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和燒焦的木板散落一地,空氣中彌漫刺鼻的焦味,黑煙翻滾。
秦縫抓著他的胳膊往角落里塞,“大佬你還能听得見不?喂喂喂?!現在是什麼情況啊喂?博士自爆了!”
白夜腦袋一陣刺痛,秦峰的聲音在耳邊焦急響起︰“大佬!大佬!你快醒醒啊!咱們得趕緊離開這里,這地方要塌了!”
實驗室的牆壁已經裂開,裂縫中透出絲絲冷風,一團火光熊熊燃燒,迅速蔓延至整個實驗室,火舌舔舐儀器和設備,隨時觸電爆炸,這層樓所有人都得死。
“這邊!走!”
秦峰指著一個被火焰吞噬得較少的角落,那里有一扇半開的窗戶。
兩人朝窗戶的方向跑去。
身後的火光越來越近,熱浪撲面而來,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快!再快點!”
白夜咬緊牙關,加快腳步,秦峰率先爬上去。
“我先跳下去接住你!”說完秦峰轉身跳下,半空借著異能控制飛來一塊鐵板穩穩落地。
白夜一個翻身躍上窗台,火勢已經逼近,熱浪烤得他的皮膚生疼。
秦峰在下方張開雙臂,白夜這時轉頭往後看。
四肢變異的博士在火光中蠕動猙獰,像是要逃又有心無力,死死地盯著白夜要將他的模樣刻入靈魂深處。
白夜與他對視,眼中閃過冷意。
“博士,現在的局面是你想要的嗎?”
博士似乎沒听清他的話,猙獰大喊︰“我的研究!我的研究不能白費!我不能失敗!我不能失敗!我沒錯!我的實驗沒有錯!錯的是你們!是你們!”
這人到底是瘋了。
白夜沒有絲毫猶豫,縱身一躍,跳出了窗戶,秦峰穩穩接住,兩人一同滾落在地。
剛一站穩,實驗室便轟然倒塌,巨大的火球沖天而起,將夜空照亮。
“咳咳咳,這他媽的太刺激了!”秦峰拍著胸口喘息,白夜緩過神,血紅的夕陽正緩緩沉入地平線,余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
圍攏研究樓的低級尸鬼畏火光,一哄而散不敢靠近。
秦峰喘著粗氣,看向白夜︰“大佬,咱們現在怎麼辦?試劑的解藥沒找到,還攤上這麼個瘋子博士,不對,車還沒了。”
他是沒想到最後還能活下去來,腸子悔青沖動之下就不該讓雲天那小子帶著甦清雪開車跑了。
“這下玩完了,車沒了咱們咋會內城啊?!”
白夜筋疲力盡,干脆坐在地上摸出口袋的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他︰“抽不抽?”
“你還抽煙?我以為你三好學生,沒想到私底下是研究都來啊。”
秦峰接過煙,就著火光點燃深吸一口。
“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白夜苦笑,抬頭望向天邊那抹殘陽,“走一步算一步吧。”
四周一片廢墟,身後的研究樓已成一片火海,兩人盤腿坐在草地無言抽煙,火光映照著兩人疲憊狼狽的臉龐。
秦峰轉頭看他︰“你看到什麼了?”
白夜抽完一根煙摁在草地上碾滅,把記憶撿重要簡單說了。
“臥槽這博士,真是......”秦峰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說博士是天才吧,做的事又喪心病狂,說他瘋子吧,又確實在研究上頗有建樹,只是這心思要是用在正途上,何愁不能名留青史。
白夜沉默,秦峰說的他又何嘗不知道,只是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如意之事,如果博士論文順利畢業,或許就能進入一家不錯的科研機構,安心做研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實驗研究不擇手段,甚至不惜犧牲他人的生命。
但人生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
“那你看到他的論文寫啥了嗎?是不是關于解藥的?”
白夜一愣,這個他還真沒注意,記憶里只有博士瘋狂的實驗和扭曲的笑容,以及那最後絕望的嘶吼,關于論文的具體內容,竟是一片模糊,像是被刻意隱藏。
秦峰一拍大腿指著他︰“大佬你真是!你糊涂了啊!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咋不看呢?!說不定解藥就在里面啊!你真的是!誒呀!還是白忙活了!”
“不一定。”
白夜仔細回想,“如果論文研究是關于解藥,博士不會如此絕望,他在記憶里從未提及成功研制出解藥,反而是一再強調試劑的副作用和失控。那論文極有可能是試劑的研發過程和那些失敗的試驗數據,或者是如何控制和激發人類異能的記錄,看了也白看。”
“那你看到那導師長啥樣了嗎?”
白夜沉默,秦峰用力順氣,左手背拍右手上。
“吶吶吶!大佬窺伺記憶都看啥了?你不行讓我來啊,我還怕你死了想和你一起死,你就這麼兄弟我。”
“我不是沒看著,那記憶里就沒有博士的臉!我想看也看不著啊!”
秦峰一愣,苦笑起來︰“這下可好,咱們連幕後黑手的臉都沒見著,這線索不是又斷了?”
白夜皺眉思索︰“不一定,在第三區的時候,博士接到了導師的電話,發生了爭吵。”
心中卻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那導師的聲音,為何如此熟悉?在哪里听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導師一定見過我,對我異能熟悉,不然不會特意提醒博士小心精神系異能者。”
秦峰撓撓頭︰“這範圍也太廣了吧,第三區知道你有異能的人也不少啊。”
“算了,先別想這些了。”
秦峰拍拍屁股站起來,“咱們還是先想辦法追上甦清雪他們,如果順利的話,他們應該快到內城了,甦清雪知道你沒死肯定很高興,誒喲大佬你是不知道甦清雪走的時候那臉色,跟死了老公似的,哈哈。”
白夜沒心情跟他打鬧,一腳揣向他屁股︰“你狗血電視劇看多了你!什麼時候都不忘開我玩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解藥,救回紅纓姐,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秦峰揉著屁股嘿嘿笑︰“開個玩笑嘛,大佬你別這麼認真。那現在咱們怎麼辦?徒步追上去?這咱們得走到猴年馬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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