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7︰20,警視廳走廊盡頭的咖啡廳里,氤氳的咖啡香氣與冷氣交織。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斜射進來,在木質桌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沈清婉、佐藤和子、高木步三人圍坐在角落的圓桌旁,透明玻璃杯里的冰塊隨著攪動發出清脆的踫撞聲,仿佛與隔壁審訊室隱約傳來的哀嚎形成詭異的和弦。
\"你們櫻花國的冰滴咖啡確實有一套,豆子烘焙的焦苦味里還帶著柑橘香。\"沈清婉用銀勺輕輕攪拌著咖啡,目光卻始終落在遠處的審訊室大門上。她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壁凝結的水珠,看似放松的姿態下,藏著對審訊進度的密切關注。咖啡杯上凝結的水滴順著她的指尖滑落,在桌面上留下細小的水痕。
佐藤和子仰頭喝完最後一口冰咖啡,將杯子輕輕放在木質桌面上,突然壓低聲音問道︰\"沈警官,這位笠原女士到底是什麼來頭啊?我看木暮廳長對她畢恭畢敬的,連首相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呢。\"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高木步合上刑偵筆記,湊近了些附和道︰\"是啊,上次首相來視察時,木暮廳長都沒這麼客氣。笠原女士該不會是皇室成員吧?\"他的聲音壓得極低,生怕被旁人听去。話音剛落,審訊室里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驚得走廊上路過的文職警員一個哆嗦,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三人對視一眼,臉上笑意未減,仿佛那慘叫聲不過是背景音。佐藤和子甚至掏出手機,對著咖啡杯拍起了自拍︰\"這角度不錯,發去警視廳內網能騙不少點贊。\"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調整著濾鏡效果。
而在不遠處的長椅上,萬浪卻如坐針氈。他的襯衫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膩地貼在椅背上,手指機械地反復劃動手機屏幕,卻什麼內容也看不進去。當又一聲慘叫穿透門板傳來時,他猛地從長椅上彈起,又被沈清婉投來的冰冷目光按回原位。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沈警官,您看,我可不可以給我們分社領導打個電話,通報一下情況?\"萬浪蹭到沈清婉桌前,聲音低得像蚊子哼鳴,\"畢竟我和陳思博是帶著采訪任務出來的,出來這麼長時間了,不跟分社那邊交代一聲......您看是不是不太合適呢?\"他說話時,眼楮不住瞟向沈清婉放在桌上的對講機,生怕下一秒就被禁止通訊。他的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顯示出內心的極度不安。
沈清婉轉動著咖啡杯,杯底在木紋桌面上留下一圈深色水漬︰\"可以,但請您匯報時注意一下,不要透露太多與案件有關的信息!\"她的語氣平淡,卻暗含警告,食指無意識敲擊桌面的節奏,讓萬浪想起審訊室里手銬踫撞的聲響。她的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看透萬浪內心的每一個想法。
電話接通的瞬間,吳凱的怒吼幾乎要震破手機听筒︰\"我說萬浪同志啊,你和陳思博怎麼還沒回來呢?你們是不是又去哪個酒吧摸魚了啊?我說全社上下都等著你們把專訪錄像拿回來,咱們等著做後期呢,你們在搞什麼鬼啊?趕緊給我滾回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耐煩。
萬浪的喉結上下滾動,瞥了眼沈清婉似笑非笑的表情,聲音發顫︰\"社長,您先別急著罵人,我跟您說哦,陳思博他出事了!我們剛采訪完,在大使館門口,他撞到了一位櫻花國的女性,之後那名女性一口咬定陳思博猥褻她,現在我正在警視廳審訊室外等待結果呢......我估計,陳思博今天是別想走出警視廳的大門了!社長您快想想辦法救救我們吧!\"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變成了耳語。
吳凱能當這麼多年的分社社長,他也絕非尋常草包,听見萬浪這麼說,他稍微一尋思,就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後,吳凱的聲音突然壓低︰\"我說萬浪,陳思博那家伙是不是又說了什麼胡話,惹得軍方不高興了?所以隨便找了個由頭把你們扣下了?\"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懷疑和不安。
萬浪苦笑了下\"豈止是胡話啊......\",他小聲跟吳凱說道\"軍方的人懷疑陳思博是敵特!而且......\",這時沈清婉突然重重咳嗽一聲。他渾身一激靈,差點把手機甩出去︰\"社長,總之現在陳思博已經被櫻花國警視廳扣下了,我因為要給這件事情作證,也一時半會回不去了,您看要不要您過來一趟,幫著解決一下?\"他說話時,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皮膚上留下月牙形的紅痕。
