無關謀略，只在胸襟。
這是封廣陵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說法，但不得不說，還真是有道理。
無容人之量者，無長遠之道。
除非踩到對方的底線，在確定雙方之間屬于無法緩和的敵對關系，那麼對方則是完全不留手下死手。
仁慈？
仁慈的人無法走上高位。
容人之量也不意味著仁慈。
“那咱們還是只能等死了啊。”
封廣陵郁悶道。
緣道人打不過無禪，那也就意味著打不過楊老怪。
這不是等死是什麼？
“看起來好像是如此。”
緣道人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他好像明白為什麼卦象是凶多吉少了。
無戒老和尚的死鎮魔司可以背鍋，畢竟無戒老和尚當初可是想要煉化絡石城幾百萬人口的。
就算無禪再怎麼憤怒，也不敢用給無戒老和尚報仇的理由找麻煩。
可楊牧天不同。
他跟封廣陵之間是私仇。
所謂世仇，則意味著可以不擇手段對付對方。
現在楊牧天死了，楊老怪出山為孫子報仇，合情合理。
而作為封廣陵的靠山跟背景，緣道人這些人被清算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封廣陵幾個人被緣道人這句話一下子給干沉默了。
這可是緣道人，道玄門在風化大陸的代言人，不是應該囂張跋扈誰都不放在眼里的麼？
怎麼看起來好像是好像爛泥，直接擺爛了？
就連秦守都十分詫異的看著緣道人。
因為這不是他印象中那個不管遇到什麼都風輕雲淡信心十足可以隨手處理的緣道人。
“別這麼看老道我。”
“緣起緣滅，有因必有果。”
“這一遭啊，我避不開，不，是我們都避不開的。”
緣道人身上的氣質為之一變，又成為那個風輕雲淡的得道高人了。
封廣陵撇了撇嘴，這種話術忽悠那些不是修道的人就算了，為何要拿來忽悠自己人。
這兩句話總結起來就一個意思︰勞資打不贏對方也躲不開，所以只能等著看看有沒有轉機。
果然啊，凶多吉少啊。
……
花農所在的小院今天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就連宮常青這個未來學宮宮主都被丟出去守遠門。
槐樹下，花農拈著一顆白棋，看著坐在對面的男子，臉上有一抹苦澀的笑意。
“你不該來的。”
將棋子放在棋盤上後，花農悠悠然開口道。
“不該來？你可別搞笑了。”
“現在那些老不死的王八蛋都不要臉不要皮的想要對我的兒子下手了，你跟我說我不該來？”
男子沒好氣道。
眼前這男子正是威壓東南區域三十載的劍狂。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戴面具，而是以封游民的模樣出現在人前。
在花農面前戴面具，其實沒有必要，畢竟兩人之間已經是老交情了。
“你當初答應入局時不已經想到這一點了麼？”
花農同樣沒好氣回了一句。
知道這個局的人不多，但都是自願入局。
現在這種情況在他們的演算之中也曾出現過。
那時候封游民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的兒子如果真的那麼出息的話，他能直接扛劍打上楊家，因為他後繼有人。
好了，現在封廣陵真的出息了，直接出手將楊家最出色的繼承人給宰了，封游民又不樂意了。
“當初的約定是保住我兒子的命，讓他富貴一生。”
“你看看現在的架勢，你確定你們能保住我兒子的命？”
封游民嗤笑了一聲，眼中滿滿的全是懷疑。
風化大陸三大帝國外加一個死亡之海才供養出了五個通道境大圓滿。
現在絡石城就有兩三個，這情況下，誰敢保證說一定能護住封廣陵的小命？
封游民自己都不敢有這樣的保證。
他是打算在危急時刻用他的命來換取封廣陵活命的機會。
至于半途而廢跟臨陣脫逃一類的事情，封游民沒想過。
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不管是誰，都已經無法退出，只能一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