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安在安靜的驛站里和劉清他們一起等著。
驛站里一點光沒有,連照亮的火把都沒有,黑暗中只能听見交雜的呼吸聲。銘安悄悄的拍了拍麻袋,安撫袋子中的小柯。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看不清來人是誰,听著腳步悶悶的,怕是個大個子。
“刺啦”一聲,打火石點燃了燈芯,方才看清來的是一位犬獸人,看起來和劉清還挺像的。
劉清對著銘安遞了個眼神,銘安上前把麻袋交給了對方。對方打開麻袋看到了小柯,點了點頭,向後擺了擺手,後面又走來幾只全身穿著斗篷的犬獸人,帶著一群小幼崽,粗略的查了查有七八只。
銘安知道,對方應該是把“貨”都帶來了,看來今天是特定的交易時間,不知不覺中一股松木香飄進了銘安的鼻子。
“接下來的一批貨,都在這里了。最近查的嚴,小心著點。”對面的犬獸人嚴肅的說著。
劉清頓時點頭哈腰的上前,“放心吧,老板。小的辦事您就放心。”劉清拱了拱手,諂媚的說著。
“一共八只點一下吧。”對面的犬獸人點燃了手里的煙袋,把裝著小柯的麻袋放在了地上,不緊不慢的說著。
劉管家走上前去,一只幼崽一只幼崽的檢查起來,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麼疤痕,是否聾啞之類的,等到八只幼崽都檢查了一遍,劉管家對著劉清點了點頭。
“沒問題,老板。”劉清搓了搓手,一臉興奮的說著。
對面的犬獸人點點頭,準備提起麻袋,轉身離開。
銘安的心里有些著急,對方明顯是這次交易的頭目,如此輕易放走又怎能甘心。
只不過有人比銘安更快,後面的那群手下里,突然有人拔劍對著犬獸人沖了過去,燭火光一抹藍毛甚是顯眼,而驛站外面也有許多捕快沖了進來,看著人數幾乎是全員出動了。
“藍毛狼有些沖動了,還有這麼多孩子在呢!”銘安心里想著,但是行動可不慢。
“老哥,你先撤,我把貨送到安全地方!”銘安看著對面已經打了起來,趕緊拉過劉清把他推到了門口。
劉清還沒有從這震驚中緩過神來,看著銘安一臉英勇就義的樣子,點了點頭,帶著劉管家跑了出去。
銘安趁著簡希音和對方交手的空隙,用靈力把所有小幼崽卷了過來,把小柯從袋子放出來,給小柯打開手銬,銘安點了一下數量,正好九只小幼崽。
看看兩邊的局勢,“走,跟著我走!”銘安向著那群小幼崽說著,小柯也幫著拉其他的幼崽,銘安帶著一大群孩子朝著驛站外走去。
外面熊鐵正在和一群犬獸人交戰,熊鐵一手一個像拎著小雞仔一樣,把那些犬獸人甩飛,銘安也顧不上他了,找了驛站里的馬車,讓小幼崽全都上了車,架著馬車向著縣衙趕去。
銘安略顯生疏地駕駛著那輛馬車,車身左搖右晃,仿佛隨時都會散架一般。終于,馬車晃晃悠悠、歪歪斜斜地駛進了縣衙大門。此時的衙門內顯得有些冷清,只有一小部分捕快留守在此,其余人都已跟隨簡希音等人外出執行任務去了。
銘安跳下馬車,小心翼翼地將馬車內的那些小幼崽抱出,然後輕輕地交托給了同事們,並叮囑道︰“把這些小家伙帶到房間里好生照料。”同事們點頭應諾,隨後便帶著小幼崽們往屋內走去。不一會兒功夫,原本就有一些冷清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小柯與銘安兩人。
銘安慢慢地蹲下身來,溫柔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小柯毛茸茸的腦袋,關切地輕聲問道︰“小柯呀,剛剛那麼驚險,害怕嗎?”听到銘安的問話,小柯懂事地搖了搖頭,緊接著又用自己圓滾滾的小腦袋親昵地蹭了蹭銘安的手心,似乎在告訴銘安它一點兒也不害怕。
銘安正輕柔地揉著小柯的腦袋,嘴角掛著一絲寵溺的微笑。就在這時,縣衙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而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銘安心頭一緊,他原本還滿心歡喜地以為是簡希音等人回來了呢。于是,他滿懷期待地抬起頭來,當他看清來人時,心中不由得一驚。
只見劉清和劉管家赫然出現在縣衙門外,兩人的臉上均透露出一股濃濃的怨毒之色,尤其是劉清那雙眼楮,仿佛要噴出火來一般。
"是你!"劉清咬牙切齒地瞪著銘安,惡狠狠地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
銘安毫不畏懼地迎上劉清那充滿敵意的目光,鎮定自若地說道︰"老哥,難不成你打算硬闖這堂堂縣衙不成?"
