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蹲地掩面,等到腿麻得差不多才扶牆站起,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差點摔倒。
酸爽的疼痛令他清醒不少。
“赫茲!赫茲!赫茲!”
“誰?!”
白夜猛然轉頭,身後空無一物,可他剛才,明明听到了一個細微卻異常清晰的聲音。
“赫茲!”
又來了!微弱卻又似乎就在耳邊。
心跳驟然加速,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如寒冰般沿著脊椎蔓延。
“什麼東西?”
眼前的場景一晃,似電影掉幀的畫面,一閃而過的黑暗之後,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霧氣籠罩。
白夜猛地轉身,卻什麼也沒看見,迷霧擴散,病房的場景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精神試探擴散試探,不過兩秒收回精神力。
空虛。
他感覺到無盡的空虛,操蛋又冷!這他媽到底是什麼鬼地方?!<d在搞鬼?!偏偏還是在傷情感懷的時候!有沒有點禮貌啊?!”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回應,只有無盡的黑暗和寒冷包圍著他。
白夜下意識以為是博士的幻境,可博士已經死了,哪還有這樣詭異又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他集中精神,試圖用異能探索,但精神力剛一離開身體,就像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四周好像形成一堵牆,將他的精神力牢牢束縛在這片虛無之地。
“操!”連哭都不讓人哭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鎭,你說這事咋整啊?”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片死寂,白夜猛地回頭。
身後,依舊是那片模糊不清的黑暗。
但出現了,兩個人。
“你說,白哥這都一天沒出來了,會不會在里面得抑郁癥了?”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聲音未落,那兩人竟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他們的身影扭曲變幻,如同從另一個時空穿越而來。
那兩人越走越近,面容漸漸清晰。
是甦清雪和老趙!
兩人與他擦肩而過,看樣子,兩人還是在走廊里,白夜伸手想要觸踫他們,卻撲了個空,手直接穿過了他們的身體。
他愣住,這是怎麼一回事?
甦清雪和老趙繼續朝前走去,似乎完全感知不到白夜的存在。
“鎭?剛才好像有東西摸我。”
老趙搓手臂左顧右盼︰“怎麼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我?”
難道說,他現在已經不在病房里了?這里,難道是另一個空間?或者,是他的精神世界?
“清雪?老趙?”
“瞎說啥?晚上想吃什麼?我定飯店送過來。”
白夜低頭看,水面倒映出迷茫的臉,他猛地抬頭,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站在了一片無垠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一望無際。四周除了水,還是水,天空也是一片朦朧,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我這是在哪?”
白夜心中驚駭萬分,他試著往前走了幾步,腳下的水面卻如同實地,沒有絲毫搖晃。他伸手觸摸,冰涼刺骨,但又不似尋常的水濕滑。
“難道說,這是……”
一個荒誕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可能進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不是。”
“我的精神世界為什麼會是這樣啊喂!”
誰家好人的精神世界是烏漆嘛黑的荒蕪?
不對,他不僅能“看到”外界,他甚至能“感知”到外界!
那就是外界和他的精神世界連接了?!
“臥槽!”
白夜震撼一陣後發現,他不知道怎麼出去。
這不得困死在這里?
老趙和甦清雪還邊走邊聊。
“丫頭,你說你對白夜怎麼好,那小子怎麼就成瞎子了?想起來我年輕的時候也被校花迷得神魂顛倒,啥事兒都幫著干,結果人家還不領情,哈哈。”
老趙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想起了年輕時的荒唐事。
“就是不知道校花現在怎麼樣了?”
甦清雪臉紅了一下,嗔道︰“你別亂說,我和白夜只是朋友。”
老趙擺擺手︰“行了行了,朋友就朋友吧,反正那小子現在估計正郁悶著呢,你去看看他吧,我這一把老骨頭就不去湊熱鬧了。”
“我去找趙醫生,他讓我過去一趟。”
兩人分別後,白夜的視線隨之跟著甦清雪轉,老趙走兩步消失身影。
白夜這算是看明白了,他心里想著誰就會跟著誰,而眼前的景象也會隨之變化。
甦清雪站在趙醫生辦公室門前敲門。
“請進。”
隨之開門,趙醫生坐在辦公桌後,神色疲憊,眼中布滿血絲,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趙醫生,試劑的事……”甦清雪剛開口,就被趙醫生打斷。
“沒事的。”趙醫生揉揉太陽穴,疲憊地說,“所有事情的結果由我一個人承擔,你們不用管了。”
“這怎麼能行!趙醫生你也是為第二區著想才出此下策,如果不是他們施壓,也不用走到這一步。”
趙醫生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先不說這個了,白夜的情況怎麼樣?”
甦清雪坐下︰“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整個人狀態非常不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誰也不想見。”
趙醫生嘆口氣︰“他是個好孩子,只是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甦清雪︰“趙醫生,我們該怎麼辦?白夜他……他不能就這麼垮掉。”
趙醫生︰“其實,我一直都在想辦法解決試劑的副作用。只是,這條路太難了,我嘗試了無數次,都失敗了。”
甦清雪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那,那現在呢?有沒有新的進展?”
趙醫生搖搖頭︰“沒有,試劑的副作用已經根深蒂固,想要徹底消除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我在研究過程中發現,有一種血清可以抑制。”
白夜站在甦清雪的身後,將趙醫生臉上細微表情盡收眼底。
包括低頭擦拭眼鏡時一閃而過的狠厲。
白夜皺眉,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可以將人的情緒無限放大。
比如,現在他能同時感受到甦清雪的焦慮和趙醫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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