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平穩上升,金屬牆壁反射著眾人緊繃的面容。宿羽塵輕輕松開安川重櫻的發髻,黑色長發如瀑布般垂落。電梯內的燈光在眾人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金屬和皮革混合的氣味。
"記住三點。"宿羽塵壓低聲音,手指在電梯按鍵上方懸停,"第一,重櫻敲門後,無論誰開門,第一時間控制住對方咽喉。"他的指尖在頸動脈位置輕輕一點,"先發制人永遠是最有效的戰術。"
安川重櫻突然開口補充︰"陰陽師的咒語需要清晰發音,鎖喉能打斷90的術式。"她邊說邊用手指在喉嚨處比劃著,"特別是男性陰陽師,他們習慣用低沉的聲音念咒。"
笠原真由美從皮衣內袋掏出一支暗紅色口紅,扳過女兒的臉︰"頭抬高點。"她快速在安川重櫻眼角點上一顆淚痣,又用隨身攜帶的粉底改變了膚色和面部輪廓。短短三十秒,原本清麗的面容變成了一個陌生的酒店服務員。
"第二,"宿羽塵繼續道,手指在空氣中劃出進攻路線,"沖進去後優先控制看起來最危險的目標。"
"女性陰陽師。"安川重櫻立即接話,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她們通常攜帶更多符咒,而且..."她看了眼母親,"更擅長偷襲和隱蔽攻擊。"
二宮川握緊腰間的武士刀︰"宿先生,如果他們布置了結界..."
"這就是第三點。"宿羽塵點頭,"任何需要準備的防御手段,都要在第一時間破壞。"
安川重櫻補充道︰"結界需要時間激活。從我們破門到控制全場,不能超過五秒。"她轉向二宮組的四名成員,"你們負責封鎖逃生路線,不要給任何人念完咒語的機會。特別是五芒星陣,看到地面有發光的圖案就立即破壞。"
"三樓到了。"電子音響起,電梯門緩緩打開,露出鋪著深紅色地毯的走廊。
宿羽塵做了個戰術手勢,眾人迅速分散到走廊兩側。安川重櫻推著餐車,帽檐壓得很低,金屬餐車在厚地毯上幾乎沒有發出聲響。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叩響307房門。
"誰?"門內傳來濃重關西腔的詢問,聲音里帶著警惕。
"客房服務,您點的草莓大福和抹茶布丁。"安川重櫻的聲音甜得發膩,手指卻已經按在了藏在餐巾下的苦無上。
門鎖 噠一響,一個扎著馬尾的年輕陰陽師——名叫小野寺翔太——剛探出頭,安川重櫻的右手已如毒蛇般扣住他的喉結。左手一記精準的手刀劈在頸動脈上,小野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整個過程不到一秒。
笠原真由美化作一道黑色閃電沖入房間,皮衣在空氣中發出"嗖"的破空聲。客廳中央,穿著黑色羽織的四階陰陽師——道滿天玄流長老藤原玄齋——正抬手結印。他腳下的榻榻米上,五芒星陣剛剛亮起微光,復雜的符文才顯現出一半。
"別動。"笠原的短刀已經抵在藤原咽喉,刀刃壓出一道細細的血線。她另一只手迅速點中藤原手腕的穴道,打斷了他正在結的印。與此同時,宿羽塵一個箭步沖向右側的男性陰陽師,二宮川則制住了左側的女弟子。整個過程不到三秒,藤原布置的"金剛結界"甚至沒來得及完全顯現就熄滅了光芒。
"藤原長老,久仰。"笠原真由美冷笑道,刀尖微微上挑,迫使對方抬起頭,"道滿天玄流什麼時候淪落到要躲在三星級酒店搞陰謀了?結城御門主知道你們這麼寒酸嗎?"
藤原玄齋面色不變,但太陽穴的青筋微微跳動︰"笠原家的"血蝴蝶"親自出馬,真是榮幸。"他的眼角余光卻瞥向被安川重櫻按在牆上的女陰陽師——他的得意弟子早乙女楓。
二宮川用特制手銬鎖住自己制服的陰陽師,轉頭問道︰"宿先生,這些人要怎麼處理?直接交給警視廳?"
宿羽塵正要回答,突然瞳孔一縮︰"小心!"
