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軍目光落在陳文武身上,此刻他正與徐瑤娟一同穿梭在人群中,
細心地為大家端茶倒水,舉手投足間盡顯體貼與周到。
徐大軍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與身旁的妻子劉李月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只見 徐大軍轉身看向陳永博,誠懇地說道︰“陳大哥,我們也看出來了,文武這孩子確實很不錯!
我家姑娘跟他在一起,我們打心眼里放心。
這門親事,我們夫妻倆是打心底里同意咯!”
說罷,他的臉上還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
一旁的劉李月趕忙點頭附和,眼神里滿是對陳文武的認可與歡喜。
看到她的模樣,鄭江南心里頭偷偷一笑,
這劉李月的態度,真的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這句話具象化了。
而站在父母身後的徐瑤娟,在听到父母這番話後,內心猶如波瀾起伏的湖面。
開心的漣漪在心頭蕩漾開來,畢竟自己的感情得到了父母的認可;
可與此同時,一種難以言喻的難過也悄然涌上心頭,仿佛從這一刻起,自己即將告別父母溫暖的懷抱,開啟新的人生旅程。
還有那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就像隱藏在角落里的影子,或許是對過去單純時光的不舍。
她微微咬著嘴唇,眼神中交織著復雜的情感。
听到徐大軍明確表態同意這門親事,一同前來的眾人都顯得很是開心。
鄭建中和達宮書記作為陳文武的長輩代表,連忙上前,
言辭懇切地向徐瑤娟的父母保證︰“親家、親家母,您二位放心,
陳家一定會把瑤娟當成自家親閨女一樣寵愛,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陳文武激動得眼眶泛紅,他快步走到徐瑤娟父母面前,
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叔叔、阿姨,
謝謝你們信任我,我一定會一生一世好好對待瑤娟,讓她幸福。”
一旁的鄭江厲見狀,故意提高嗓門起哄道︰“喲,文武,你這有點不對頭啊!”
陳文武一愣,露出不解的神態。
鄭江厲拍了他肩膀一下“傻啊你,現在還叫什麼叔叔阿姨呀?”
鄭江東也在旁邊幫腔︰“就是呀,文武,趕緊麻溜地改口叫爹娘。”
陳文武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抬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達宮書記。
意思是,這樣好嗎?
達宮書記微微一笑,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這孩子,太實誠了!
臉皮厚吃塊肉,臉皮薄吃不著。
這都不知道?
得到達宮肯定的回應後,陳文武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
大聲且自然地喊道︰“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對瑤娟好一輩子!”
這聲“爸、媽”來得突然又真誠,徐大軍和劉李月瞬間紅了臉,顯得有些害羞。
不過,他們很快對視了一眼,而後不約而同地笑著應了一聲︰“哎!”
“啪啪啪……”鄭江南率先鼓起掌來,清脆的掌聲像是歡快的鼓點,
眾人也紛紛跟著鼓掌,一時間,掌聲雷動,現場的氣氛溫馨又感人。
徐瑤娟眼中閃爍著幸福的淚花,她輕輕走到陳文武身邊,
小手溫柔地拉住他的衣角,什麼話也沒說,但那深情的眼神已經訴說了千言萬語。
徐家既然表了態,接下來的事情便順理成章地推進。
兩家人圍坐在一起,開始詳細商量婚禮的具體事宜。
徐大軍率先開口︰“那啥,陳大哥啊,我知道你們老家是北方的,
可能你們北方有的習俗和我們南方不太一樣,但是有一點,我想麻煩你要做到。”
陳永博立馬拍著胸脯說道“親家,您說!”
鄭江南和幾個堂兄弟對視一眼,偷偷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永博叔也是人才啊!
看到徐瑤娟的父母應了陳文武叫的“爸、媽”,他也立馬打蛇隨棍上,管人家叫親家了!
徐大軍一愣,隨即笑道“在我們南方,婚禮的日子那可是相當重要的。
我想著最好能找個先生好好挑選個良辰吉日,這樣對咱們兩家都有好處。”
陳永博連忙點頭贊同︰“行,親家公,就听您的。
我一定請人選個最好的日子,讓孩子們往後的日子都順風順水。”
徐大軍見陳永博如此識好溝通,滿意地點了點頭。
劉李月在一旁輕聲問道︰“我看別人家定親的時候,都會用紅紙寫個庚帖,
把兩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寫上去。咱們是不是也得準備一份呀?”
庚帖,通俗來講,就是一紙婚書。
一式兩份,略有差異,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男女各持一份,這可是華夏民間流傳已久的傳統婚俗。
它實際上就是雙方互換的八字帖,上面詳細寫明了姓名、生辰八字、籍貫以及祖宗三代等信息,是男女成婚至關重要的證明。
當然,有合就有離,與庚帖相對應的便是休書。
不過在這喜慶的場合,咱們就不介紹休書了,不積極。
華夏文明傳承了幾千年,朝代更迭,江山幾度易主,但這庚帖的習俗卻一直延續下來。
以前人們訂婚,不太在意官方的備案,反而對這小小的庚帖極為重視。
在胡建、兩廣這些地區,傳統文化保存得相對較好。
即便現在是1982年不是以前的舊社會了,但對于正經人家來說,庚帖依然是定親的重中之重。
在他們看來,有沒有去民政局辦結婚證並不重要,只要有了這庚帖,
再通知親朋好友喝喜酒,那就代表著兩人正式成婚了。
陳永博激動地回應道︰“親家母,您說得太對了。
不瞞您說,這庚帖我們早就有準備,就等著您這邊松口呢。”
徐大軍和劉李月相視一笑,並未多言。
因為按照紅旗公社的規矩,如果女方不主動提出寫庚帖,男方是不能貿然提及的,
否則會被視為太過強勢、不懂禮數。
鄭江南對此規矩有些不解,在他看來,男方主動提出寫庚帖,豈不是更有誠意?
但他也明白,幾百上千年流傳下來的習俗,必定有其存在的道理,既然弄不明白,那就照著做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