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前期部署和安撫工作都完成後,病房內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嚴肅。沈清婉、宿羽塵和關飛三人圍坐在王瑩的病床邊,正式的審訊拉開了序幕。
沈清婉將一本嶄新的筆錄本在膝蓋上攤開,又將那支閃著紅色工作燈的錄音筆小心地放在了床頭櫃最顯眼的位置,確保它能清晰無誤地捕捉到病房內的每一句對話。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看向倚靠在床頭、臉色依舊蒼白的王瑩,開門見山地問道︰“王瑩,我們需要你如實、詳細地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首先,柳玲到底有什麼具體的、完整的計劃?她身為女主人,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聯合外人,甚至不惜動用蠱毒這種陰邪手段,來一步步掏空自己丈夫家的資產?這麼做,對她本人究竟能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王瑩虛弱地靠在柔軟的枕頭上,眼神因為剛才的情緒爆發還有些恍惚和游離,但她努力集中精神,整理著混亂的思緒,聲音沙啞地緩緩開口︰“其實……說實話,我也不是完全能搞懂柳玲那個女人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她的性格非常復雜古怪,喜怒無常,想法經常是天馬行空,甚至有些瘋狂,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偏執勁,根本猜不透她下一步要干什麼。”
她頓了頓,仿佛在記憶中搜尋著有效的碎片,繼續說道︰“不過,根據我這十幾年在她身邊觀察到的一些蛛絲馬跡來判斷,她應該很早以前,可能遠不止這十年,就已經和金蛇幫,甚至……甚至可能是比金蛇幫層級更高、更隱秘的人或組織有過接觸了。”
她的眼神飄向窗外,陷入回憶︰“有好幾次,我無意中听到她躲在書房或者陽台,壓低了聲音跟金蛇幫的那個龍蝦哥通電話,那語氣……根本不是合作者之間的平等對話,簡直像是在訓斥下屬,特別不客氣。有一次我印象特別深,她好像是因為利益分成的問題突然發火,對著電話那頭毫不客氣地低吼︰‘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跟老娘在這里討價還價談條件?我告訴你們,所有的條件都是我跟那位大人早就定好了的!白紙黑字!你們要是敢臨時變卦,出爾反爾,就別怪老娘翻臉不認人!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從她那種居高臨下、有恃無恐的語氣來听,她根本就沒把金蛇幫的那些頭領人物放在眼里,好像……好像她背後站著什麼更厲害、更能壓得住場子的大人物在給她撐腰。”
宿羽塵听到這里,眼楮微微一眯,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點,立刻追問道︰“連金蛇幫的實際負責人她都敢這麼毫不留情地頂撞辱罵,看來她背後的所謂‘靠山’,來頭確實非同小可。那你呢?你在她身邊這麼多年,有沒有听到過什麼具體的名號?或者說,金蛇幫幕後的真正老大到底是誰?柳玲在平時跟你交代事情的時候,有沒有不小心透露過相關的信息?”
王瑩努力地回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和遺憾︰“這個……這個我真不知道具體的名字。柳玲這個人非常謹慎,每次她跟龍蝦哥通電話,提到那個幕後老大的時候,用語都非常模糊,要麼恭敬地稱為‘那位大人’,要麼就含糊地用‘你們老大’來代替,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具體的姓名或者稱呼。”
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不過……我倒是模糊地記得一件事。大概是一年多前吧,她又因為什麼事情在電話里跟龍蝦哥吵了起來,那次吵得特別凶。龍蝦哥好像是被她罵得急了,狗急跳牆,直接在電話里撕破臉皮吼了回來,聲音特別大,我在隔壁房間打掃衛生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吼的是︰‘!臭娘們你別他媽給臉不要臉!蹬鼻子上臉!我們方總願意跟你談對半分,那是看得起你!給你天大的面子!你別他媽不識抬舉!真把老子惹急了,信不信老子連你一起弄死!讓你們全家整整齊齊一起躺棺材板板啊!’”
