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同樣是在多市富人區的別墅門口,黃金再次和物色到手的新獵物抽起了煙。
    他是一個很務實的人,從記事那天起就表現比同齡人早熟,當其他孩子在象牙塔中對金錢還無概念的時候,他就已經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那就是要成為一個坐擁金山的大富翁。
    黃金出生于八零年,在那個眾多孩子將夢想定為醫生、律師、科學家的年代,他的夢想是俗氣了一點,但也無可厚非,畢竟他是真的這麼想的,也是如實說的,更是這麼去做的。
    而那些與他同班的同學長大了才知道,以前那些言不由衷的夢想真的是說的比唱的還好听,一個個敗給現實後,能堅持初心的可沒有幾個人。
    黃金的夢想沒錯,只是從小流連于各種飯局,見慣了父親與形形色色的大佬交談,听他們講述了各種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故事,他的心態就變得極度不穩定。
    他沒有選擇腳踏實地,而偏偏走上了歪門邪道。
    其實也是環境影響了他。
    起初來到加國他還從事過一些正經的生意,到後來發現正經生意不僅辛苦而且來錢太慢。
    像餐飲之類的更新迭代太快,更新速度遠不如客戶喜新厭舊的速度;而投資又有巨大的不確定性,一個合適的項目總會像流血的魚兒一樣,引來無數巨鯊的眼饞。
    黃金沒那麼多耐心一步步變富有,而是從人性的弱點下手,賭博正好是最佳的切入點,基本上是一本萬利。
    當然了,除了賭場之外,他還持有一些油站的股份、比幣以及私募的投資。
    只是這些只佔據了資產的一小部分。
    而事情的發展也確如他預料的一樣,通過地下賭場,十年間他就已經累積了相當可觀的財富,也算是實現了兒時的夢想。
    當賺錢速度遠超想象的時候,當不法路途無往不利的時候,膨脹的野心就像氫氣球一樣飛向高空脫離了實際。
    黃金又開始不滿足于現在的生活了。
    雪花落了一地白芒,冷空氣中彌漫著煙草的香料味,三個男人在雪天抽著煙,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一口煙圈從黃金的嘴邊吐出,在埃爾法車燈的照射下,又一次在別墅牆上形成了一個張開深淵巨口的惡魔,正對著獵物露出凶狠的獠牙。
    只不過這次的獵物不再是馮亮,而是比馮亮更鮮美的大肥羊,其中的含金量不可同日而語。
    見時機成熟,黃金說道︰“陸少,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陸尋彈了下煙灰,隨意道︰“黃老板,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好朋友之間有話直說就是。”
    陸尋的笑容發自肺腑,卻讓黃金很不是滋味。
    朋友?
    老子這兩天光送錢就送出去一百萬了,沒這點好處給你,你小子會認我當朋友?
    黃金表面上笑嘻嘻,內心早就在滴血。
    那可是一百萬加幣啊,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而他眼楮都不眨一下就送了出去,還美其名曰賠罪。
    這可真是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
    黃金問道︰“敢問陸少準備在多市待幾天呢?”
    陸尋說道︰“具體時間倒是不清楚,可能一周,可能一個月,也可能半年,反正事情辦好了就能回去!”
    黃金內心一喜,他果然沒猜錯,這陸尋和陳家兄妹定然有要事在身才來的多市,而且這件事非同小可,不然不會三人一起出動。
    但他還是面不改色的說道︰“陸少,剛才我也說了,在多市我黃金多少還是有點面子的,您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向我透露一點,您自己也承認多個朋友多條路,我既想當您的朋友幫您解憂,還想跟著您見見世面!”
    這句話,黃金已經說的很委婉了,大致意思就是︰你陸尋要是有發財的路子,也別忘了我!
    陸尋對他的意思心知肚明,借坡下驢道︰“黃老板,您的意思我清楚,可這件事是陳老爺子交給我辦的第一件事,目的就是為了考驗我......”
    原來是陳舉虎交代的事情,黃金這下心里更有底了,見陸尋沒再說下去,又道︰“放心陸少,若是很機密的事,您就當我從來沒問過,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
    “倒也不是太過機密的事情,只是其中太過復雜,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是!”陸尋一臉為難,“更怕說出來讓你笑話!”
    “陸少,想來你一定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你不妨說來給我听听,大家一起想想辦法!”黃金熱心腸的說道,“大家都是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又怎會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
    若不是還有人在場,黃金早就仰天大笑起來,看來還真是出門歷練的雛兒,三兩句就探出老底了。
    二月底的時節,天氣已是嚴寒,零下十來度早就是家常便飯,雪花紛紛揚揚,放在多市其他地區,只怕早就淹沒到腳踝,再加上刮起的冷風,哪還有人願意在屋外談天說地。
    好在這里是列治文區,多市有名的富人區,家家戶戶屋前屋後都長有一大片茂密濃郁的植被,說是曲徑通幽也不為過,惡劣的氣候自然被擋去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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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買下這里的房子的確物超所值,那些賭客很喜歡這里的環境,可以說是樂不思蜀。
    三個人就在屋外說著笑著,大部分時間是陸尋在說,然後黃金補充,白想則是點頭。
    黑夜里,明白來龍去脈的黃金,身上就跟火燒起來一樣。
    他在激動,非常的激動。
    黃金好不容易平復下心情,問道︰“也就是說,陳老爺子覺得加國發展前景不錯,特地派你過來視察?”