早乙女楓會意,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袖中滑出的紫色符咒上。"雷光招來!"她尖叫著將符咒拍向安川重櫻面門,符咒上的血跡瞬間亮起刺目紫光。
宿羽塵反應極快,一腳踢飛茶幾。沉重的木質茶幾在半空炸成碎片,雷電符咒的威力被抵消大半,只有幾道電弧擦過安川重櫻的發梢,燒焦了幾縷頭發。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混亂間,藤原玄齋袖中滑出一枚煙霧玉,狠狠砸在地上。"砰!"濃密的紫色煙霧瞬間充滿整個房間,帶著刺鼻的硫磺味。
"咳咳...他人呢?"二宮川在煙霧中大喊,聲音里帶著惱怒。
笠原真由美刀鋒劃過,卻只割下一片羽織布料。"嘩啦"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響傳來,藤原玄齋已破窗而出。
"追!"宿羽塵拽著安川重櫻沖向窗口。兩人縱身躍下的瞬間,听見二宮川在煙霧中咳嗽著問︰"笠原女士,您明明可以攔住他的..."
"年輕人需要歷練。"笠原真由美的聲音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再說,你以為我真追不上一個四階陰陽師?"她的聲音逐漸消失在風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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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羽塵在空中調整姿勢,三樓下墜的距離對融靈境武者而言不算什麼。兩人穩穩落在小巷的垃圾箱旁,塑料垃圾桶被沖擊力壓得變形。正好看見藤原玄齋在前方二十米處的路口結印,他的手指在空中劃出復雜的軌跡。
"式神召來•白狼!"
一頭兩米多高的巨狼憑空出現,毛色如雪,眼中泛著青光。藤原翻身騎上狼背,又迅速結了個加速印,指尖泛出淡藍色光芒︰"神行急急如律令!"巨狼四爪頓時纏繞旋風,箭一般躥了出去,速度堪比疾馳的汽車。
"該死!"宿羽塵發力狂奔,但巨狼的速度明顯更快,距離正在拉大。安川重櫻突然拉住他︰"抱我!"
宿羽塵剛將她橫抱起來,就感覺懷中人氣質驟變。安川重櫻的瞳孔泛起靈光,雙手快速結出復雜手印,指尖流動著青色光暈︰"風神加護!"青色的風纏繞上宿羽塵的雙腿,形成螺旋狀的氣流。
人格再次切換,殺手安川重櫻摟住宿羽塵的脖子︰"現在!跑!"
得到法術加持的宿羽塵速度暴增,每一步都在柏油路上留下龜裂的腳印。兩側景物模糊成色塊,他們與白狼的距離不斷縮短。風吹得安川重櫻的長發向後飛揚,像一面黑色的旗幟。
藤原玄齋回頭看見追來的兩人,臉色終于變了。他驅使白狼拐進一條窄巷,突然勒停式神,轉身甩出五張符咒。符咒在空中自動排列成五芒星陣形。
"火炎陣!"
五張符咒同時燃燒,噴出五道熾熱火柱交織成網。宿羽塵急剎轉身,用後背為安川重櫻擋住火焰。武道罡氣在體表流轉,形成淡金色的防護罩,將大部分熱量隔絕在外,但他的外套還是被燒出了幾個焦黑的破洞。
"沒事吧?"宿羽塵松開懷抱,聲音里帶著關切。
安川重櫻落地瞬間,三枚手里劍已甩向藤原面門,暗器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叫。白狼一爪拍飛兩枚,第三枚擦著藤原的臉頰飛過,留下一道血痕。
藤原趁機跳下狼背,退到一處廢棄倉庫的空地上。他咬破手指,在掌心畫出血符,鮮血在皮膚上詭異地流動著︰"式神變化•雙頭狼!"
白狼痛苦嘶吼,身體扭曲膨脹,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 "聲。轉眼變成三米高的雙頭怪物,兩顆狼頭齜著森白獠牙,涎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腐蝕出縷縷白煙。
宿羽塵將安川重櫻護在身後,擺出戰斗架勢,罡氣在經脈中奔涌,右拳泛起淡淡金光。夜風吹拂著三人衣袂,遠處傳來警笛的嗚咽聲。
"道滿天玄流長老,就這點逃跑的本事?"宿羽塵冷笑,"還是說你們京都的陰陽師,都只會躲在式神後面放冷箭?"