她頓了頓,努力回憶著當時的細節︰“當時龍蝦哥的聲音充滿了暴怒和威脅,完全不似平時那種虛偽的客套。掛了電話之後,柳玲氣得在房間里摔了東西,我還听到她一個人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嘟囔了一句︰‘哼!果然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腳底下還得多踩幾條船才行,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當時站在門外,听得雲里霧里,根本不明白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敢多問。她平時只命令我做一些具體執行的事情,卻從來不會跟我解釋這麼做的深層原因和她背後的全盤計劃。”
“方總?” 沈清婉和宿羽塵迅速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了然和確認。結合之前江祖平提供的線索以及各方面的調查信息,這個所謂的“方總”,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叛出師門、行蹤詭秘的方恨——江祖平的那位師兄。最近發生的這一系列離奇事件背後,似乎總能若隱若現地看到他的影子。看來金蛇幫的幕後黑手,果然和這個方恨脫不了干系。
沈清婉按下心中的推斷,繼續沿著主線追問︰“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柳玲為什麼最近變得如此急切,甚至有點狗急跳牆地要對何氏父子下死手?她這個局已經精心布置了十幾年,按理說應該有足夠的耐心繼續溫水煮青蛙才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特殊的變故,或者出現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壓力,迫使她不得不突然加快計劃,鋌而走險?”
王瑩皺起眉頭,仔細地回憶著近一兩年的種種細節,不太確定地說︰“柳玲這個女人……最近這兩年的變化確實非常大,整個人好像都變得更加焦躁和……瘋狂。她似乎……又通過某種渠道,跟一個非常奇怪、非常神秘的新組織搭上了線,找到了所謂的‘新靠山’。也正因為攀上了這層新的關系,她好像就有點看不上金蛇幫以及他們背後的老大了,急于想盡快結束和那邊的合作,她似乎有盡快甩開他們的意思。”
她努力組織著語言︰“至于何家這邊……我偶爾偷听到她講電話時提起過幾句,好像是想用何家的全部資產,作為投名狀或者交易籌碼,去跟金蛇幫的幕後老大做最後一筆清算,目的是為了徹底擺脫他們。但其實這些年,何家明里暗里被金蛇幫通過各種手段榨取走的巨額財富,最終流入金蛇幫的只是一部分,另外有相當可觀的數目,其實都是柳玲暗中操作,和她自己對半分掉了。”
她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看透的無奈︰“但最近這一兩年,自從她跟那個新的神秘組織搭上關系之後,她就經常焦躁地說急需一大筆‘干淨的熱錢’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我猜……她大概是覺得慢慢吸血太慢了,想來個‘殺雞取卵’,一次性把何家的老底徹底掏空榨干,好拿著這筆巨款去討好那個新組織,鞏固自己在新靠山那里的地位和價值。”
旁邊的關飛一直認真听著,此時忍不住插嘴問道,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王瑩,還有一個問題我實在想不通。柳玲她……為什麼能狠心到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何飛都要殺?虎毒還不食子呢!難道何飛不是她親生的?可我看過所有的戶籍和醫院記錄,何飛和何薇是如假包換的雙胞胎,都是柳玲十月懷胎親生的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瑩听到這個問題,臉上露出了極其復雜難言的神色,混雜著鄙夷、荒謬和一絲憐憫︰“關于這一點……唉,說出來你們可能都不信。柳玲這個人,骨子里特別迷信,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她對于那些所謂的算命先生、風水大師說的話,簡直是奉若神明,深信不疑。”
她回憶道︰“我記得大概是何飛他們十歲左右的時候,我曾經偶然听到她躲在房間里跟一個外地來的什麼‘大師’通電話,語氣特別恭敬。後來她掛了電話,心情好像很不好,我還听到她自言自語地嘟囔,說那個‘大師’跟她說,她的這對雙胞胎孩子里,女兒何薇是能給她帶來旺盛財運和福氣的‘福星’,而兒子何飛卻偏偏跟她自己的八字命理嚴重相沖相克,是來‘妨’她的,會阻擋她的運勢,甚至給她帶來血光之災。從那以後,她就跟魔怔了一樣,看何飛的眼神都變了,變得特別冷淡和厭惡,總覺得有何飛在身邊,她的什麼好運都會被克走,諸事不順。”
她補充強調道︰“而且柳玲後來還多次跟我提過,說那個給她算命的大師在圈內名氣極大,以前給人批命從來沒錯過,鐵口直斷。所以她對這話更是堅信不疑,幾乎成了她的心病。每次何飛遇到一點小小的挫折或者不順心的事,她不會安慰,反而會認為是何飛自己命不好,是掃把星,還會連累家里所有人。”
沈清婉、宿羽塵和關飛三人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了極度荒謬、哭笑不得的表情。竟然真的有人會因為一個江湖算命先生的一句虛妄之言,就疏遠、厭惡甚至最終想要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這簡直徹底刷新了他們對人性底線和愚蠢程度的認知。宿羽塵在心里暗想︰“這要是讓何飛那小子知道了,自己遭受母親這麼多年的冷暴力和最終被下毒手的根源,竟然是因為這種荒誕不經的理由,怕是要當場心理崩潰,甚至想不開直接跳樓吧?”
