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峰從皮包里取出一張匯票,快步走到母親身邊,將存折輕輕放在桌子上,隨後大聲說道︰“娘,兒子在銀行里給您存了2萬大洋呢,您平時喜歡什麼,就拿去買點什麼呀。”大太太一听,臉上頓時綻放出喜悅的笑容,扭頭對著身旁的楊老爹說道︰“看到沒有,我兒多有出息呀。”楊老爹也笑著回應︰“快收著吧,這可是你兒子給你的私房錢,放心,我是不會要一分的。”眾人听了楊老爹這話,都善意地笑了起來。
楊峰心里清楚,老爹年輕時也是個喜歡舞刀弄槍的人,便讓楊小毛拿出那把繳獲自鬼子黑森的魯格手槍,然後恭恭敬敬地放到桌子上,說道︰“爹,這是兒子親手擊斃的鬼子軍官黑森的配槍,是德國的魯格式手槍呢。”楊老爹見了,大喜過望,趕忙拿起手槍,一邊細細地摸索著,一邊愛不釋手地說道︰“兒啊,太好了,你這個禮物爹太喜歡了。”
這時,楊露走上前來,大聲說道︰“老爺,二少爺他們這一路舟車勞頓的,肯定累壞了,還是先讓他們去休息一會兒吧,然後咱們也該開飯了。”楊老爺听了,點了點頭說道︰“對,下去吧,先讓他們休息一下,然後今天咱們可得大擺宴席好好慶祝慶祝。”楊露應了一聲,又對著楊峰說道︰“二少爺,您快回去吧。”
楊峰一邊應著,一邊心里犯起了嘀咕,奇怪怎麼一直沒看見香秀的身影呢。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才發現香秀正抱著一個孩子坐在床上呢。楊峰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一股熱血直往腦門沖,他心里明白,這顯然是自己的孩子呀,可再看香秀,臉上卻滿是苦澀之色。
香秀一見到楊峰,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楊峰趕忙快步過去,滿是憐愛地說道︰“怎麼了香秀?”香秀哽咽著,抽抽搭搭地說道︰“二少爺,我對不起你呀,我生了個女兒。”楊峰一听,這才松了口氣,笑著安慰道︰“香秀,其實我跟你說,我最喜歡女孩了呢。”
香秀還是抽泣著,難過地說道︰“可是大太太不喜歡呀。”楊峰心里明白,在這大家族里,大多都盼著生男孩,對女孩確實沒那麼看重,他只能繼續勸道︰“香秀,你放心吧,你還年輕呢,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我是真的喜歡女孩呀。”听到楊峰這麼說,香秀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那孩子睜著圓溜溜的眼楮,好奇地望著眼前這個陌生人,感覺很是奇怪呢。楊峰伸出雙手,微微有些顫抖地說道︰“讓我抱抱咱們的孩子吧。”香秀便輕輕把孩子放到楊峰手上,可誰知孩子“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楊峰無奈,只能說道︰“嗨,這孩子還是認生呢,算了,還是你抱著吧。”香秀又把孩子抱了回去,說來也怪,這孩子立馬就不哭了。
楊峰把手里的藤條箱放在地上,笑著對香秀說︰“香秀,我可給你準備了好多禮物呢,既有漂亮的衣服,還有珠寶首飾呢。”說完,就打開了藤箱。
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對著香秀說道︰“姨娘,還是把孩子交給我吧。”香秀便把手里的孩子交給了小丫鬟,小丫鬟抱著孩子轉身走了。楊峰這才知道,香秀的身份已經被承認了,成了姨太太,身邊也有丫鬟伺候著,他心里這才稍稍踏實了些,畢竟香秀也算是他的妻子呀,大太太就算再不喜歡,也得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會太為難她的。
香秀望著箱子里楊峰給她買的那些漂亮衣服和首飾,臉上頓時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激動得眼眶都有些濕潤了,心里滿是歡喜,覺得這一年多的等待和委屈,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呢。
香秀一下子撲進了楊峰的懷里,楊峰順勢摟住她的縴腰,兩人仿佛有說不完的話,絮絮叨叨地傾訴著思念。楊峰看著身材越發豐滿的香秀,那雙手竟情不自禁地伸進了她的衣服里。香秀頓時滿臉通紅,又羞又急,連忙壓低聲音說道︰“二少爺,等晚上的。”楊峰輕輕捏了一下,這才笑著把手收了回來。
恰在這時,門口傳來聲音喊道︰“二少爺,吃飯啦。”楊峰趕忙放開香秀,隨手拿過毛巾胡亂地擦了擦臉,然後說道︰“走吧,一塊去吃飯。”香秀卻說道︰“你快去吧。”楊峰無奈地嘆了口氣,心里想著這大家族的規矩確實繁瑣得很呀,香秀雖說已是自己的女人了,可還是不能和大家一同坐在正席上呢,只得應道︰“好吧,我先過去。”
到了正席上,坐著的只有楊老爹、大太太和楊峰幾個人,那些姨娘以及她們的孩子都在另外一桌。大太太看著自己的兒子,那是越看越喜愛,不停地往楊峰跟前的碗里夾菜,不一會兒就堆起了滿滿的一大碗。楊峰苦笑著說道︰“娘,別再加了,你看這碗里還能裝得下嗎?”
