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高被王耀的電話吵醒時，腦袋還有些發沉。
“老趙！這都中午了，你還沒起呢？”
“嗯......”
趙高揉了揉太陽穴︰“你昨晚喝成那樣還能起這麼早？”
“早個屁啊！都幾點了？”
王耀催促道︰“我現在讓司機去接你。”
趙高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一點了︰“不用，我自己打車過去。你那分公司地址發我。”
掛斷電話，他沖了個澡，換了套干淨衣服。
出門前又看了眼手機，王耀發來的地址在潮陽區一棟寫字樓，距離他住的酒店不遠。
出租車很快到達目的地。
趙高剛走進大堂，就看見王耀站在電梯口沖他招手︰“這邊！”
電梯緩緩上升時，王耀湊過來低聲道︰“老趙，人已經到了，我剛才跟她聊了兩句，感覺挺難伺候啊！”
趙高不以為然地挑挑眉︰“能有多難伺候？”
“待會你就知道了。”
王耀撇撇嘴︰“就跟特麼你公司搞公關的那個似的。”
電梯停在28樓，兩人走進一間裝修簡約的辦公室。
落地窗前，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女孩正背對著他們看手機。
听到腳步聲，她轉過身來。
趙高暗自點頭。
陳遙比電視里還要精致，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立體分明，一雙杏眼清澈透亮。
她沒化妝，皮膚卻好得發光，整個人透著股干淨利落的氣質。
“這位就是趙總吧？您好，我是陳遙。”陳遙放下手機，禮貌地打招呼，聲音清脆悅耳。
三人落座後，王耀的助理送上茶水。
“趙總願意來，自然就是有意簽我，那我就不繞圈子了。”
陳遙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輕輕推到趙高面前︰“這是我整理的一些想法和要求，趙總可以先看看。”
趙高翻開文件，第一頁就用加粗字體寫著“藝人權益保障條款”，密密麻麻列了二十多條︰
1、不參與任何形式的陪酒、陪唱等應酬活動；
2、不拍攝大尺度戲份，吻戲需提前溝通；
3、不接受臨時加戲，所有拍攝計劃需提前一周確認；
4、工作時間為早8點至晚10點；
5、有權拒絕不合理的服裝要求；
6、不參與任何可能危害人身安全的拍攝；
7、不炒作緋聞；
......
趙高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些條款拿出任何一條對經紀公司來說都很難接受，陳遙不光一條條列得清清楚楚，甚至還在最後附上了違約賠償細則。
他突然明白王耀剛才那句“跟蔣南星似的”，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別人面對蔣南星時，就是他現在這種感覺。
趙高合上文件，直視陳遙︰“陳小姐，這些條件......”
“趙總可以叫我陳遙。”
女孩微微一笑，眼神卻很堅定︰“這些是我的底線。如果星辰不能接受，我們就不用繼續談了。”
“你的要求我可以理解，但有些條款恕我無法接受。”
“比如？”陳遙微微抬眸。
“比如這條‘不接受臨時更改劇本’。”
趙高指了指文件︰“影視拍攝中難免會有調整，完全不讓改不太現實。”
陳遙抿了抿唇︰“趙總，我上部戲原本拍了一個月，公司突然要求把所有日戲改成夜戲，理由是‘對手戲演員白天沒空’。”
她頓了頓︰“我連續熬了半個月大夜，最後住院了。”
平靜的敘述讓趙高一時語塞。
“還有這條。”
陳遙翻到另一頁︰“‘不參與任何形式的陪酒、陪唱’——我知道很多公司認為應酬活動是必須的。但對我來說，這是紅線。”
辦公室一時陷入沉默。
王耀非常想把臉湊到趙高面前，仔細觀察一下這人吃癟的樣子。
不過在外人面前，礙于“霸總”人設不能崩，他一時間憋的有點難受。
趙高沉吟片刻，輕笑一聲︰“陳遙，我欣賞你的直率。不過有些條款確實需要調整，比如工作時間這條，劇組趕進度時難免要加班......”
“那得加錢。”
陳遙毫不猶豫地打斷他︰“而且必須是我自願的情況下。”
“這樣吧......”
趙高敲了敲桌上的文件︰“具體的合同細則，回頭星辰會有負責人和你接洽，我相信你們會談的很‘愉快’。”
他頓了頓，俯身向前︰“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選擇星辰？芒芒tv是大平台，資源應該比我們多。”
陳遙抿了抿唇，眼神微微有些暗淡︰“因為......”
她抬起頭，直視趙高的眼楮︰“我听說星辰不缺錢，不需要旗下藝人參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趙高挑了挑眉︰“芒芒那邊......”
“趙總應該听說過一些傳聞。”
陳遙的聲音低了下來︰“我不想說謊，在芒芒的這兩年，我確實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再待下去，恐怕連戲都沒得拍了。”
趙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就她提出來的這些要求，基本把娛樂圈的常規操作全否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星辰實在缺有實力的成熟藝人，那他也不會簽這麼個人。
“我在芒芒tv的合約還有一年半，違約金八百萬。”
陳遙直截了當地道︰“如果趙總覺得這些條件能接受，我願意自掏腰包解約。”
王耀在一旁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嗯？”了一聲。
陳遙沒理會他，只是平靜地注視著趙高，等待答復。
趙高摸了摸下巴，忽然問道︰“你最近有檔期嗎？”
“下周三有個廣告，其他時間都空著。”
“那這樣......”
趙高點點頭︰“下周去盛天一趟，我安排人帶你參觀公司，順便把《尷尬的日子》首期的嘉賓合同簽了。”
見對方有些發愣，他補充道︰“是星辰的自制綜藝，正好下周開拍。等節目錄完，會有專人和你談正式簽約的事。”
陳遙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綻開笑容︰“好。”
談完正事，王耀提議一起吃晚飯，毫不意外地被陳遙婉拒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趙總，下周見。”
她起身離開時，趙高注意到她走路姿勢有些奇怪，右腿似乎不太靈便。
“看見沒？我靠，你沒來的時候差點沒氣死我！”
陳遙一走，王耀立刻吐槽起來︰“我給她遞了瓶水，人家硬是沒接，從包里掏出個保溫杯，就好像我能給她下藥似的。\"
趙高搖頭失笑︰“每件看似離譜的事，往往都有更奇葩的起因。”
“得，你樂意就行。”
王耀掏出手機看了眼︰“子銘說晚上到，咱們去哪吃？”
“子銘？他怎麼來了？”
“你傻了？我昨天不是拍了個‘專屬天使’？讓他過來定制啊！”
趙高一愣︰“子銘答應了？”
“哦，那倒沒。”
王耀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我跟他說你被人打了，讓他過來幫幫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