王瑩似乎看穿了他們臉上那種難以置信的表情,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當然,迷信和八字相克……可能只是一個引子,或者說,是她用來說服自己狠下心的一個借口。更現實、更冷酷的原因是,何飛是何家正統的嫡子,是男丁。按照何家老一輩定下的規矩和傳統,何家未來的產業和掌舵權,大概率是要交給何飛來繼承的。”
她的分析帶著一種冰冷的透徹︰“柳玲心里很清楚,何飛這孩子雖然有時候看起來吊兒郎當,但骨子里性格獨立且倔強,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是她能夠輕易控制和擺布的。而相比之下,女兒何薇幾乎是她從小一手帶大的,性格和觀念受她影響極深,對她幾乎是言听計從,非常好掌控。所以,在她的算計里,只要何飛這個‘絆腳石’死了,她再隨便找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順理成章地將何家的核心資產和她們柳家那些還沒完全敗掉的產業進行合並操作。到時候,整合後的整個商業帝國,就能完全由她一個人說了算,再也沒有任何阻礙。”
盡管沈清婉三人早已知道柳玲此人心腸狠毒,野心勃勃,可親耳听到這番冰冷徹骨、充滿算計的言論,還是忍不住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上天靈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個母親,竟然能為了虛無縹緲的權力和財富,對自己的親生骨肉算計到如此地步,每一步都充滿了冰冷的權衡和利用,實在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脊背發涼。
宿羽塵定了定神,強行壓下心中的不適,繼續追問關鍵信息︰“那你知不知道,柳玲傍上的那個新的神秘組織,具體叫什麼名字?她平時和那邊聯系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比如特殊的符號、暗語、或者聯系地點之類的?”
王瑩再次肯定地搖了搖頭︰“這個她嘴巴非常嚴,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具體名字,她從來沒在我面前提起過任何關于那個組織的確切信息。不過……” 她話鋒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一段時間,大概是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吧,我發現她突然變得特別愛看書,而且看的都不是什麼商業管理或者時尚雜志,全是些內容非常冷門偏僻的書。”
她努力回憶著︰“那些書大部分都是介紹星耀國歷史上各種隱秘組織的,其中絕大部分內容又都跟一個叫做‘共濟會’的神秘組織有關。我當時還覺得特別納悶,她怎麼突然對這種神神叨叨的神秘學和歷史陰謀論感興趣了,現在把這些事情串聯起來想想……她該不會是……真的抱上了共濟會的大腿吧?”
“共濟會?” 沈清婉、宿羽塵和關飛三人听到這個名字,幾乎是同時露出了無奈的苦笑。他們心里都很清楚,王瑩口中的這個“共濟會”,極大概率就是之前何濤在極度震驚下提到的那個真正令人恐懼的名字——“黯蝕議會”。柳玲這個女人,竟然一邊和金蛇幫背後那個“混沌”組織合作,一邊又不知死活地搭上了更加危險、更加詭異的“黯蝕議會”?她這是想玩一手危險的平衡術,在兩個恐怖組織之間左右逢源,火中取栗,漁翁得利?三人都在心里忍不住感嘆︰“這個女人的膽子簡直大得沒邊了!這根本就是在萬丈深淵的刀尖上跳舞!她就不怕哪天玩脫了手,被兩邊同時發現她的騎牆行為,然後被毫不猶豫地聯手滅口嗎?”
就在這時,沈清婉戴著的微型耳機里傳來了張羽清晰而干練的聲音︰“沈科長,報告!我已經到達鼓樓醫院住院部8樓802病房了。王瑩母親目前生命體征一切正常,仍在昏迷中,但情況穩定。我已經按照您的指示,安排了兩名最可靠的同事在這里進行24小時不間斷值守,確保絕對不會出任何意外!請您放心!”