    “正是如此,加國也是個移民國家,每年都有不少來自全球各地的人移民來此,這里的發展前景不容小覷。當然你也知道的,陳家在南山是黑道家族。干了一輩子的黑道上的事,總想著留條後路才對!”其實不用陸尋講,陳舉虎也早就在國外安排了許多後路,只不過現在陸尋趁機說了出來,“老爺子讓我拿著錢來投資,可我對加國的經商環境一竅不通,所以便找到了白想,他好歹也在這里生活了四五年,對于一些當地的風土人情肯定比我一個門外漢好一點!可這兩天我們去了不少地方調查當地的營商環境,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他自嘲一笑,似乎真的有為這件事發愁的意思。
    “我陸尋就是個粗人武夫,讓我站樁一個小時我眉頭都不帶眨一下,可讓我從商,老爺子還是太高看我了!”
    這下正中黃金下懷,他的嘴角已經不自覺的翹起,想笑卻又不敢笑。
    “陸少,您莫要妄自菲薄,老爺子在萬千人中選您做關門弟子,一定是看中您有過人之處。而他這次派您來多市,也是存了考驗您的心思,您要是能把這件事辦妥,想必日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陸尋嘆息一聲︰“我何嘗不知道呢,只是.......”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黃金對這種富家子弟的心思門清,無非就是缺少經驗和門路,在南山做點生意可以,不管怎樣都有陳家這個金字招牌撐腰,可一旦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還有沒有人買賬那就難說了。
    他了解陸尋的處境,所以清了清嗓子,小聲說道︰“不知道陸少听說過樓花沒有?”
    “樓花?什麼是樓花?”陸尋不解的問道。
    黃金說道︰“就是期房。”
    陸尋恍然大悟︰“這個我知道,現在國內很火的。難不成多市也很流行嗎?”
    黃金解釋道︰“”陸少,房地產這個東西不管放在哪里那都是香餑餑,別看七八年前a國發生了次貸危機,可現在房產在那邊依然是發展的如火如荼,我們加國號稱a國的後花園,那房地產的前景也是一片大好!”
    “只是房地產我從未涉獵過!”陸尋如實說道,“而且我對多市的房價和需求也是一點了解都沒有!”
    “陸少,你找我算是問對人了!”黃金拍了拍胸脯,不假思索的講述起來,“多市可以說是加國第一大城市,就像您說的每年都有不計其數的人想要移民過來,所以房子的需求不用說了,哪怕每年都有樓盤新開,依然是供不應求。既然是供不應求,那房價更不用說了,幾乎半年變一個樣,說是瘋漲也不為過!就拿我這套房子來說,買的時候一百萬,現在得翻個兩三倍!”
    “這麼夸張嗎?”陸尋不敢置信的問道。
    黃金沒有解釋,而是指了指白想,“陸少,您若是不相信,您可以問問白想,他也是買過房子的人!”
    “陸大哥,這點我可以作證,每年確實有不少人來多市買房,而且越是豪宅,買下的價格越是驚人!”白想說道。
    “豪宅我覺得沒必要,這玩意費時費力,不適合規模龐大的中產階級,倒是小型公寓和獨立屋適合大眾!”黃金搶著道,“而我們正好可以盤下一塊地,自己蓋房子自己賣,趁著行情好,這其中必定有大利可圖!”
    “那樓花復雜嗎?”陸尋又說道。
    黃金說道︰“當然不復雜,跟國內的期房一種玩法,我們只需要先投入一點錢蓋個地基,然後就可以開賣,前期收取購房者百分之十的定金,這樣一來不僅資金壓力小,我們還可以利用剩余的資金同時開展數個項目,將利益和效率開發到最大!而且,我已經看中一個項目,正好可以低價買來開發。至于計劃,我們可以........”
    黃金洋洋灑灑大半天,說的頭頭是道,似乎對這個行業早就有所準備。
    因為當初他也是這麼和馮亮的說的,不過後者在開發過程中卻是發現其中的破綻。
    那就是黃金根本沒有建造房屋的意思,只想利用樓花的噱頭騙取購房者的定金。
    所以上次的樓花事件不了了之。
    好在最後收取的五百萬定金被馮亮一一返還給購房者。
    這是黃金到現在都耿耿于懷的事情,五百萬事小,要是那家伙還活著的話,騙局遲早要被抖出來,而這項罪名可比開地下賭場嚴重多了,到時候可真的要亡命天涯了!
    而今黃金再次重操舊業,他要把在馮亮身上失去的東西,十倍百倍的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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