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閃閃亢奮的拉票聲中，趙高整個人像攤融化的奶油般陷在了柔軟的沙發里。
投影儀上循環播放著他“大徒弟”的直播回放。
“平胸妹明明也很可愛啊......”他第23次重復這句話，喉結機械地上下滾動。手上1916的煙灰在茶幾上鋪成歪歪扭扭的圖案。
趙高緩緩將煙頭熄滅，不得不接受，他剛剛錯失了一個比“秦始皇復活”要給力一萬倍的套現方法。
不過，總歸是任務成功完成了，這額外的驚喜......沒有就沒有了吧！
他默默安慰著自己大起大落的心。
大不了等以後有機會了，再主動培養幾個pk主播就好了，只是不知道這種主動培養的，會不會違反系統規則。
系統...規則...？
突然，他有些失神的瞳孔劇烈收縮，原本癱成爛泥的後背猛地繃緊，指甲在沙發上抓出五道白痕。
活像上周在這個房間里，兔兔的某些時刻。
趙高猛的想起之前在老六直播間刷的一組抖音一號！
“臥槽！”他一個鷂子翻身彈起，光著腳丫子在地毯上來回踱步，臉上突然煥發異彩。
想歪了啊！
返不返現不重要啊！
拿鐘閃閃和老六對比，老六正兒八經的賠錢貨，打賞出去的禮物即沒雙倍返現也不知道孝敬一下他這個金主。
但鐘閃閃這平胸妹，可是說會把所有公會打賞的提成全額返還的！
他有些神經質地伸出一只手在空中瘋狂比劃，嘴里自言自語︰“每月三十萬打賞，50返現就是......一萬五？不對，是直接返15萬！15乘12...操！180萬！”
無辜的一次性拖鞋被突然被甩到吊燈上，趙高像嗑了藥的坤，在客廳里溜達。
茶幾上的長城干紅被他當作獎杯高高舉起︰“老子年薪百萬了！百萬！”
他對著投影幕牆上的鐘閃閃行了個夸張的騎士禮，又沖進浴室抄起護發素當話筒︰“今晚全場消費由趙公子買單——！”
..................
一通發泄後，他咧著大嘴，心情愉悅的坐回到沙發上拿起手機，給鐘閃閃發微信︰【寶貝徒弟，pk打不過了直接叫我！不用等過來之後，你隨時開口！】
沒等對面回復，他看了一眼幾分鐘前官官發來的語音通話邀請，回撥了過去。
“o啊~小婊貝~~阿尼哈塞呦~~~”
憋了一肚子話的官官，被這油膩值爆表的開場直接干懵了。
愣了好一會才狐疑的問道︰“心情這麼好？剛才拿我東西打飛坤去了？”
趙高額頭上掛上黑線，有點無奈。
這娘們就總有辦法用一兩句話就給他整無語了。
“你剛才說要聊什麼啊？”
官官伸手扶額，本來接電話前就已經整理好的情緒，被這貨的開場直接給弄有些不連貫了。
“我去你公會的話，你能給我什麼待遇？”
他心不在焉的挖了挖鼻子︰“不是和你說過了？你們都一樣的。”
“不夠。我很缺錢。”對面的聲音依舊動人，卻伴著些許忐忑。
趙高鼻子里發出一聲“ 嗯？”
他忽的來了興致，將電話放在面前的茶幾上，盤腿坐好，點上根煙︰“細說。”
官官搓著臉，深呼吸了口氣。
“我是學音樂的，今年大三，家里條件普通，父母每個月給我1500的生活費。”
“大一和大二的時候，學業費用吸干了家里的所有積蓄，所以上大三後我才兼職做了音頻主播。”
听到這，趙高有些疑惑，想了想自己1000的生活費，出言打斷道︰“上學...能花多少錢？你也當舔狗了？”<gb，什麼叫“也”啊？
听見他的質疑，官官聲音停頓了下，沒理會舔狗這茬兒，又接著道︰“音樂學院和普通學校不同...而我學校也不是什麼特別好的學校。”
趙高想到偶然路過盛天音樂學院時，門口停著一排排豪車，“嗯”了一聲。
官官沉默了下，覺得或許換種方式講，更容易被理解。
“比如說，院里說大三必須報名798藝術區"亞級聲音裝置展”，否則不給實踐課學分......1680換一個學分。”
“再比如，系主任的新書...”她輕笑一聲，短促得像玻璃迸裂，“每本都蓋著作協的章，但翻開全是樂理常識。”
通話背景傳來紙張撕裂的脆響，又戛然而止︰“剛撕了一本，現在還有12本在我床底吃灰呢......一本68。”
“另外買一些專業設備的費用，對我來說更是天價。”說著，她想起之前刷到的視頻，微微抿嘴︰“對你來說應該也就是是半件哄妹子開心的禮物，還得是最便宜的那半件......”
很明顯，大數據把之前兔兔的直播錄屏推給了她。
“還有......”
官官猶豫了下，聲音略有些古怪，又透著一絲難為情︰“上個月和幾個同學一起買了電腦，配置稍微高了些......用花吧分期買的，上次廳戰打完，才還上。”
“嗯懂，攀比是吧。”趙高邊听邊點頭。
“不是攀比！”似乎是攀比這個詞兒，有些刺痛，官官突然抬高聲音低吼了句。
“那台電腦......”
她突然又似乎泄了氣，尾音陷進棉絮般的沉默里，“導音頻的工程文件會卡成ppt，直播時聲卡總爆麥。”指甲叩擊桌面的脆響突然密集起來，“廳里調試設備時她們都在笑，說我麥克風收進來的是電焊聲。”
“助學貸款要還到畢業第三年......”
通話陷入長達十七秒的靜默，趙高默默的數著她的呼吸聲。
“你幫幫我......”
“......”
隨著官官呢喃的低語聲傳來，趙高嘆了口氣，忽的想起了劉成那個爹賭媽離弟病的技師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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