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人？
鄭江南則心念一動。
這是好事啊！
于是開口問道“各位大爺，這位賴皮子是何許人也？怎麼我看大家都不是很喜歡他的樣子？”
那位李老大爺很是健談，立馬回答道“說起這個賴皮子啊，真的是我們富美村的恥辱。”
“老李，你又說錯了，這種垃圾，怎麼能算是我們村的呢？”
“就是啊老李頭，賴皮子嚴格來說就不是我們富美村的人……”
听到這些老人家言辭如此犀利，鄭江南不禁想到禾坪頭村的那幾位老人家。
不由得苦笑一下，看來每個村子的老人家都一樣啊。
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就是牛，講話一點都不怕得罪人！
仿佛看出鄭江南心中所想，李老大爺開口說道
“貴客你別以為我們說話難听，听完你就知道我們為啥會這麼說他了。”
鄭江南連忙擺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態。
看到鄭江南的態度，李老大爺很滿意！
于是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一旁的幾位老人，也時不時的補充幾句。
這下，鄭江南搞明白了。
為啥這個賴皮子，會這麼討人厭了。
賴皮子，大名叫做賴元偉。
解放前，他的爺爺帶著老婆從別地方要飯要到了富美村。
富美村的人心善，就收留了賴家的人在這里落戶安家。
賴元偉的爺爺倒是還好，也感激村里的人幫助，所以和大家相處的還算是不錯。
漸漸的，富美村人也沒把他們賴家當外人。
在村里人的幫助下，賴家的日子也慢慢的支挺了起來。
可是等到了賴元偉的爸爸這一輩，事情又有了變化。
賴元偉的爺爺，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再加上自己要飯挨過不少苦。
所以就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他身上，極其寵溺。
眾所皆知，被寵溺的孩子大部分都不怎麼樣。
賴元偉的爸爸，自然也逃不過這個規律。
他整天游手好閑，在村子里晃蕩。
不是偷摘李家果園里還未成熟的果子，就是故意踢翻張家老人的夜壺。
反正也是偷雞摸狗、無惡不作，十足的混子一個。
村里的人對他討厭極了，但還是能忍受。
而到了賴元偉，村子里的人對他就是憎恨了。
因為他不僅完美的繼承了他老爸的所有缺點，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在那場十年浩劫中，賴元偉不知道通過什麼關系，竟然當上了紅衛兵！
當上紅衛兵的他，非但沒有沒有感激富美村對他們賴家的收留之恩。
反而覺得富美村的人看不起他老爸、看不起他們賴家。
所以極盡所能的為難富美村的人。
富美村的村廟，被他拆了；
富美村好幾戶人家的祖墳，被他刨了；
富美村好幾個成分不好的，被他狠狠地批斗了……
對于富美村的人來說，他比他老爹壞多了，簡直是罄竹難書。
畢竟他老爹雖然混賬，可還算是有底線。
至少不敢去刨人家的祖墳。
後來四人幫被打倒，整個華夏從上而下撥亂反正。
賴元偉這類人，再也風光不起來了。
想到賴元偉做的那些事，富美村的村民雖然善良，卻也是意難平。
于是村子里幾戶被賴元偉欺負得慘的人家，聯合起來將其狠狠的修理了一頓。
並且全村集體做出決定，將賴家趕出富美村！
當時賴元偉的爺爺，跪下來求大家不要趕盡殺絕，給他們留一條生路……
但是富美村的人，已經是被蛇咬過的農夫了。
見識過賴家的忘恩負義，自然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們，還繼續居住在富美村的範圍內。
最後沒辦法，賴家一家人只好搬到離村子有二里地的一個荒野山頭去居住了。
就這，還是富美村的人看在賴元偉爺爺的份上，不然連這個山頭也不讓他們賴家住……
由于臭名遠播，誰也不願意把女兒嫁給賴家，所以賴元偉年近40，依舊是一個單身漢。
賴家搬到了荒野山頭沒多久，賴元偉的爺爺可能也是積郁在心中，不久就離開了人世。
留下了賴元偉的爸爸、和賴元偉這個狗東西，以及一頭老牛。
對于這頭牛的來歷，富美村的人有好幾種說法。
有的人說，賴元偉的爺爺比他們這對狗父子勤快，所以才攢下了這個家當；
也有人說，賴家本質都是一個壞種，賴元偉的爺爺表面和誰都好，其實也是一個蔫壞蔫壞的玩意兒。
這牛肯定就是賴元偉當紅衛兵的時候，從誰家的祖墳里刨出了值錢玩意，然後置換的。
總之各有各的說法！
但是對于鄭江南來說，只有一條信息是最關鍵的！
就是賴元偉的爺爺去世以後，他和他的父親沒人管了，就開始天天睡大覺喝大酒。
地也不種了，牛也不養，家里能賣的都賣了。
前年賴元偉的老爸也死了，最後賴家就只剩下賴元偉這個不干人事的東西，和這頭老牛了。
哦，還有荒野山頭的一個小木屋！
老牛之所以還沒被賴元偉賣了喝酒，不是說賴元偉對這頭老牛有什麼感情。
而是因為沒人買！
原因很簡單，這個年頭鄉里壩下的，誰家有條件買牛殺肉吃呢？
而能吃得起牛肉的城里人，菜市場就有賣，自然也不會舍近求遠。
李大爺還說，有次賴元偉實在沒錢喝酒了，就把老牛給牽到縣城的屠戶那里，想賣了換錢喝酒。
人家屠戶看他牛瘦，給了一個很低的價格。
氣的賴元偉和他打了一架。
最後牛自然也沒賣成。
按照這幾位老人家的意思，如果鄭江南想買賴元偉的牛，只要不是價格像屠戶給的那麼低，估計他二話不說就賣了。
鄭江南笑了。
他知道自己來對了。
來之前還擔心，自己能不能買到陳二狗他表哥買的那頭牛。
畢竟自己壓根看不出來，哪頭牛有牛黃，哪頭牛沒有牛黃啊。
這下不用擔心了，富美村附近就這一頭牛，那頭牛還枯瘦枯瘦的。
這簡直是一比一的告訴鄭江南，他沒找錯！
鄭江南按照李老大爺的指引，很快就來到了位于荒野山頭，賴元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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