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要算什麼？”
兩人一同下了車，拿著行李走出車站。
找了一家小館子，準備先吃午飯。
“剛畢業，當然是算事業了。”
入座之後，張洋拿起了桌上的菜單開始點菜。
林旭點點頭，開始仔細觀察起了張洋的面相。
額頭微微起角，一字眉，方臉……是事業有成之相。
很快就得出結論︰“你很快就能找到工作，而且事業沒什麼波動，是公家飯。一輩子雖然沒什麼大富大貴，但好在穩定幸福。不過需要注意一點，你為人耿直，處事不圓滑，容易得罪人。”
“不對啊……我之前跟你說過我要去做城管然後考警察，大學四年你也知道我的為人性格，而且你說的這些也沒法當場驗證準不準。”
張洋皺起了眉頭︰“這個不作數，你再給我算算其他的吧。你要是算得準，今天我請客。算不準的話，嘿嘿，就你請客，怎麼樣？”
“能當場驗證的？”
林旭知道這家伙是在考驗他，于是決定拿出點真本事來︰“好。你的生辰八字給我，不知道的話，告訴我出生年月日時也行。”
“好。”
張洋將自己的生辰八字說了出來。
他覺得剛才那些都只是算命的通用話術，也是一種低級的騙術。因為短時間內無法驗證，所以也沒辦法判斷真偽。
而如果是一些可以當場驗證的事情，那這種謊言就直接不攻自破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穩操勝券，點菜的時候就故意多點了幾個店里最貴的。決定狠狠宰林旭一頓，給他點教訓。
這邊的林旭則根據他的生辰八字開始掐指推算。
“你家三代同堂，爺爺奶奶都尚在，與你們住在一起。你爹排行老大，你應該還有一個排行老二的親叔叔和排行老三的小姑。你還有一個親妹妹，現在應該上高中……”
“唉，等等。”
張洋直接打斷了林旭，像是抓住了狐狸尾巴般咧嘴笑起來︰“哈哈，我爺爺就兩個兒子，我哪里來的小姑？我就說你們這些算命的都是騙人的，全靠蒙。現在終于露餡了吧。”
“不應該啊。”
林旭眉頭一皺，再次掐指，這才恍然︰“哦，你那個排行老三的小姑在剛滿周歲的時候就早夭了。”
“裝，繼續裝。”
張洋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我出生二十多年了，就從來沒听我爸和我爺爺奶奶他們說起過我還有個早夭的小姑，我們家的事情你能比我更清楚？”
“你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問問你家里人。”
林旭淡淡說道。
看他還在不依不饒的裝高人，張洋終于忍不住了︰“不是……林旭，我知道這些東西是你的愛好，哥們我也尊重你的愛好。但你騙騙兄弟就行了，別連自己都騙了。咱還是得相信科學。”
“我算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驗證，我就當你默認今天請客了。”
林旭看了眼桌上服務員端來的一大盤東坡肘子。
“行，既然你想自取其辱，那就別怪兄弟我當面拆穿你。”
張洋沒辦法，只好拿起手機，想了想，撥打了自己老爹的電話。
“喂，爸。”
“哦，洋洋啊，回來了？”
“嗯，剛下車。”
“先回家吧，你奶奶和你媽在家。我今天在執勤，晚上再回來。”
“中午我跟同學在外面吃。對了爸，那個……我是不是還有一個小姑？”
“小姑？你爺爺就我和你二叔兩個兒子，你哪來的小姑？是不是遇到騙子了，你把證據收集好發給我，我讓那邊的同事去看看怎麼回事。”
“不是……就很多年前，我們家有沒有一個剛滿周歲就沒了的小姑。”
“這……你從哪听來的，是不是听你奶奶說的？”
“啊？還真有啊？”
“這個事都過去四五十年了，一直沒人提起，你別再在你爺爺奶奶面前說知道嗎？又惹他們傷心難過。還有，記得早點回家。”
“……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張洋整個人都是懵的。
關于這個小姑，他也是這麼多年來頭一次听說。如果不是林旭說起，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巧合，一定是巧合……”
張洋安慰自己，然後強裝鎮定看向林旭︰“這次就算你運氣好，蒙對了。”
“還沒算完呢。”
林旭微微一笑，繼續推算。
“你八歲的時候生過一場大病，還好熬過來了。十六歲的時候身上挨過刀，應該是打架吧，斷過腿……”
听著林旭的推算，張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因為林旭說的這些全都對上了，很多事情甚至連他自己都沒記得那麼清楚，林旭卻如同翻看過他的人生履歷般輕松準確的說了出來。
“林旭……”
張洋再次打斷他，神情變得陰沉︰“你是從哪弄到我們家這麼詳細的信息？”
“唉。”
見他還不相信，林旭深吸口氣。
“既然這樣，發生過的事情就到此為止，那就來算點沒發生，或將要發生的……”
他凝目看向張洋的臉︰“你今天要見血光，不過是不足掛齒的小災小難。應該是磕踫皮外傷，要見一點紅。”
“哼，那我倒要看看，怎麼個見紅法。”
張洋冷笑一聲，腦袋里卻還在想著林旭到底是從哪搞到他們家那麼詳細的信息。
可仔細想想又不太可能，特別是他那個小姑的事情，他爸都說了四五十年沒人提起過，林旭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如果那些都是林旭算出來的，這也太神了吧。
“廁所。”
想著想著，突然一陣尿急，張洋起身走向了廁所。
林旭則神態自若的盛了飯，開始享受起今天這頓免費的大餐。
很快廁所里就傳來一陣響動，張洋再次出來的時候，額頭被磕破了皮，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哎呀，你沒事吧？”
飯店的老板和服務員都嚇了一跳，趕緊上去給他止血處理傷口。
“沒事，走神了，滑了一跤，頭磕在洗手池上了。”
張洋擺擺手。
等傷口處理好，再次返回座位，他深深看向對面的林旭。
“神吶。”
張洋臉上充滿了敬畏。
“哥……哦不，大師，您算得真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