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院大門,穿過地坪來到一間會議室外,張瑋以為走進門就可以看到蔡宏偉。
但走進去後,里面並沒有人。
警衛在前面帶他們穿過辦公室,走進一間小房,然後又坐一台嶄新、高檔的電梯一直往下。
眾人有些驚訝,這樣簡陋的鎮政府不可能安裝有電梯,何況這是棟平房。
任何人都清楚,建樓房比挖地下室要容易、省錢很多。
這里樓房都沒有,自然不可能建地下室。
很明顯這地下室和這電梯,都是這里改為前線指揮處後改造與加裝的。
電梯速度非常快,但也下了半分鐘才停下來。想必這地下室非常深。
幾人從寬敞的電梯里出來,是一條三米寬的走道。
走道牆壁用鋼筋混凝土粉刷後,再用高檔的布料進行了包裝。
走廊頂上安裝著隱蔽式日光燈,照得走廊比白晝還要亮堂。
裝修比高檔辦公樓還要豪華、考究。
走了二十多米,警衛推開一扇門,說道︰“大家請。”
張瑋跟著走進去,辦公室足有五米高,一百多平方大,正中懸掛著巨大的水晶吊頂燈,三面雪白的牆壁上掛著靈器裝飾品,美輪美奐。
辦公室的正面牆是一面牆的博古架,上面的每一個小擺件比牆壁上的都更好看,更不同凡響。
正面牆壁前是一張寬大的紅色靈器辦公桌。
辦公室地面鋪著一張巨大的妖獸皮地毯。不是拼接而成,而是一整張。
靠著另一面牆的沙發、茶幾也都是靈器。
辦公室的每一處地方無不散發著高端奢華的氣息。
在寬大的深紅色靈器辦公桌前,坐著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身材干瘦、陰冷嚴肅的人。
他見眾人進來後,抬眼淡淡道︰“各位掌門、醫道大家,歡迎來我前線參觀。”
根本就沒站起身來。
黃浩一、丁朗、周漢威、孫宇杰、龔自成、溫雨馨、余海峰、金泰東八人露出滿臉的喜悅之色,抱拳作揖道︰“見過蔡侯!”
張瑋站在他們身後也跟著行禮。
蔡宏偉道︰“前線動態瞬息萬變,我雖然來了半個多月,但時刻要盯著敵人,不敢抽空前去醫院慰問大家,望大家莫怪。”
頭戴蓮花冠、身材瘦削,留著半尺長蒼白胡須的上清門門主黃浩一歡喜道︰“蔡侯統率全軍,日理萬機,我們沒為蔡侯分憂,哪里敢怪蔡侯。”
頭插玉簪、身穿白色靈器上品衣袍的上清門太上長老孫宇杰笑道︰“我們也是才到的,听說蔡侯在前線坐鎮,特意前來拜見!”
“我昨天就到了戰地醫院,不知道是蔡侯坐鎮,否則昨天就過來了!” 淨明宗副宗主余海峰諂媚道︰“有你蔡侯坐鎮,勝利就一定屬于我們!”
蔡宏偉听著幾人恭維吹捧,臉上露出些許笑意,淡淡說道︰“坐吧。”
眾人在深紅色的靈器沙發上坐下來。
張瑋敏銳地發現有幾人沒有說話,感覺氣氛有些壓抑,想著自己不僅實力境界低,年齡上也是晚輩,便正襟危坐,閉口不言,以听為主。
黃浩一開口道︰“听聞蔡侯去年探險得到一本地級劍術,已經修煉大成,想必實力又有精進,可喜可賀!”
余海峰恭維道︰“蔡侯本來實力了得,現在又有了地級劍術,自然是如虎添翼!”
孫宇杰道︰“蔡侯實力,本是問鼎王境存在,又有這百年的積累,再加上這地級劍術,肯定是深不可測!”
蔡宏偉故作謙遜地擺擺手,卻又無比自傲道︰“我上百年前就達到了武侯境九級,就算沒有地級劍術,也不輸于誰。一本地級劍術,不過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正陽派門主周漢威抱拳恭維道︰“王境之下,蔡侯實力首屈一指,我周某欽佩!”
