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將尹南風氣走後，張副官緊繃的神經竟難得地松懈下來，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如陰霾般揮之不去。
他心里非常清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尹南風被卷入即將到來的麻煩之中，所以他才會出此下策。
尹南風走後，張副官揮退所有人，命令所有人，今晚都不能靠近他的小院。
不出所料，沒過多久，那令他惴惴不安的不祥預感便應驗了。
當看到來者身影的那一刻，張副官瞪大了雙眼，內心的震驚如驚濤駭浪一般。
他做夢都沒想到，找上門來的人竟然會是張麒麟。
震驚稍緩，沒來由的愧疚與恐慌便如藤蔓般迅速纏上他的心頭，令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族長！”
臥室里，張副官沒有絲毫猶豫，“撲通”一聲，極為干脆地跪在了張麒麟的面前。
他脊背微彎，頭也低了下去，不敢直視張麒麟那看穿一切的雙眸。
張麒麟站在原地，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目光如寒潭般幽深，直直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張副官。
那些被刻意塵封的記憶，此刻如潮水般洶涌襲來。
曾經，張副官與張起山聯手做出的背叛之舉，害得他落到汪家人的手里，被他們囚禁研究實驗了近二十年。
那些年帶給張麒麟的屈辱和痛苦，讓張麒麟永遠無法輕易原諒。
想不起來也就算了，既然想起來了，他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如今，張起山早已在歲月中逝去，塵歸塵，土歸土，可那段背叛的過往卻並未隨之消散。
而眼前的張副官，作為僅存的當事人，自然要為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黑瞎子斜倚在門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眼中閃爍著促狹的光。
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刀刃反射出的寒光在昏暗的房間里一閃而過。
“我說啞巴，對待這種背叛過的人，你可不能心軟。”
“當初他們做下那些事的時候，可沒考慮過你的感受。”
“如今既然咱們都來了，你可別輕易放過他。”
黑瞎子語氣輕佻，每一個字卻都像是重錘，狠狠地砸在張副官的心上。
張副官身子一顫，頭埋得更低了，臉上滿是痛苦與掙扎。
“族長，當年之事，確是我和佛爺的錯。”
“可當時也是形勢所迫，我們也是身不由己，我們的初衷並非如此。”
“佛爺當年那樣做，開始時候，也是為了保全你。”
“只是我們都沒有想到，汪家人竟然會混進的隊伍里，所以後來的結果才會變成那樣。”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充滿了無奈與哀求。
張麒麟微微皺眉，眼中的寒意更甚，薄唇輕啟，聲音低沉而冰冷︰“身不由己？我不信。”
“背叛就是背叛，無需再找借口。”
他向前走了一步，陰影籠罩在張副官身上，壓迫感愈發強烈。
張副官心死如灰，他想，他恐怕要有負佛爺的所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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