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點了點頭,齊聲說道︰“司令,您先去找個房間休息,剩下的事我們來處理。”楊峰叮囑道︰“盡量活捉,這人既然是惠子的朋友,要是真殺了他,惠子小姐肯定會很難過。”嚴武和柳四海再次點頭,柳四海接著說︰“放心吧,司令。那家伙可能已經沒子彈了,後來我們追他的時候,他只顧著逃跑,都沒開槍,估計彈藥耗盡了。而且他很可能受了傷,我們追的時候,在地上發現了血跡,他極有可能回來找惠子小姐給他治傷。”嚴武雖沒說話,但也微微點頭表示認同。楊峰說道︰“好吧,密切監視,不過也要防止這家伙狗急跳牆,絕不能讓他傷到惠子小姐。”劉四海點頭應下,便帶著人去布置陷阱了。
醫療隊這邊通了電,燈光通明。北川已悄悄潛伏到外面,正趴在牆頭上觀察院里的動靜。這時,只見惠子端著一盆水出來,輕輕把水倒在牆邊。北川剛要叫她,兩名巡邏的戰士走了過來,北川立刻趴在牆頭,大氣都不敢出。等兩個戰士走遠,北川看到惠子進了西廂房的一個房間。他看了看手表,已經10點多了,傷口隱隱作痛,身體也開始有發燒的癥狀。雖然肩頭的傷口他簡單包扎了一下,但屁股上的傷卻沒法處理。北川一咬牙,從牆頭上輕輕滑了下來,拖著傷腿,一瘸一拐地朝惠子的房間走去。
剛走到牆的拐角,北川只覺眼前白光一閃,緊接著,一把鋒利的鋼刀便抵住了他的脖頸,只听一個冰冷的聲音說道︰“別動,敢動一下就宰了你!”北川只感覺刀刃上傳來的絲絲寒意滲進皮膚,心中一陣苦笑,沒想到自己堂堂日本武士,竟這般輕易就被制住了。那人的另一只手迅速伸到他腰間,一把拔出手槍。緊接著,幾道手電筒的強光射來,一群人如猛虎下山般沖了過來,七手八腳地將他牢牢捆住。
北川心有不甘,大聲呼喊︰“惠子!”惠子听到外面的動靜,又听到有人用日語叫自己名字,心中一驚,連忙打開房門。一眼望去,就看到被五花大綁的北川。惠子不禁顫聲問道︰“北川哥哥,是你嗎?”北川連忙回應︰“惠子,是我!”
這時,楊峰也從旁邊房間走了出來。惠子眼中噙滿淚水,快步走到楊峰身邊,哽咽著哀求道︰“司令,能不能饒了我北川哥哥?”楊峰神色凝重,說道︰“惠子,你也看到了,你的北川哥哥今天打死了我四名優秀的戰士,還打傷了五個人,你說,我能輕易饒了他嗎?”
北川怒不可遏,瘋狂地叫嚷著︰“惠子,別求那個支那人!我身為堂堂武士,死又何懼!惠子,你身為日本女人,為何要與這些人混在一起?你太讓我失望了!”
惠子轉過身,聲音顫抖地說道︰“北川哥哥,我們都錯了,我們根本就不該來中國。這些中國人都無比善良,我們對他們犯下了罪孽,應該懺悔贖罪。”
北川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吼道︰“惠子,你簡直瘋了!你是不是被他們洗腦了?我寧願光明正大地死,也不苟且偷生!”
楊峰冷笑一聲,說道︰“你自詡為武士,那為何要來刺殺我?”
北川昂著頭,硬氣地回應︰“這並非我本意。起初,我以為惠子被你們殺害了,所以我此行主要是為惠子復仇。不過現在惠子既然沒死,你就殺了我吧!”
惠子“撲通”一聲猛地跪倒在地,眼含熱淚,懇切地對楊峰說道︰“楊司令,我求求您,就饒了我北川哥哥一命吧!請您放心,我以後一定十倍百倍地報答您的恩情。”楊峰見狀,趕忙伸手把她扶起來,說道︰“惠子小姐,千萬別這樣。”可惠子像是沒听到一般,只是不住地哀求楊峰。
北川看著惠子這般模樣,心中終是軟了下來,語氣也變得柔和︰“惠子,謝謝你,別求他了。我想死得像個武士。楊司令,你把我放開,讓我剖腹自殺吧。”
楊峰听著,也著實覺得為難。惠子救了眾多戰士的性命,要是真當著她的面殺了北川,對她的傷害實在太大。正思索間,楊峰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于是,他神色一冷,說道︰“這樣吧,你既然自詡為真正的武士,我給你個機會,咱們打個賭。”
北川听聞,立即問道︰“你要賭什麼?”
楊峰說道︰“我看你似乎還有些不服氣。這樣,我給你一把刀,你和我的屬下比試一下。如果你贏了他,我就讓惠子為你治療傷口,然後放你走。要是你輸了,就得投降。這不過分吧?很公平吧?”
北川思索片刻,一咬牙說道︰“好吧,不過你可要說話算話。如果我贏了,我想讓你把惠子也放了,我們一同走。”
楊峰微微一笑,說道︰“只要惠子小姐願意,隨時可以走。”
惠子一听,連忙勸道︰“北川哥哥,別執迷不悟了。你並不是個死硬的軍國分子,你是個武士,你從沒濫殺過無辜,為什麼要為他們愚忠呢?”
北川苦笑一聲,說道︰“惠子,你不懂。我這麼做只是為了報恩罷了。如今,我也算是對得起佐佐木了。今天這場決斗很公平,放心,要是我真輸了,一定會遵守諾言,陪在你身邊。要是他輸了,我也希望他能遵守諾言。”
楊峰笑了笑,說道︰“放心,我們中國人向來認賭服輸。”然後大聲喊道︰“來人,把他的綁繩松開,把上次繳獲的那把武士刀給他拿過來。”
劉四海有些不放心,著急地說道︰“司令,跟他糾纏什麼勁,一槍把他斃了算了。”楊峰瞪了他一眼,說道︰“怎麼,我的命令不管用了?”劉四海連忙說道︰“不是不是。”趕忙上前把北川的綁繩松開。
一個戰士跑去楊軍醫那里,找來一柄繳獲的武士刀遞給北川。北川先是揉了揉被捆得發麻的胳膊,接過武士刀看了看,笑著說︰“還真別說,這柄武士刀質地還不錯,不過比我家傳的那一把差得太多了,只可惜我這次沒帶在身邊。”說著,他刷刷地舞了兩個刀花,傲然道︰“告訴你們,我可是迎風一刀斬的傳人,千萬別後悔,被我殺了可別怪我啊。”
楊峰只是看了一眼嚴武,嚴武沒說話,只是冷冷地拔出自己的燕翎刀。旁邊的人見狀,都紛紛躲得遠遠的,因為嚴武身上散發的殺氣太重。北川腳步有些踉蹌,畢竟他屁股上有傷。
兩人先是圍著彼此轉了兩個圈子,北川終于忍不住了,“哇呀”一聲暴叫,手里的武士刀朝著嚴武狠狠劈了過去,嘴里大聲喊道︰“迎風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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