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四號樓，就是紀委大樓，甦建波答應馬上回市政府，女人掛斷了電話。
甦建波拿著手機，有些皺眉地站立片刻，還是準備打車。現在的情況，他只能去紀委大樓報到。他不擔心自己，心里只是想著于丘明，現在還不知道于丘明的情況有多嚴重，既然是行賄受賄，那就是拿了別人的錢。
于丘明其實也沒有來海城多久，膽子倒是挺大，這時候就開始收錢了。甦建波自己問題不大，向省紀委說清楚就行，但他需要考慮自己後面的出路。沒了于丘明，後面的路他要怎麼走？
如果留在市政府，沒有了副市長秘書這個光環，那他就只是一個普通工作人員。也許離開市政府才是出路，那他該去哪里？繼續下沉？區里或者縣里？或者更低的街道辦和鄉鎮？
甦建波不能不這樣考慮，畢竟他現在沒有甦家的保護，他只能依靠自己，或者說，他只能依靠表面上的甦家子弟，來為自己謀取一些現實的利益。
如果于丘明不出事，甦建波後面的日子本來會好很多，這只能說他運氣不好，上錯了船，跟錯了人。剛想到這里，手機再次響了，低頭一看，是一封短信。
甦建波打開短信，里面沒有多少字，但是內容卻讓他眯了眯眼︰“海城酒店那件事，是于丘明想陷害你，不要再相信于丘明。”
看到這里，甦建波倒吸一口冷氣，他一直在查的人，竟然是這位于市長？于丘明暗中讓人對自己出手？這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個人。
甦建波回憶自己剛來的那天，于丘明確實有點古怪，沒有和自己見面，而是去下面縣里考察。那天他真要出了事情，甦家也不可能怪到于丘明頭上，只能是他自己的問題。
這麼說？
真的是于丘明？
這封短信來的有點奇怪，內容也太少。甦建波隨即撥通了電話號碼，想要確認這件事，確認對方舉報了于丘明，就必須和對方談談。但是電話撥通後，對方卻直接掛斷了，他一連撥通三次，都是這樣，似乎對方只願意和他短信溝通。
甦建波只能回短信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短信發出，也是石沉大海，對方沒有回答的意思。似乎甦建波相信不相信，電話對面都不在意。
就在甦建波想著如何與對方溝通時，手機又響了一聲，短信又來了。對方回復了？甦建波打開短信，里面的內容再次讓甦建波愣住︰“于丘明被人惡意舉報受賄五十萬，有人要對付你。”
甦建波這才注意到，這不是剛才那封短信，而是一個新的陌生電話號碼。這封短信的內容和剛才短信的內容完全針鋒相對，這讓甦建波一時之間，完全無法判斷自己該相信誰。
到底是不是于丘明對自己出手？
甦建波試著撥通新的陌生電話號碼，和剛才的電話號碼一樣，電話主人也是和他打啞謎，願意和他發短信，但是不和他說話。他發出的回復短信，同樣石沉大海。
沉默片刻，甦建波索性不管了，現在他無法判斷誰在幫自己，誰在騙自己，兩邊都不和自己溝通，那就暫時不用理會，他還是決定先回市政府，先去四號樓。
......
海城市政府，甦建波乘坐出租車回到這里。走進市政府，注意到不少市政府人員打量自己的眼神，和前兩天不太一樣，大家顯然都已經知道于丘明被省紀委審查。
相比于丘明的轟動新聞，甦建波剛才在海城化縴織造廠的表現，反而無人知道，就算大家知道，估計也沒有人在意。現在大家都在避免接近甦建波，甚至不會和他說話。
誰都知道，甦建波肯定會受到影響，他不再是副市長秘書。甦建波表情淡然，無視了大家看向他的目光，走進了四號樓。他的舉動再次在市政府傳開，畢竟進入四號樓的人，想要出來就難了。
很快，甦建波和一男一女兩位省紀委人員見面了，兩人都是三十多歲年紀。女紀委人員年紀看起來稍微年輕一點，她一出聲，甦建波就听出她就是剛才和自己通話的那個女人。
女紀委人員這時問道︰“我們在于丘明的家里，發現了來歷不明的五十萬，你是于丘明的秘書，他這筆錢是怎麼來的？”她開始調查錢的來歷。
甦建波听到這里，搖搖頭，“抱歉，我不知道這件事，我沒有去過于市長的家，也不知道他的家里為什麼有五十萬。”現在甦建波只能先保自己，要把自己從這件事里摘除出來。
他剛否認自己知道這件事，那名男紀委人員眼神凌厲的看過來，“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們知道很多事情。你要是聰明的話，就應該把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而不是替于丘明隱瞞。你這樣做，不僅是繼續在害他，而且也是對你自己不利......”
甦建波听出來了，這位男紀委人員，似乎認定他知道這件事。他的表情不變，淡淡說道︰“我不知道你調查過沒有，我來海城只有四天時間，昨天才和于市長見面，你讓我說他家里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甦建波這其實說的就是實話，但是男紀委人員板著臉，顯然不相信甦建波的話。他繼續逼問道︰“就算你昨天才和于丘明見面，你也是有機會見到錢的，你只是不想說對不對？”
甦建波看出了男紀委人員的意思，淡淡說道︰“你是希望我承認對吧？沒有的事情，你要我怎麼承認？你們省紀委辦案，也要以事實為依據，對不對？”
“你在教我調查？”男紀委人員神情沉了下來，他很不喜歡甦建波的表情，也不喜歡他這樣說話。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敲門，一位中年男人走進來，他問了一句，“情況調查的怎麼樣？”這是在問和甦建波交談的情況，中年男人在關心這件事。
男紀委人員對中年男人說道︰“我們還在調查，他有點頑固，還沒有說出事情真相。”
中年男人擺擺手，制止道︰“那就不用查了，甦建波同志和于丘明的案件關系不大，他才剛來海城，不可能知道于丘明行賄受賄。”
甦建波看看中年男人，他沒有想到對方進來是幫自己說話，他可以肯定，自己並不認識中年男人，這位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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