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跡是活的。”“它在模仿……學習我們。”
這段來自遠古過去的警告,與星種當前的遭遇驚人地吻合。“種子”展現出的適應性和學習能力,以及那種將有機和無機融合轉化的特性,似乎找到了一個更古老、更恐怖的源頭。theta要塞研究的“世界脈動”,難道就是這種遠古活體遺跡的某種表現形式或產物?聯盟早期探險隊並非發現者,而是……驚醒了某個沉睡于此的恐怖存在?
星種的核心邏輯高速運轉,將這些碎片信息與從“靜滯錨點”獲取的數據進行交叉比對。線索指向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種子”並非自然現象或偶然的生化災難,它很可能源于一個被意外激活的、具有高度智能和同化能力的遠古外星造物(或生命體)。theta的研究試圖理解並控制它,但最終失敗了,反而加速了它的成長和擴散。
這意味著,單純地重啟反應堆過載程序,可能不足以徹底消滅“種子”。這個“活體遺跡”很可能已經與要塞的底層結構乃至能源系統深度融合。必須找到它的核心,那個最初的“源頭”。
星種的傳感器再次聚焦于那從深處傳來的、非自然的暗紅色光芒和低沉的嗡鳴。如果遠古機器人epsilon7提到的“巨大空洞”和“人造結構”確實存在,那麼最可能的位置,就是在這片廢棄區域的下方,靠近甚至與要塞的地熱或核心能源系統相鄰的地方。那暗紅色的流體池,或許是“活體遺跡”能量循環的副產物或排泄層。
目標需要修正。首要任務依然是抵達反應堆核心,獲取足夠能量並執行過載。但在此過程中,必須盡可能收集關于“活體遺跡”(即“種子”本源)的情報,評估過載程序對其的有效性。如果可能……找到並直接攻擊遺跡核心。
星種離開了古老機器人的殘骸,繼續沿著潮濕、布滿灰綠色苔蘚的通道向深處移動。環境變得更加詭異。金屬壁逐漸被一種類似黑色玄武岩的材質取代,表面光滑冰冷,帶有明顯的人工雕琢痕跡,但與聯盟或塔拉斯特的任何建築風格都迥然不同。空氣中的嗡鳴聲越來越清晰,仿佛某種巨大的引擎正在下方運轉。
通道開始向下傾斜,坡度越來越陡。星種不得不利用尚能運作的工具臂和推進器進行輔助,小心地控制下降速度。能量寶貴,它必須精打細算。
前方出現了岔路。一條繼續向下,通往嗡鳴聲最強烈的方向,但通道狹窄,布滿尖銳的結晶物。另一條相對平坦,蜿蜒伸向側方,隱約可見盡頭有微弱的藍色光芒閃爍,那是一種不同于“種子”紫色、也不同于廢料池紅光的、相對穩定的能量簽名。
星種短暫猶豫。向下的路更直接,但風險未知。側方的藍色光芒可能意味著相對安全的區域,或許是尚未被完全侵蝕的要塞設施,可能存在可利用的資源或信息。
權衡之下,它選擇了側方的通道。當前狀態需要優先考慮生存和情報收集,盲目深入最危險的區域並非上策。
通道內的黑色岩石壁逐漸消失,再次變回聯盟標準的金屬材質,但破損嚴重,許多地方被那種灰綠色的熒光苔蘚覆蓋。藍色光芒來自通道盡頭一扇半開著的、標識著“地質學分析實驗室”的氣密門。門框扭曲,顯然曾遭受過巨大力量的沖擊。
星種警惕地滑入門內。實驗室內部一片狼藉。各種分析儀器被掀翻在地,破碎的樣本容器和紙張散落得到處都是,覆蓋著厚厚的灰塵。牆壁上有幾道深深的、非利器所能造成的撕裂痕跡。實驗室的能源似乎部分獨立,幾台終端屏幕雖然布滿裂紋,但依然閃爍著待機的藍光。最重要的是,房間角落的一個“應急能源補給點”指示燈還亮著綠色!
這是一個難得的喘息機會。星種迅速移動到補給點旁,檢查接口兼容性。幸運的是,這是聯盟標準接口。它立刻連接上去,開始汲取能量。
【開始能量補充……檢測到穩定能源……能量水平65……8……11……】
久違的能量充盈感讓星種的系統運行都變得順暢了一些。它一邊補充能量,一邊激活實驗室尚能運作的終端,嘗試訪問本地數據庫。
數據庫大部分已損壞,但星種還是從一些殘存的日志碎片中拼湊出一些信息
“……地質掃描顯示下層結構存在巨大非自然空腔,岩層年齡與周邊不符……”
“……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頻率模式未知,疑似智能信號……”
“……theta博士下令鑽探小隊前往指定坐標進行取樣……”
“……取樣隊失聯最後傳輸信號混亂提到‘光芒’‘低語’……”
“……實驗室分析取樣物質顯示高度活性基因編碼能力與物質重組特性命名為‘源初樣本’……”
“……封鎖令下達但為時已晚樣本活性超乎想象開始影響實驗室環境……”
日志在此處中斷。後面的記錄要麼被刪除,要麼因系統損壞而無法讀取。但信息已經足夠關鍵“源初樣本”正是從地下空腔中的“活體遺跡”里取得的。theta的研究直接導致了“種子”的爆發。
能量水平恢復至25。星種斷開連接。它檢查了實驗室的其他區域,找到了一些可用的工具備件,但無法修復嚴重受損的左工具臂。它還發現了一具被壓在倒塌貨架下的研究員尸體,尸體已經部分白骨化,但沒有被菌絲感染的跡象,死亡時間應該早于“種子”大規模爆發。
就在星種準備離開實驗室,繼續探索時,它的運動傳感器捕捉到門外通道中有快速移動的物體!不止一個!
它立刻熄滅了自身所有光源,隱藏在傾倒的實驗台後面,將傳感器靈敏度調到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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