听到銘安這番話,劉清不但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空曠的縣衙門口,顯得格外陰森恐怖。待他止住笑聲後,陰惻惻地說道︰"哼,如今這衙門里頭想必沒剩下幾個人了吧?只要我們能將那些個小崽子搶到手,然後迅速逃往其他地方,量你們也是無可奈何啊,哈哈哈哈......"說罷,劉清便與劉管家相互對視一眼,接著兩人大搖大擺、步步緊逼地朝著銘安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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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形,銘安深知情況危急,他連忙輕聲對身旁的小柯囑咐道︰"小柯,你趕快跑進縣衙里面去,把所有的捕快都給我叫出來並叫他們點燃信號彈!動作要快!"
小柯聞言點了點頭,轉身便往縣衙內飛奔而去。
"嘿嘿,別白費力氣啦!驛站那邊正打的熱火朝天的,那幾個有點戰斗力的家伙此刻可都不在這兒呢!"劉清得意洋洋地沖著銘安喊道,並同時對著身後的劉管家揮了揮手,示意他動手。
是狐假虎威之計還是調虎離山之策?按常理而言,劉清應當是難以想到這些計謀的啊......莫非剛剛劉清並未真正走遠,而是悄悄地躲藏在了遠處,並一路跟隨著自己所乘的馬車?就在這一剎那間,無數個念頭如潮水般涌上了銘安的心頭。
而事情的真相也的確如此,當時劉清被銘安用力地推出了驛站之後,他滿心都沉浸在對銘安救命之恩的無盡感激之中,于是便緊緊拉住身旁的劉管家,一同藏匿于驛站外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地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出現,好將銘安一並帶走。
不多時他們就瞧見銘安領著一群小幼崽登上了那輛馬車。見此情景,劉清與管家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邁開腳步,在馬車後面拼命追趕。就這樣,兩人一路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直到來到縣衙門口的時候,劉清突然如夢初醒一般,終于意識到原來銘安竟然是潛伏在他們里的臥底!
眼看著劉管家那沉穩有力的步伐逐漸靠近自己,銘安心頭不禁一緊,對于這位神秘莫測的劉管家,他並不知道對方的實力。畢竟在此之前,這管家從未展露過絲毫身手,但能夠長年跟隨在劉清左右,想來其能耐必定不容小覷。
就在這時,只見劉管家身形一閃,如鬼魅般瞬間欺近到銘安身前,一雙鋒利無比的爪子帶著凌厲的勁風,直直地朝著銘安的咽喉要害猛撲而去。銘安反應也是極快,他猛地一個下腰,驚險萬分地躲過了這致命一擊。緊接著,他順勢借力用力,雙腳狠狠蹬向管家的胸膛,借著這股反沖之力,身形急速向後掠去,與劉管家迅速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
信號彈緩緩升空,在空中炸出了煙花。
小柯也將縣衙內剩余的捕快們全都召集了過來。劉清掃視著眼前的捕快,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自思忖︰“眼下形勢對我方不利,不能久拖,必須盡快解決戰斗,能搶到一個算一個,然後速速撤離此地!”想到此處,他轉頭看向劉管家,沉聲喝道︰“速戰速決,莫要再拖延時間!”
