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年久失修,但在陸尋的一擊之下,短路的線頭又各自回歸工作崗位,路燈竟鬼使神差的亮了起來,漆黑的街區也迎來了屬于它的光明,但這光明卻是一閃一閃,仿佛仍有熄滅的趨勢。
    而在黃色燈光有規律的跳躍中,來人臉龐面帶笑意的同時忽明忽暗,也就只能看清楚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二依然處于陰影當中,當真是說不清的滲人。
    “王八蛋,我跟你拼了!”滿地髒亂的街頭上,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從地面爬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沖向了黑暗與光明交織的地帶。
    白想一把抓住來人的衣領,怒不可遏道︰“為什麼要殺人?”
    “白想,你可不要冤枉人,我何時殺人了?”來人眼楮眯細,笑起來看不到眼珠子,面對白想的詰問,依舊雲淡風輕,“你和陸尋不都活的好好的嘛!”
    “你還敢抵賴!”白想指著遠處的流浪漢,咬牙切齒道︰“那他是怎麼死的?”
    “哦!原來你說的是他呀!”來人一拍額頭,滿臉的惋惜,像是才意識到那里躺著的是個人,但馬上話鋒一轉,“可他不是槍手殺的嗎?關我什麼事呢?”
    “你放屁,你敢說這些槍手不是你派來的嘛!”白想見來人還在裝模作樣,忍不住舉起拳頭,大有一言不合就砸下去的沖動,“王八蛋,死的是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怎麼可以這般無動于衷!”
    來人不痛不癢道︰“一個流浪漢而已,這條街道上每天都有流浪漢因為各種原因死去,或是吸食過量死去,或是忍不住嚴寒凍死.....而且為了迎接你們,我早就命人驅趕那些流浪漢去另一條街道,誰知道其中還有一條漏網之魚呢。要我說啊,像他這樣的人活著也是受罪,還不如死了算了!”
    來人說的輕描淡寫,好像死了一個流浪漢的性質就跟死了一只小貓小狗一樣無足輕重,白想積攢的怒氣瞬間迸發,一拳就揮了下去。
    意外發生了,來人一改往日的和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過拳頭,然後抱住白想的腰身,一下就將其摔在地上。
    白想還沒反應過來,雙臂就被擒住,腰間也被膝蓋狠狠頂住,瞬間成了待宰的小羔羊。
    來人嘲笑道︰“白想,你膽子不小呀,還敢跟我動手,我可不是你們這種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我要是動起手來,只怕整個多市也就只有老刀能壓我一頭,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
    來人輕蔑一笑,用力一掰手臂,白想痛苦的喊出聲,仍在罵道︰“王八蛋,你根本就不是個人,你就是一個畜生,你跟黃金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畜生!”
    “你可真是嘴硬,都這樣還不忘逞口舌之快,我很有必要教訓一下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來人貼近白想,滿臉笑容的面龐在白想的眼中逐漸清晰,仔細一看赫然便是黃銀。
    黃銀抓住白想的手臂,正準備用力向上一掰將其廢掉,一個鬼魅的身影疾馳而來。
    黃銀瞳孔收縮,立馬察覺到危險,一個側滾翻躲過了來勢洶洶的鞭腿。
    剛想站起身,又是一記鞭腿襲來,慌亂之下他雙手交叉格擋,下一秒一股巨力從手臂席卷全身。
    和之前所有人一樣,黃銀也被踹飛出去,同樣是七八米的距離,他跪在地上,捂住胸口,一滴血跡浮現嘴角。
    陸尋扶起白想,冷聲對黃銀說道︰“在我眼里,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只是一招,黃銀就已經失去還手之力,關鍵是其中一條手臂傳來劇痛,估摸著是脫臼了。
    “陸尋,你很強,我果然沒看錯人!”黃銀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一條手臂無力的垂落下來,他抓住這條手臂猛地向後旋轉,滲人的關節摩擦聲清晰傳出,再之後他的臉上就出現一抹松快。
    黃銀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長出一口氣,“現在舒服多了!”
    陸尋此刻已經將黃銀的危險性又提升了幾分,因為論手段論心機,這個黃銀猶勝黃金數倍,而且今日才知道黃銀竟然還會武功,實力可謂是不容小覷。
    陸尋從剛才的交手中已然發現,憑黃銀如今的年紀,若是在好好打磨一番,武功只怕直追數月前奇襲南山的史原城。
    更恐怖的是,這兩人都有著共同點,那就是善于隱忍且做事狠辣,第二點從剛才粗暴的接手臂一事上就可以看出。
    “好了,現在我已經出現了,把你的計劃說出來吧!”對于這樣一個有著成為黑道巨擘潛力的人,陸尋的對付方法就是開門見山。
    黃銀嘿嘿一笑,指了指滿地躺倒的人,說道︰“你覺得這里是說話的地方嗎?”
    果不其然,就在他剛說完,一陣清脆響亮的警笛聲便傳了過來,甚至還能看到紅藍二色在遠處的一棟建築物上急速閃爍。
    黃銀說道︰“走,跟我去一個地方!”
    夜空中,一只烏鴉嘎嘎亂叫,終于有機會停在流浪漢的身邊,它的小腦袋不停地拱著尸體,兩只眼楮在黑夜中散發精光,望著遠處在警察趕來之前消失在此地的兩行車尾燈。
    白想開著車,在寒冷的街頭快速行駛,黃銀坐在車後,悠閑的翹起二郎腿,開口說道︰“白想,放首歌听听,我想听drake的歌。”
    “你有病是吧,後面有警察在追,听你媽的大頭鬼!”白想可沒有因為黃銀先前展露的實力而懼怕,照樣不客氣的回懟。
    黃銀自討沒趣,換做平時除了黃金之外誰要是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總是免不了他一拳,可現在有陸尋在一旁盯著,他不敢太過放肆,心里盤算著整個多市當中,也只有老刀一人可以和陸尋過兩招。
    黃銀今年三十有二,從前有人給他的武道評價是,年輕一代中無人能出其右。
    而那個人就是老刀。
    因為有一天黃銀跟剛來多市沒多久的老刀進行了一次交手,二人當時互動了上百招,雖說是有來有回,但黃銀看的出來,老刀只做防守並未主動出擊,看起來像是喂招。
    也正是這個原因,黃銀當時只感覺受到天大的侮辱,所以叫囂著讓老刀不要留手,而老刀也是很听話,下一招果然用盡全力。
    只是一招過後,黃銀就躺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事後想起來,黃銀猜測老刀在神州上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實力或許比不上五座千年古城的地下掌權者,但也差不遠了。
    當然了,那也是黃銀一生唯一輸過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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