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不大,只有幾戶人家。周圍都是水域,一面是海,一條是河,幸好給這小村留了一條出口,要不吃幾十年魚都得成美人魚了。
海邊能種的莊稼不多,但是流月畢竟是以種植聞名的國度,卻也難不倒這些獸人,劃分出來幾塊地,村子里也不爭不搶,大家都有的種。而周圍還有海域,沒事捕些魚,也可以自給自足。
落日映照在海面上,像是波濤里住著太陽。
咸咸的海風吹來,坐在沙灘上看著遠處迷霧籠罩的高山也別有一番風情。
一兩歲的時候,父親白狼經常帶著小銘安來看海。海是翻轉過來的天空,美麗自由卻也致命危險。
在那些成年人們的眼中,能夠悠然地坐在海邊,手中輕輕搖晃著一壺香醇的小酒,愜意地吹拂著涼爽宜人的海風,靜靜地欣賞著如詩如畫般的落日余暉,然後與自己深愛的人深情擁吻,這樣的場景簡直就是浪漫至極!
但是幼小的銘安听著海浪的拍打聲卻只想尿尿。
上次還差點尿黑熊一身,結果現在每次黑熊抱著銘安的時候,都把銘安的正面沖著海。
時間真的走的很快。
你瞧,就連黑熊也長了幾撮白毛。
“爹爹,你怎麼變色了?”銘安那稚嫩的小手指著黑熊鬢間若隱若現的幾縷白發,眼神中滿是好奇,奶聲奶氣地問道。
黑熊微微低下頭,目光溫柔地看著銘安,只是輕輕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隨後緩緩地把他抱在懷里,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這是時間……”
“那父親不是擁有很多時間?”銘安眨巴著湛藍的大眼楮。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小手在空中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圈,仿佛在描繪著白狼的體型,眼楮里透露出懵懂。
“每個人擁有的時間是不同的……”黑熊輕輕搖了搖頭,心中暗自責怪自己為何要給這麼小的孩子講這些深奧難懂的道理。
漸漸的,銘安來到了三歲,來到了能跑會跳的年紀。
而正好在這寧靜祥和的村子里,曾經有一位德高望重的私塾先生。如今,這位先生已然退休,回到了村子中,過上了悠閑愜意的生活。
平日里常常坐在村口那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給村里一幫小幼崽們講述著精彩紛呈的故事。
而銘安呢,則總是樂此不疲地,一路小跑顛顛顛的奔向村口。那位先生是一位獅子獸人。
他沒有獅子通常留給人們那種威嚴凶猛的印象。相反,他的面龐總是洋溢著和藹可親的笑容,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身上散發著一種親切隨和的氣質,就連舉手投足之間,都仿佛有一股淡淡的書卷氣息緩緩流淌而過。而且啊,他所講述的故事更是引人入勝。
從古老神秘的滄興歷史,到後來靈力的出現,再到諸位英勇無畏的大俠抗擊魔物的傳奇經歷……每一個故事都如同璀璨星辰般閃耀在孩子們的心間。銘安每次都會沉浸其中,不知不覺就在那兒一待便是整整一個上午。
話說這村子里自然也有著屬于孩子們自己的小團體,只是那些稍微年長一些的幼崽似乎並不太樂意帶著銘安這個還略顯稚嫩的“小豆芽”一起玩。
而銘安也確實擠不過那些身強體壯的大孩子,最終只能默默地選擇在外圍找個位置坐下,靜靜地聆听著獅子先生口中的奇妙世界。
偶爾,獅子先生還會心血來潮地教教這些小幼崽們認字讀書。只可惜,對于大多數年幼的小獸來說,這種學習實在太過枯燥乏味,所以鮮少有幼崽真正願意用心傾听,一到獅子先生講課的時候,就跑的沒影了。
銘安其實內心深處對此同樣感到無趣,但由于無處可去,也只好乖乖地安靜坐著,裝出一副認真听講的模樣,雖然會有一部分知識悄悄溜進腦子就是了。
他想的是成為獅子先生口中那樣的大俠,這樣那些幼崽就可以帶他玩了,畢竟那可是威風凜凜的大俠哎!