得到劉清的指令後,劉管家當即後退數步,同時右手飛快地探入懷中,掏出幾顆黑乎乎的煙霧球來。只見他手臂一揮,將這些煙霧球狠狠地砸向地面。只听得幾聲悶響傳來,那些煙霧球應聲炸裂開來,滾滾濃煙如同洶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向著四面八方彌漫而去。轉瞬間,整個縣衙便被這濃密厚重的煙霧所籠罩,視線變得模糊不清起來,令人難以看清周圍的情況。
銘安暗叫一聲︰“不好!”他瞬間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體內的靈力如洶涌的波濤一般轟然爆發出來。
他雙手一揮,一張張凝濕的紙張如同離弦之箭般飛射而出,迅速將通往那後院的道路嚴嚴實實地封堵起來。
而此時那滾滾的煙霧之中卻接連傳出幾聲沉悶的響聲,緊接著便是一陣金屬落地的清脆聲響。銘安心頭一緊,知道情況不妙。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那彌漫四周的煙霧漸漸消散開來,定楮一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那些已經昏迷不醒的捕快們。
這煙霧里面蘊含著強烈的麻醉成分。而經過一番觀察,銘安發現這管家雖然並不會使用靈力,但絕對是一個身手不凡的練家子。
此刻,整個縣衙之內,只剩下銘安與那管家兩人相互對峙著。只見那管家身形一閃,如鬼魅般急速向前沖來,手中的利爪閃爍著寒光,再次向銘安發動凌厲的攻擊。銘安見狀,趕忙調動全身的靈力,一道道靈力絲線猶如靈蛇一般迅速纏繞在管家的身軀之上,試圖以此來延緩對方的進攻速度。
可是那管家也絕非等閑之輩,只見他怒喝一聲,雙臂猛然發力狠狠一拽,銘安那由靈力所化的紙張瞬間便土崩瓦解、潰散開來。緊接著,管家飛起一腳,裹挾著呼呼風聲,直直地朝著銘安踢去。銘安躲閃不及,被這一腳結結實實地踹中胸口,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而出,重重地撞擊在衙門內的一根巨大石柱之上。
只听得“砰”的一聲巨響,銘安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染紅了身前的地面。而那管家則趁此機會,目光一轉,惡狠狠地向著一旁的小柯撲了過去。
銘安強忍著身體上傳來的劇痛,手臂一揮,一道細細的紙線宛如閃電般激射而出,準確無誤地纏住了小柯的身體,並用力將他拉到了自己身邊。
“紙羽千鶴!”與此同時,銘安咬緊牙關,拼盡最後一絲殘存的靈力,雙手快速舞動間,十五只紙鶴憑空浮現而出。這些紙鶴帶著凌厲的氣勢徑直朝那管家猛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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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只紙鶴宛如一顆顆微型炸彈一般,在管家身上轟然炸開。剎那間,紙屑飛揚,火光四濺,強大的沖擊力使得管家那原本堅如磐石的身軀都不禁微微顫抖。即便管家擁有著超乎常人的強悍肉體,但面對如此突如其來且密集猛烈的攻擊,他依舊被炸得不輕,身上多處衣衫破碎,露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好啊,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今日便先行成全了你!”管家的雙眼燃起熊熊怒火,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已被銘安這出人意料的一招徹底激怒。
只見他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迅速上前,伸出一只粗壯有力的大爪子,如鐵鉗一般緊緊地扼住了銘安的脖頸,輕而易舉地將其整個身體提離地面,爪尖刺入銘安的皮毛,一滴滴鮮血流下。
此時的銘安,面色漲得通紅,呼吸變得異常困難,心中暗自焦急︰“該死的藍毛狼,怎麼到現在還不見蹤影?”由于脖子被管家死死掐住,他根本無法呼喊出聲,只能在內心里不斷祈禱,同時大腦因為缺氧而逐漸變得昏沉。
管家見狀,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的笑容,他從懷中掏出一顆通體赤紅、散發著詭異清香的藥丸,不由分說地塞入銘安的口中,並用力捏住銘安的下巴,迫使他強行吞咽下去。
銘安只覺得那顆藥丸順著自己的喉嚨一路下滑,所過之處猶如烈火灼燒,劇痛難忍。眨眼之間,這種疼痛便傳遍全身,仿佛有無數條毒蟲在啃噬著他的血肉和筋骨。
眼見銘安痛苦不堪的模樣,管家終于心滿意足地松開了手。“哼,小兔崽子,本管家可不會輕易讓你死掉,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話音未落,他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徑直朝著一旁的小柯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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