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收拾了一下,洗完之後擦干毛發甩一甩,向著食堂出發。
路過練武場的時候,大師兄又在里面練習著劍技。他……不吃飯也不會累的嘛,我摸了摸小肚子,幸好我沒虧待自己。
按理來說,大師兄最討厭懶惰的獸,我不應該過去打擾他,不過他好像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我還是壯著膽子走上去問︰
“大師兄吃過晚飯了嗎?”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還未……”
不過相比于上午,少了一些寒冷
“師兄,不如我們一起去吃吧,今天是二師兄做的飯,很好吃的!”
他停了下來負劍而立,淺藍色的毛發在夕陽下鍍了一層金色,煞是好看。他向我走來,越過我停了一下。
“怎麼,不餓了是嗎?”
我趕忙跟上他的步伐,他那條蓬松的狼尾隨著步伐來回擺動,像柔軟的雲。
我跟在大師兄後面,來到了食堂,一路上非常的安靜,我們誰都沒有當那個破冰者。打過飯後,師兄獨自坐在角落,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單,眼神像是游離在外,盯著遠方出神,只是機械的往嘴里送著飯。
我鬼使神差的坐到了他旁邊,或許是孤單的共鳴。
“師兄,在想什麼?”
他的眼神逐漸聚焦,看了我一眼。
“沒什麼……”
說完,他又開始自顧自的吃起了飯,我看著他碗里幾根水煮菜,痛心的把我的肉段遞給了他。
“師兄,多吃點肉,補充一下體力。”
他沒料到我這種吃貨能主動忍痛割愛,愣了一下
“謝謝……”
我瞪大了眼楮,他居然對我說了謝謝,這一年來,只要遇到大師兄,他就會對我的懶惰和劍法表示不屑。
“小廢……小師弟!”
他輕咳了一下,慌亂的掩飾過去
“小師弟,你是不是很怕我?”
救命,我的腳趾已經開始干活了,這種問題真的是可以當面問的嗎
“當然不是,師兄!”
“我只是覺得師兄有一些孤獨,嗯……或者說師兄好像從來不會麻煩別人。”
“師兄是我知道咱們齋內最努力的,但是與其他師兄弟交流太少了,既然咱們都是林間齋的弟子,那就是一家人了,有的時候也可以與我們說一說,畢竟有些話說出來就已經解決一半了!”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拋出來一個問題
“那人應該帶著仇恨活下去嗎?”
大師兄的問題怎麼都這麼……哲學?
“師兄,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我沒有經歷過你的故事,也說不出來什麼勸勉的話,只不過我想,不必苛責過去的自己,當時能做的選擇就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至于仇恨別讓它成為心里的刺就好。”
他靜靜地看著我什麼都沒說,像是在思考我的話。我見他沉思許久便沒有打擾他,準備收拾碗筷回房間休息一下。
誰知,我剛起身就踩上了一條尾巴,一滑整個人向後倒去,大師兄起身扶住了我的時候,另一只手準確的接過即將粉身碎骨的碗。
我閉上了眼楮……完了,因為還有一碗湯。
“啪”
那碗湯準確無誤的扣在了大師兄頭上,湯汁順著他的毛發滴落,香香的。
我閉上了眼楮,雙手合十祈禱,剛拉近和大師兄的距離就作了一個死。
“你還要在我的尾巴上站多久?”
平靜到絲毫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睜開了眼楮。
“哈……哈,大師兄真是對不起!”
我趕忙從大師兄尾巴上下來,低頭一看潔白的尾巴上有一個大大的鞋印,連忙拿出手帕給他擦臉,不動聲色的把那個鞋印用衣服蓋住,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渾身一個激靈,完了完了。
誰知他只是從我的手中拿走手帕擦了擦。轉身端著碗筷離開了。
獨留我風中凌亂,師兄應該不會小心眼的報復我吧,對,一定不會的!
我滿懷忐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忐忑不安中拉上了被子,縮在被子里,不知不覺間竟然睡了過去。
夜晚,徐亦安來到了練武場,靜靜的坐在石凳上,像是脫離了狼群的孤狼,他就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發泄心中的情緒,喝了幾壇酒,他醉了,醉倒在月色中,一聲 嚓,酒壇碎裂,他拿起劍隨風而舞。
我被酒壇碎裂的聲音驚醒,披上外衣,向門外走去,遠遠的看見了他。
我站在練武場的外圍看著他,我從未見過如此的他。孤獨又脆弱,當你遣詞造句拼命地描述自己不孤獨時,那恰恰佐證了你的孤獨,我能對他的孤獨感同身受,因為我也曾是一個人,但他卻又帶著些許迷茫。
我靠在石柱上,觀賞這一曲月下驚鴻,他像月亮有著皎潔,也像月亮時而殘缺。寬大的衣袍獵獵作響,劍尖兒與月亮融為一體,似指揮月光彌留的樂章。一曲終了,他躺在地上,胸膛劇烈的起伏像山的脈搏,汗水是融化的冰島。
我走上前去,把外衣披在他的身上。
“師兄,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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