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瑤娟側了側身子,打算將陳文武讓進屋子里。
    陳文武探頭看了看,下意識地問道︰“我叔和嬸兒,他們在家嗎?”
    徐瑤娟白了他一眼︰“死樣,在又怎麼樣,你來得還少了?”
    “嘿嘿……”陳文武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
    與此同時,陳文武家的客廳里。
    隨著陳永博一聲“將軍!”,鄭江南把棋子一推︰“不玩了不玩了,下不過你。”
    陳永博嘿嘿一笑,迫不及待的擺著新局︰“再來一把,再來一把,這把我讓你車馬炮各一個。”
    鄭江南搖了搖頭︰“不來,陳叔你棋藝比我高太多了,完全屬于降維打擊,一點都不好玩。”
    “誰天生就那麼厲害,下棋這玩意都是一邊下一邊進步的嘛。”
    陳永博意猶未盡地說道,“再來下一把?”
    面對陳永博的要求,鄭江南依舊堅定地搖頭拒絕。
    這技術差那麼多還要下,那不純粹找虐嘛?
    看他興致有點闌珊的樣子,一旁的劉振邦笑道︰“陳叔,要不我陪您下兩把?”
    陳永博眼楮一亮︰“你會?”
    劉振邦羞澀一笑︰“馬馬虎虎算是會下吧,之前在部隊那會兒,沒啥娛樂活動,
    所以一有空的時候就和戰友們下棋,但是水平不高就是。”
    “來來來……”听到劉振邦說會下,陳永博也不在乎他水平如何了,高興地拉著他擺起了棋子。
    馬芬芳從廚房沏了幾杯茶端了出來,略帶忐忑地問道︰“鎭,江南,你說文武他去瑤娟家,能順利嗎?”
    鄭江南接過茶杯,篤定地笑道︰“嬸兒,您就把心揣回肚子里吧!
    你們是不知道,瑤娟和他兩個人好著呢,壓根就不存在不順利的可能。”
    鄭江南的話音未落,旁邊棋盤上“啪”地一聲脆響,劉振邦的“車”橫沖直撞,吃掉陳永博的一只“馬”。
    “ !小劉深藏不露啊!”
    陳永博摩挲著下巴,盯著棋盤上的局勢,眼里燃起斗志。
    劉振邦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陳叔承讓,部隊里下棋講究速戰速決,我這野路子上不了台面。”
    說話間,他的“馬”又斜斜跳出,直奔陳永博的“將”。
    看著毫無退路的棋局,陳永博頓時愁眉苦臉。
    “死老頭子整天就知道拿個破棋子下下下。”
    馬芬芳瞪了他一眼埋怨道,隨即又看向鄭江南,“江南,你下午和小薇聯系了嗎?行不行?”
    鄭江南點了點頭︰“嗯吶,你就放心吧嬸兒,我和她聯系了,
    小薇說她那邊沒有任何問題,讓我放心留下來幫著您二老,把文武的事情給辦清楚。”
    聞言,馬芬芳贊嘆道︰“小薇這孩子是真的好啊,各方各面都沒話說。
    江南啊,你要听嬸兒的,以後都得像現在一樣懂事,不能和以前一樣犯渾了。”
    “鎭,好 ……”
    面對馬芬芳的苦口婆心,鄭江南有點尷尬地回應道。
    不過想到下午和妻子打電話的場景,鄭江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下午,他去陳文武辦公室借電話打過去的時候,一開始是丈母娘謝惠女接的。
    可當林幼薇听到謝惠女說了陳文武要去徐瑤娟家定親的事,林幼微不顧張谷蘭和謝惠女的反對,
    愣是從二樓的月子房間,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電話旁,
    再次撥打了過來︰“江南啊,你們去提親我是沒辦法一起了,
    那你和陳叔他們說說,看文武哥他們結婚的日子能不能往後推一點啊,這樣我就能來參加他們的婚禮了……”
    想到林幼薇的語氣和行為,看來自家這小妮子,很愛湊熱鬧啊。
    鄭江南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八點多了,但陳文武還沒回來。
    鄭江南只好陪著馬芬芳邊聊天邊等他,那邊陳永博和劉振邦又廝殺了起來。
    可一連幾局都無一例外,全是劉振邦大獲全勝。
    看著面對自己時不可一世的陳叔,再看看他現在耷拉著腦袋的樣子,鄭江南心中暗爽。
    這真正詮釋了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又過了一會兒,陳文武回來了。
    馬芬芳立馬急切地問道︰“怎麼樣?瑤娟的父母親有沒有表態?”
    陳文武笑了笑︰“今天瑤娟的爸媽並沒有在家,去鎮前公社那邊探親啦。”
    “啊,那不是等于沒定下時間?”馬芬芳失落的問道。
    陳文武搖了搖頭“定啦,瑤娟說了,讓我們放心準備,後天去就行了,她爸媽一定會同意的。”
    “哎喲,這可太好了!”馬芬芳雙手一拍,眼角的皺紋都笑成了月牙。
    鄭江南狐疑的看著陳文武。
    徐瑤娟的父母沒在家,你去這麼久干嘛?
    孤男寡女的有啥好聊的...哦,懂了懂了!
    听到陳文武確定徐瑤娟的父母,同意他們後天上門定親,陳永博此時也顧不上棋盤上的殘局了,
    他搓著雙手在客廳來回踱步︰“振邦,不下了不下了,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禾坪頭村?”
    陳文武不解地問道︰“爸,這深更半夜的,您去禾坪頭村干嘛?”
    陳永博解釋道︰“這不後天就得去瑤娟家里了,我得去找你達宮叔和建國伯,
    一起商量商量流程該怎麼走,不能少了女方禮數。”
    陳永博和馬芬芳倆人,都是當初以知青的身份留在這邊的。
    在禾坪頭村、紅旗公社乃至整個福建,他們家可以說舉目無親。
    所以每當陳家遇到什麼大事,陳永博都是第一時間去找關系最好的兩個弟兄商量,
    也就是達宮書記和鄭江南的老爹鄭建國。
    陳文武點點頭︰“這樣啊,那行,不用麻煩振邦了,我送你去就行了,我也有挎斗子啊。”
    “你?”陳永博有點嫌棄地說道,“不要說我就知道心疼自己兒子,不舍得讓你送,
    實在是你那技術我有點不敢恭維。這黑燈瞎火的,我還是信任振邦這樣部隊里出來的技術。”
    “我技術怎麼差了?自從江南送了挎斗子給我以後,我那是天天騎,天天練,能差到哪里去?”陳文武不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