沈清婉一直懸著的心終于徹底放了下來,她對著麥克風低聲說道︰“好的張羽,辛苦你了,做得很好。你趕緊回家休息吧,折騰一晚上肯定累壞了,養足精神,說不定晚上這邊還需要你過來換班守夜。”
“沒問題!沈科長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有我和關飛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絕對別想踫證人一根汗毛!那我先撤了,有事您隨時呼我!” 張羽的聲音充滿了年輕人的朝氣和讓人安心的干勁。
沈清婉結束了通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病床上的王瑩︰“你母親那邊現在已經安排妥當了,非常安全,我們已經派了專人24小時在醫院保護她,你可以完全不用擔心了。”
王瑩听到這個確切的消息,一直緊繃的身體和神經瞬間放松了下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眼眶再次不受控制地濕潤了,她對著沈清婉連連點頭,聲音哽咽著道謝︰“謝謝……真的太謝謝你們了……沈警官……謝謝……只要我媽她能平安無事……我一定會……一定會把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無論大小,都毫無保留地、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們……絕不再有半點隱瞞……”
就在這時,病房門外傳來了幾聲輕柔而有節奏的敲門聲,打破了室內沉重的氣氛。宿羽塵起身走過去打開門,只見林妙鳶俏生生地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笠原真由美、安川重櫻和一臉好奇的天心英子。
林妙鳶手里拎著好幾個看起來就很保溫的飯盒,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聲音清脆地說道︰“羽塵~師姐~我猜你們忙活了一早上,肯定還沒顧上吃早飯吧?醫院食堂的東西哪能吃飽吃好,所以我特意在家里做了點,給你們送過來了,肯定比醫院的味道好!”
她說著,熟練地將兩個最大的飯盒分別遞給宿羽塵和沈清婉,然後又拿出兩個稍小一點的,笑著遞給站在一旁有些拘謹的關飛︰“這位同志,看著就辛苦一晚上了,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我就隨便做了幾樣家常菜,你嘗嘗看合不合胃口,千萬別客氣。”
關飛顯然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好意思地接過飯盒,連忙說道︰“哎呀!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嫂子!太麻煩您了!我剛才本來還想著等會兒審訊間隙,去樓下便利店隨便買點面包什麼的湊合一口就行了……”
“哎呀,跟自己人還客氣什麼!” 林妙鳶爽朗地擺了擺手,語氣熱情又不容拒絕,“你都叫我一聲嫂子了,那吃頓嫂子做的飯還不是天經地義?快別愣著了,趁熱趕緊吃,涼了味道就差了,也傷胃。”
宿羽塵看著手里沉甸甸、還透著溫熱的飯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笑著說道︰“妙鳶,之前通電話的時候不是跟你說不用特意給我們送飯了嗎?多麻煩啊。”
林妙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語氣嬌嗔卻帶著關切︰“平時在家不都是你這個大廚給我們做飯嗎?現在你在外頭奔波,偶爾讓我給你做一頓飯,報答一下,還不樂意啦?哪來這麼多大道理。快打開吃吧,里面肯定有你愛吃的紅燒肉,我特意多放了些糖。”
安川重櫻和天心英子則安靜地站在一旁,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看著這一幕。天心英子還俏皮地對著宿羽塵偷偷做了個可愛的鬼臉,小聲嘀咕道︰“主公主公,我今天早上可是有口福了……偷偷告訴你哦,我發現妙鳶姐做的紅燒肉……好像……似乎……比主公你做的還要好吃那麼一點點呢!真的!今天早上她剛出鍋的那一大碗,差不多一大半都進我肚子里啦!就剩下這麼一點點……我沒舍得再吃,全都給你留著呢~”
宿羽塵、沈清婉和關飛相視一笑,也不再推辭,道謝後便打開飯盒吃了起來。頓時,飯菜的誘人香氣彌漫在原本只有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瞬間沖淡了之前審訊帶來的沉重和嚴肅氣氛。由于張羽不在,林妙鳶多帶的那一份飯菜,自然就給了病床上也需要補充體力的王瑩。
王瑩有些怔忡地看著遞到眼前的、還冒著熱氣的家常飯菜,又看了看眼前這些雖然忙碌疲憊、卻彼此關心照應、充滿著人情味的人們,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小塊米飯送入口中,慢慢地咀嚼著。這是她十幾年來,第一次吃到如此安心、如此溫暖、不含任何算計和毒藥的飯菜。
審訊就在這樣一種略顯怪異卻又莫名溫馨的氛圍中繼續著。王瑩一邊小口吃著溫暖的飯菜,一邊斷斷續續地、更加配合地交代出更多關于柳玲日常行為、金蛇幫內部運作模式以及那個神秘新組織的碎片化信息。這些看似零散的線索,如同散落的拼圖碎片,正在為沈清婉等人的後續調查,一點點拼湊出更加清晰的方向和關鍵突破口。
而隨著調查的不斷深入,一個涉及多個國際恐怖組織、橫跨正當商業領域與地下黑暗勢力的巨大陰謀網絡,正逐漸撕裂偽裝,顯露出它猙獰冰山的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