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莫爾孤身一人踏上進京之路。
與此同時，阿濘收到緊急調令，需即刻與吳參省會合，籌備南下出海事宜。
此後整整一月，阿濘出錢出力，卻被吳參省牽著鼻子走，最終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
而莫爾這邊，他的航班剛落地，接機的人馬已在出站口嚴陣以待。
為首的黑衣人面容普通，朝著莫爾微微躬身道︰“七少爺，您是先去酒店歇腳，還是直接前往霍府？”
莫爾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鼻尖突然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
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心中暗自疑惑︰這人身上怎麼會有股蛇腥味？
難不成家里養了寵物蛇？
不過眼下正事為重，莫爾很快將這一閃而過的疑慮拋諸腦後。
他徑直坐進車後座，下令道︰“去霍家。”
黑色轎車平穩行駛在京城暮色里，窗外霓虹流光掠過車窗。
前排的黑衣人突然側身，將個厚實的牛皮紙袋遞向後座。
袋口的火漆，封印著暗紋，在路燈下泛著暗紅的光澤。
莫爾接過資料袋，指腹摩挲過略顯粗糙的牛皮紙。
火漆輕輕剝落，發出細微的脆響。
他抽出里頭裝訂整齊的文件，紙張翻動間，鼻尖隱約嗅到一股淡淡的樟腦味。
路燈透過車窗，在紙頁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
莫爾垂眸專注閱讀，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車廂里，無人說話，只剩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沒過多久，莫爾便對此次的任務了然于心。
轎車碾過青石板路，在霍家朱漆大門前緩緩停下。
莫爾剛跨出車門，便見門內轉出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
男人西裝袖口露出半截纏枝紋銀鐲，在暮色里泛著幾許冷光。
“我代表霍家歡迎七少爺大駕光臨。”
男人伸手虛引，聲音像是浸過陳年普洱“上頭交代，先引您去見位貴客。”
莫爾頷首示意，姿態從容不迫。
進門後，穿過九曲回廊時，莫爾瞥見影壁後閃過一抹白色的人影。
看身形，好似一個年輕女子。
莫爾不動聲色地理了理衣袖，心下若有所思。
他前兩天在分部，看過不少九門的資料，自然知道這霍家，是女子當家。
剛才那道身影，應該就是霍家女。
只是不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莫爾移開目光，看向前方帶路的男子。
男子面色正常，好像沒並沒有發現女子的出現。
繞過第三道垂花門，穿堂風裹著若有若無的檀木香撲面而來。
內室珠簾輕晃，檀香霧氣中隱約可見鎏金屏風後斜倚著的人影。
“七少爺真是好定力。”
沙啞的嗓音，驚得窗外梁上棲鳥振翅而飛。
玄色的廣袖，自屏風處探出半截。
蒼白的手指，捏著一支纏繞著金線的煙桿。
“想來這一次的合作，你父親那邊應該跟你交代過了。”
莫爾淡然自若地回道“父親確實已經交代清楚了。”
珠簾無風自動，玄衣人緩步走出。
他戴著半副青金石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