吳凱听見萬浪的說辭,可以說腦瓜子嗡的一下,差點沒腦淤血直接過去,他明白,自己的仕途可以說已經宣告完蛋了。他尋思道,陳思博啊陳思博!我叫你不要作死!你!!!可以說他現在很後悔在上次出事之後,自己因惜才之心,硬保下了陳思博的記者證,早知道那個時候就該讓他滾蛋了!現在可好,自己的社長職位也八成要做到頭了!但他還是晃了晃腦袋,\"你現在待在那里別動!我現在就去警視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掛斷電話,萬浪如釋重負地癱回長椅,卻又被審訊室傳來的重物倒地聲驚得彈起。他望著沈清婉優雅抿咖啡的模樣,突然覺得這位女警官的笑容比審訊室里的椅子更令人膽寒。他的手指不停地顫抖著,幾乎拿不穩手機。
沈清婉看了眼腕表,17︰28,時針即將指向關鍵刻度。她將冷透的咖啡杯推到一旁,站起身整理了下制服︰\"我看咱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該進去看看里面的情況了∼\"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佐藤和子吹了聲尖銳的口哨,高木步合上筆記本,三人走向審訊室的步伐整齊得像即將上戰場的士兵。推開門的瞬間,濃烈的血腥味混著汗臭撲面而來——陳思博蜷縮在地上,西裝褲膝蓋處破了兩個大洞,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額角還凝結著干涸的血跡。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沈警官!求您叫她停手吧,我受不了了!\"陳思博連滾帶爬抱住沈清婉的褲腿,鼻涕眼淚糊了滿臉,\"我招!我什麼都招,求您讓她別打了!\"他說話時,褲襠處的水漬不斷蔓延,在地面暈開深色痕跡。他的聲音嘶啞不堪,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
沈清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老老實實一五一十的招了,不就完事了。說吧,具體和你聯絡的情報組織是哪個啊?\"她掏出平板電腦,筆尖懸停在空白文檔上方。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仿佛在討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陳思博驚恐地瞥了眼靠在牆邊冷笑的笠原真由美,喉結劇烈滾動︰\"是kia!是星耀國kia讓我來抹黑龍淵國軍隊的!他們希望讓我來報道出維和部隊的黑料,以扭轉現在國際社會對星耀國軍隊的惡劣印象!\"他的聲音越來越急促,仿佛害怕說慢了就會再次遭受酷刑。
\"那他們是怎麼聯絡你的?他們現在又是否在櫻花國活動呢?\"沈清婉的聲音不疾不徐,仿佛在詢問天氣。她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動,記錄著每一個細節。
陳思博拼命搖頭,發絲間甩出細小的血珠︰\"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和那個聯絡人都是單線聯系,平時也根本不見面的!也就是他發布一些任務,我來做,做完之後他交易給我虛擬幣這樣......\"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耳語。
沈清婉轉頭看向佐藤和子,目光交匯的瞬間,兩人同時露出獵手般的笑容︰\"佐藤警官,高木警官,你們有沒有興趣試著抓一下這只"老鼠"?\"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佐藤和子晃了晃陳思博的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映出她眼中躍動的興奮︰\"我讓技術科的同事加一下班吧,如果那只"老鼠"真的在櫻花國內的話,我們一定會讓他後悔的!\"她的語氣輕快,仿佛已經看到獵物落網的畫面。她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調出通訊記錄。
高木步抽出審訊記錄本,筆尖在紙面敲出噠噠聲響︰\"放心,這里交給我。陳先生,我們還有很多問題要好好聊聊。\"他的聲音溫柔得可怕,卻讓陳思博再次發出嗚咽。他的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看透陳思博內心的每一個秘密。
沈清婉將兩杯冰美式遞給笠原真由美和安川重櫻,目光掃過陳思博狼狽的模樣︰\"辛苦了∼笠原姐姐∼重櫻妹妹∼\"她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柔和,眼神中帶著感激和欽佩。
笠原真由美接過咖啡,挑眉白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下次可別讓我干這麼輕松的活了,這個漢奸的骨頭可比那個"銀蠍"軟多了∼\"安川重櫻則甜甜一笑,捧著咖啡跟在母親身後。她的眼神中閃爍著純真的光芒,與剛才施展恢復法術時的專注判若兩人。
隨著審訊室的門再次關閉,走廊里重新恢復寂靜。沈清婉與佐藤和子並肩走向技術科,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有力,仿佛在為這場無聲的戰爭敲響勝利的前奏。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灑進來,為她們的身影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