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在，齊知珩忽然覺得眼前的黑瞎子，倒比早先認識的吳斜還有趣幾分。
他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隨口問道︰“既然沒探出東西，那你這活兒，算白干了？”
“那哪能啊！”黑瞎子笑得更歡了。
“能在齊老板這兒討杯茶喝，就算沒白來。”
“還有嘛……”他話鋒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墨鏡後的雙眼突然亮了亮。
只听他提議道“我看齊老板是個痛快人，不如咱做筆新買賣？”
“我跟你說，這九門吳家……”
為了促成新的合作……劃掉，重來！
應該說為了討心上人歡心，黑瞎子賣老板賣得那叫一個利索。
反正九門都不是啥好人，所以黑瞎子賣起雇主來，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齊知珩指尖的動作頓了頓，眉峰微挑，看向黑瞎子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漫不經心的探究。
他對這突然冒出來的“新買賣”沒什麼太大興趣，
只是黑瞎子這副轉眼就能把前雇主拋到腦後、
立馬想跟新對象搭伙的模樣，實在讓他覺得新鮮。
“哦~”他拖長了語調，沒直接應承，反而問道“什麼買賣？詳細說說。”
黑瞎子見他接話，眼楮更亮了些，往前又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了。
“齊老板您看啊，吳二爺那點心思，說白了就是想知道您深淺，好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但憑您的本事，他那點人手哪夠看？”
“只要你給我透露一點點消息，我就能給咱們爭取一個好價錢。”
“賣了消息，得到的錢，咱們倆平分。”
“這無本的買賣，是不是很劃算？”
他拍了拍自己胸脯，痞氣里透著點自信︰“我跟您說，道上的事兒，我門兒清。”
“您要是信得過，往後有什麼跑腿探路的活兒，盡管找我。”
“價錢好說，關鍵是……”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沖齊知珩擠了擠眼︰“我這人嘴嚴，前提是……雇主別讓我賣得太順手。”
“您懂得！”
齊知珩被他這話逗得差點笑出聲，艱難的抿著雙唇，勉強忍住了。
他忽然覺得，這黑瞎子雖然賣雇主賣得干脆，倒也實在得可愛。
“你應該知道，我和吳斜認識，你就不怕我跟吳二爺提一嘴？”齊知珩故意逗他。
黑瞎子滿不在乎地擺手︰“嗨，他雇我本來就是試探，現在試探完了，買賣成不成兩說，我另尋出路，他還能攔著？”
“再說了……”他話鋒又一轉，“齊老板您這樣的人物，犯不著跟我這小人物計較這點事兒吧？”
“齊老板，我再跟你詳細說說這九門……”
齊知珩听完，無語了一瞬。
論會玩？
還得是你們！
不過，這九門，怎麼听起來有點熟悉？
齊知珩沒再接話，只是望著窗外突然變沉的夜色，眼神里閃過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恍惚。
黑瞎子嘴里的“道上”“九門”，讓他莫名想起些模糊的片段，
好像很久以前，他也接觸過這些光怪陸離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