陽光漸漸西斜,余暉灑在土路上的日子里,今天剛剛結束了一天“課程”的銘安,邁著略顯輕快的步伐,緩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村子兩旁的樹木,在微風的輕撫下,輕輕搖曳著枝葉,仿佛在訴說著白日里的見聞。
銘安的腳步不自覺地跟在了那些稍微大一點幼崽的身後。這些幼崽們活潑好動,彼此追逐嬉戲著,時不時傳來陣陣歡快的笑聲。
其中一個名叫狗蛋的犬獸人幼崽,正蹦蹦跳跳地走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銘安。這一看,可不得了,狗蛋的眼楮瞬間瞪得溜圓,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迅速轉變為驚恐,腳步也變得慌亂起來,一個沒站穩,頓時摔了個四腳朝天,來了個狗啃泥。
其他幼崽們听到動靜,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好奇地圍了過來。當他們看到狗蛋這狼狽的模樣時,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準備一起嘲笑他。有的幼崽已經咧開嘴巴,正準備放聲大笑,有的則在一旁指指點點,眼神中透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盡情嘲笑狗蛋的時候,不經意間回頭看到了銘安。一時間,所有幼崽都瞪大了眼楮,嘴巴張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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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安被他們的舉動弄得有些疑惑,小臉微微皺起眉頭,目光從這些幼崽身上一一掃過。
隨後,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這一看,可把銘安自己嚇了一跳。只見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滲出了很多的血,那血跡在衣服上蔓延開來,觸目驚心。
有些血液正順著袖子緩緩地滴落在地面上,一滴接著一滴,濺起小小的血花。那鮮紅的顏色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
那些幼崽哪里見過這麼多的血啊,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眼楮里充滿了恐懼。其中一個膽子小的幼崽,率先回過神來,張開嘴巴,發出了一聲毀滅世界的高音,隨後便不顧一切地朝著家里跑去。
其他的幼崽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哇哇亂叫,紛紛丟下同伴,撒開腿朝著各自的家狂奔而去。一時間,路上只剩下銘安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幼崽們離去的方向,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的銘安帶著滿臉的淚痕,也哭喊著朝著家的方向跑去。
白狼和黑熊正靜靜地待在家中,突然看到銘安一身鮮血地跑回了家,那模樣就像是從血池中出來的一般,身上的血跡斑斑。
他們的雙眼瞬間瞪大,嚇得魂不附體。
“寶貝,你殺獸了?”黑熊猛地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將銘安緊緊地摟在懷里。
他的身軀微微顫抖著,聲音也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恐,小心翼翼地詢問著,仿佛生怕听到什麼可怕的答案。
剛說完這沒頭沒腦的話,黑熊的腦袋就被白狼狠狠地砸了一下。
“說什麼胡話呢!快告訴父親,這是怎麼回事?”
白狼的聲音同樣有些顫抖,那平日里沉穩嚴肅的神態早已消失不見,此刻的他,心中的焦急和擔憂絲毫不比黑熊少。
說著,他一把從黑熊懷里奪過銘安,動作雖然有些急切,但卻格外小心,仿佛生怕弄疼了這個受傷的孩子。
白狼輕輕地將銘安放在一旁,然後緩緩解開銘安的衣服。當衣服被慢慢解開,那觸目驚心的一幕讓白狼和黑熊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銘安的身上出現了許多的傷口,那些傷口有的深,有的淺,縱橫交錯在他的皮膚上。
不過,更令他們震驚的是,這些傷口竟然在自己慢慢地愈合。那原本鮮血淋灕的創口處,肉芽正一點點地生長出來,鮮血也逐漸凝固,傷口在自我修復。
“父親,爹爹。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回家的時候就這樣了……”銘安抬起那雙滿是淚痕的小臉,小手輕輕地摸了摸眼楮,抽泣著說道。
“疼不疼,寶貝……”黑熊心疼地看著銘安,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嘴里輕聲地詢問著。
誰知,他的話剛說完,腦袋又被白狼輕輕的地捶了一下。
“你這不是廢話嗎?”白狼有些生氣地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
“不疼……”銘安看著委屈的黑熊,小聲地說道。
“寶貝……你這……真的不疼嗎?”白狼听到銘安的回答有些不敢置信,這傷口要是出現在他和黑熊的身上,估計會疼的死去活來的吧。
“真的不疼,父親!”銘安拍了拍白狼的手,又伸出手夠著黑熊。
黑熊一把接過了銘安,銘安在黑熊懷里蹭著。
“寶貝,你回來的時候,都和誰一起回來的呀!”白狼有些凝重的問,但怕嚇到銘安,語氣輕松了些。
“就……好像是,村里的大部分幼崽……”銘安想了想,說著。
听到銘安的話,白狼皺了皺眉頭,“那這幾天,你陪爹爹去地里轉一轉,暫時先不去找他們了,好不好?”白狼摸了摸銘安的頭。
“嗯!”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什麼不讓自己去找他們,但反正他們也不帶自己,銘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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