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給我一槍，我現在還你一肘。
這很公平！
宋終戴著光頭強的面具，站在了眾人的對面。
他一直在使用【幻化】里的斂息能力，以至于林七夜的【凡塵神域】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除非林七夜親眼看到他。
“咳咳！”
林七夜從地上爬了起來，胸口的巨痛抵不過悔恨的心情。
在看清楚來人後，林七夜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
他曾經做出過編號136對于守夜人並不抱有敵意的判斷。
理由是他曾經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救過自己。
二是編號136與趙空城之間，似乎有著某種默契。
于是在潛意識中，林七夜自然而然的，將編號136與那些懸疑小說中，在黑暗中守衛正義的獨行俠們，畫上了等號。
可是直到剛才，他才明白過來，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這個家伙，是真的不按套路出牌，可笑自己還一廂情願的把他當做正常人來看待。
林七夜吐出一口血沫，問道︰“你到底想干什麼！”
宋終看了看林七夜，緩緩開口，“第一，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對我放黑槍，這筆賬我必須討回來。”
林七夜︰( ? )!
“誹謗，我告你誹謗啊！我都不知道你在哪兒，怎麼對你開槍？”
林七夜由于受傷和憤怒的關系，臉色煞白。
宋終舉起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顆變形了的彈頭。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不是你剛才開的槍？”
“我…我不知道上面有人！”
林七夜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確實對著禮堂上面放了一槍。
難道，這家伙當時就在上面？
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兒？
在未瞄準的情況下，精準命中目標，或許，這就是奇跡吧！
“第二，對待神秘入侵，你看那些盞境神秘，你們二話不說就直接殺了，可是對于這個罪魁禍首，為什麼還想著為它保留一線生機呢？”
宋終的語氣中滿是嘲諷。
李毅飛的臉色一陣陣的發青，面對這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它沒有勇氣開口說話。
司小南低著頭，好像，這家伙說的有幾分道理啊！
紅纓這個時候開口道︰“難陀蛇妖確實是罪孽深重，可是，就像林七夜說的，如果它日後能夠用自己的能力，救百人，千人，萬人呢？那麼今天留它一命，是不是更有意義？”
宋終盯著紅纓上下打量了一番。
紅纓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嘻嘻…哈…哈哈哈哈…”
宋終忽然放肆大笑，甚至捂著肚子。
紅纓的臉上漸漸染上一層慍怒，“你笑什麼？”
宋終想揉揉自己的臉，可是忽然想起來自己戴著面具。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開心的事！”
宋終清了清嗓子，“那麼，紅纓小姐，那麼，經典的電車難題來了。面對一個人和五個人的生命，你選擇消滅哪一邊呢？”
“你…這和李毅飛有什麼關系？”紅纓說道。
“沒有關系嗎？所以說，你們總是喜歡下意識的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宋終忽然把目光看向林七夜，“你們是不是忽略了一些人，那些被殺死人的家屬！他們的訴求，你們了解過嗎？”
“他們，會希望你們怎麼處理李毅飛呢？”
紅纓、司小南的臉色都變了。
她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很簡單。
他們一定希望作為罪魁禍首的李毅飛，被處以極刑。
林七夜的臉色憋的通紅，“可是，有時候，死亡是在所難免的。”
“對啊，你也說了，有時候是在所難免的，可那種情況是沒有退路的，可現在，你有了選擇的權利！林七夜！”
“我…”林七夜啞口無言。
宋終嘆了口氣，“林七夜，所以，你敢說，想救李毅飛，不是出于你的私心嗎？”
安卿魚在一邊看著這些人的反應，臉上古井無波。
“我…那你呢，殺一人和殺五人之間，你怎麼選？”
林七夜忽然激動起來，大聲質問道。
“我？”
宋終的眼神中忽然冒出一道寒氣。
在場的眾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哈哈…我想殺五人就殺五人，我想殺一人就殺一人，我想掀翻電車，就掀翻電車！”
宋終說道︰“怎麼樣，林七夜，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林七夜的腿在顫抖！
“你不是人，你這個家伙，一點兒人性也沒有！”林七夜近乎嘶吼。
“我的確沒有人性，人性的大部分，都是自私，丑陋，骯髒！”
“甚至為了掩蓋這些，他們還要想方設法的編造一張偽善的面具來遮掩這些！”
“桀桀！林七夜，我想你應該感受過吧！那些人的惡意！”
林七夜當然感受過，那些尚未成長為邪惡的嘲笑與愚弄，一直伴隨著他的盲人生涯。
突然，宋終扯下了光頭強的面具，狠狠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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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之下，赫然是林七夜的臉。
所有人驚呆了，林七夜更是不知所措。
宋終看著驚訝的眾人，來自血脈中那股興奮感漸漸壓制不住了！
“所以，我選擇不做人了！”
“我可以是任何人！”
宋終猛然甩頭，整個禮堂的氣溫都下降了幾度。
當他回過頭來時，林七夜的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紅纓的臉！
“我⺪…那是我的模樣！”
紅纓感覺腦子懵懵的，意識到自己罵了髒話後，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所以，林七夜…”宋終的聲音忽然變得甜甜膩膩。
“你來說說，你想拯救這個惡棍，究竟是為了蒼生，還是自己的私欲呢？”
宋終的臉再次變了，這次是司小南的臉。
林七夜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他後退了半步。
“我…我不知道！”
這時候，一道玫瑰色的火焰忽然劃破黑暗。
“媽的，姑奶奶我也是腦子進水了，和你一個變態廢什麼話！”
紅纓忽然覺得很憋屈，自己居然差點被一個變態王八蛋干擾了思緒！
這種人，必須狠狠揍他的屁股，然後送到齋戒所。
“天火燎原！”
紅纓剛要發起進攻，突然覺得自己的雙腿好像灌了鉛一樣，根本移動不了。
宋終幻化成了一張普通人的臉。
他看著紅纓，眼神之中盡是嘲笑與戲謔。
“美女，我好像沒有說過，你可以動，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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