大太太卻滿不在乎,笑著說道︰“我兒這一年多在外面辛苦了,得多吃點,補補身子呀。”楊老爹在一旁也笑著點頭,一家人熱熱鬧鬧的,滿是溫馨的氛圍呢,只是楊峰心里還惦記著香秀,想著這飯得趕緊吃完,好回去陪陪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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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峰陪著老爹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後,開口問道︰“爹,我大哥這一年中回來過嗎?”楊老爹听了,不禁嘆了口氣,說道︰“你大哥呀,還不如你呢,他軍務繁忙得很,自從出川以後,一次都沒回來過,也就是往家里寄了些錢,發了幾封電報罷了,好在目前倒是沒出什麼事兒。你那個大嫂住在成都,自從你大哥走了之後,就只回來過一次,我讓她回老家來住,她怎麼都不肯,可真是個不孝的媳婦啊。”說完,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大太太顯然也對這個大兒媳不太滿意,冷哼了一聲說道︰“的確是這樣啊,我讓她把孩子接回來跟咱們一塊兒住,她就是不同意,真不知道當年你大哥到底看上她哪兒了。當初我就不太滿意這門婚事,只不過經不住你大哥一個勁兒地央求,這才點頭同意了,沒想到現在還真應了我的擔憂了。”
楊峰趕忙說道︰“大嫂這人挺不錯的呀,思想挺開明的,那時候還給我做了好幾身衣服,送到我身邊呢。”大太太听二兒子這麼一說,想了想,回應道︰“她呀,就是主意太正了,總覺得在成都能給孩子更好的教育,她卻不知道,你看看我生的你們倆,你大哥曾經留學過日本,你雖說上學時成績差了些,可現在不也挺好的嘛。”
楊峰听了,心里想著這婆媳之間的想法差異還挺大的,也難怪會有這些矛盾,不過都是一家人,還是希望能慢慢化解這些隔閡才好呀,便又陪著爹娘聊起了家里其他的事兒,想讓這氣氛能更融洽些呢。
令楊峰萬萬沒想到的是,大太太緊接著又說道︰“那個香秀肚子也太不爭氣了,我原本還指望著她能生個男孩,好為我們楊家開枝散葉呢,沒想到卻生了個丫頭片子。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還是給了她個姨娘的身份。你這次在家可得多待些日子,要是這二胎還生不出兒子來,娘就再給你納個妾。”
楊峰心里著實嚇了一跳,趕忙說道︰“娘,女兒挺好的呀,我就挺喜歡女孩的呢。”楊老爹卻哼了一聲,說道︰“女兒說到底那是別人家的呀,雖說你大哥生了個兒子,可你這一支也很重要啊。你娘說得對,我會盡快給你說個大房太太。另外,就像你娘講的那樣,如果香秀再生,還是丫頭的話,那就得再給你納妾了。”
楊峰無奈地苦笑了一聲,也沒再爭辯什麼了。他心里明白,在這大家族里,要是自己再繼續爭辯下去,肯定會惹得爹娘不高興的,索性閉住了嘴,趕緊悶頭吃菜。大太太見他吃得挺歡實,頓時高興了起來,還一個勁兒地給楊峰夾菜,嘴里念叨著讓他多吃點,那場面看著倒也還算和諧,只是楊峰心里卻為這事兒犯起了愁,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也沒了剛才吃飯時的那份輕松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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