他打內心里不喜歡蔡宏偉,高傲、自私、狹隘,但這老東西仗著實力強大,又在管理部門,誰不恭維奉承就給誰上眼藥,這些年來他踫上這老東西都不得不說違心話。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吹捧蔡宏偉。
蔡宏偉听了好一陣,心滿意足,才淡淡道︰“剛才听雷勇說誰是少將?”
眾人看向張瑋,張瑋把身子坐得更直,謙遜道︰“蔡侯,我叫張瑋,軍部幾個月前授予了我少將軍餃。”
蔡宏偉的眼楮落在張瑋身上。
戰地醫院的醫道人員,凡是修士的,他都有相關信息,不過他只看了武侯境的名單,至于武宗境、武師境,他不屑一顧。
他完全沒想到一個才武宗境的年輕人居然被授予了少將軍餃。
想當年,他哪怕是達到武侯境後,為了達到與少將軍餃同等級的行政等級奮斗了多少年!
怎麼一個才武宗境的年輕人就這麼輕易得到了呢!
他壓下心里困惑,淡淡問道︰“張瑋是吧,你今年多少歲?”
“二十歲。”張瑋恭敬回應。
“二十歲?”蔡宏偉更加吃驚了!
居然才二十歲!
“你現在還是大學生?”
“嗯,暑假過後,就讀大四了。”
“在哪所學校?”
“青陽大學。”
“你屬于哪個門派?師承于誰?” 蔡宏偉本來還裝得淡然的臉變得陰沉起來,冰冷問道。
“我偶遇一位游方道長,傳我修行之道與醫術,道長沒說他是哪個門派。”
“認識潘智恆不?”
如果問在體制里他最恨誰,自然是潘智恆!
當年就是潘智恆和他競爭,奪得了在他看來本該屬于他的氣運。
所以潘智恆從武侯境九級晉升為王境。
而他因為缺少氣運,一直停滯在武侯境九級。
龍漢國的氣運只能承載一皇九王。
九王既定,你在武侯境的修為再高,也永遠成不了王。
你叫他如何不恨潘智恆。
張瑋哪里知道這些原因,同樣也想不到那麼深,如實回道︰“我被青陽大學保研,碩博連讀,導師就是潘校長。”
“哦,師生關系,感情你們關系還蠻好。”蔡宏偉的臉色更加陰沉,冷笑道,“但我要告訴你,你在我這里不要拿他來說事。我這里不講關系,一視同仁,公正嚴明。”
“請您放心,我不會的。”張瑋頓時感覺到了不對勁,認真回道。
他還想再說幾句,以表明自己喜歡一視同仁、公正嚴明的紀律,但他覺得會多說多錯,便閉上了嘴巴。
“你不會就好。”蔡宏偉冷冷說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威嚴中帶著嘲弄問道,“那你的少將軍餃是怎麼得來的?難道不是潘智恆給你開後門找關系弄的?”
“少將軍餃與潘校長無關。”張瑋解釋,“是我為軍部治療好了幾位領導,軍部歐陽征和程大偉首長直接頒發給我的。”
“兩個首長親自為你頒發軍餃?”蔡宏偉覺得張瑋滿嘴胡言。
但是突然之間,他想起以前听到的關于歐陽征和程大偉幾十年的暗疾被醫治好的消息!
那時候他覺得這事與自己無關,沒去細致打听。
現在眼前這個張瑋說歐陽征和程大偉親自為他頒發軍餃,讓他頓時將這兩點聯系到一起!
“是你治好了歐陽征和程大偉的病?”
“是的。”張瑋恭謙回答。
“兩個軍部首領,居然僅僅因為你治好了他們的病,就給你頒發級別如此高的軍餃,這完全拿軍餃當兒戲,做人情,是徇私舞弊!”
蔡宏偉凶狠地盯著張瑋,眼里毫不掩飾地閃出仇恨與鄙視的光芒。
張瑋完全沒想到才幾分鐘,一個以前素不相識、高為武侯境九級、堂堂戰區總指揮居然對自己如此仇視!
而且他沒打算說話,沒打算表現,是對方找著自己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