藤原玄齋站在雙頭狼身後,陰鷙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安川家的丫頭,你以為找到個龍淵武者當靠山,就能對抗御門主大人的計劃了?東京馬上就要..."
他突然住口,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雙頭狼低伏身體,肌肉繃緊,隨時準備撲擊。三方對峙的緊張氣氛幾乎凝成實質,連路過的野貓都炸毛逃開。
與此同時,在酒店房間內,紫色煙霧終于散去。二宮川一邊咳嗽一邊掏出手機,撥通了警視廳廳長木暮公延的私人號碼。
"木暮廳長,我是二宮。"他的聲音恢復了極道大佬的沉穩,"在東華酒店307室抓獲三名可疑人員,疑似道滿天玄流的陰陽師。"
電話那頭傳來木暮驚訝的聲音︰"道滿天玄流?就是那個京都的..."
"沒錯,就是和恐怖分子勾結的那個陰陽師流派。"二宮川瞥了眼被捆成粽子的三人,"其中有個女的叫早乙女楓,另外兩個還沒問出名字。請您派特殊搜查組的人來處理,普通警察恐怕..."
"我明白了。"木暮的聲音變得嚴肅,"我立刻派人過去。對了,那天救了我和東野首相的那個兄弟呢?他也在你那邊幫忙嗎?"
二宮川走到破碎的窗前,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追逐戰︰"他去追逃跑的主謀了,是個穿黑色羽織的老頭,好像叫什麼藤原..."
"藤原玄齋?"木暮的聲音突然提高,"道滿天玄流的三長老?二宮,你確定是他?"
二宮川用腳踢了踢地上昏迷的小野寺翔太︰"黑色羽織,四階陰陽師,結印手法很老派。"他壓低聲音,"我二十年前在京都見過他一面,那時候他還是個普通執事。"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書寫聲︰"我馬上調取檔案。等等...你說四階?你們是怎麼..."
"二宮組有自己的手段。"二宮川打斷道,目光掃過房間里的狼藉,"請派特殊搜查組來處理,普通警察恐怕應付不了陰陽師。"
掛斷電話後,二宮川突然發現房間里的氣氛有些異樣。他快步走到窗前,只見夜色中隱約有三道身影在遠處的廢棄倉庫區對峙。
"喂!你們幾個..."二宮川轉身要對部下下令,卻猛地瞳孔收縮。
早乙女楓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楮,正用怨毒的目光盯著他。她的嘴唇蠕動著,似乎在默念什麼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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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掉她的下巴!"二宮川暴喝一聲,同時拔出腰間短刀。
距離最近的黑西裝手下反應極快,一記手刀精準劈在女陰陽師的下頜關節處。伴隨著" "的脆響,早乙女楓的下巴脫臼了,一縷黑血從她嘴角溢出。
"牙齒里藏毒?"二宮川冷笑,用刀尖撬開她的嘴,"老把戲了。"他熟練地用刀背挑出一顆泛著詭異藍色的臼齒,"搜另外兩個,把後槽牙都檢查一遍。"
三名陰陽師很快被徹底搜身,所有可疑物品都被取出。二宮川用特制的靈力束縛帶捆住他們的手腕,這種摻了破魔銀絲的帶子能有效阻斷靈力流動。
"組長,這個老家伙醒了。"一個手下報告道。
二宮川蹲下身,盯著剛剛甦醒的小野寺翔太︰"听著,小子。我知道你們道滿天玄流的手段——式神契約、血咒、自爆術...全都用不了。"他扯了扯對方手腕上的束縛帶,"現在,告訴我藤原玄齋為什麼來東京?"
小野寺露出譏諷的笑容,盡管下巴脫臼讓他說話含糊不清︰"你...以為...這樣...就能..."
二宮川站起身,對部下吩咐︰"看好這三個人,等警察來了直接交給特殊搜查組。"他走到窗前,望著遠處對峙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與此同時,在廢棄倉庫區的陰影處,笠原真由美正悠閑地坐在水塔頂上。她的目光穿透夜色,清晰地鎖定著下方對峙的三道身影。夜風吹拂著她的長發,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讓我看看,龍淵的小伙子到底有多少本事..."她輕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遠處,宿羽塵和安川重櫻正與藤原玄齋展開最後的對峙,戰斗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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