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融化的獅王臂甲自動護主,龍鱗紋路亮起組成盾形光幕。星沙箭矢擊中光幕的剎那,林雲胸口逆鱗碎片突然發出共鳴般的震顫。他福至心靈地並指成劍,引導光幕將星沙盡數吸收。
\"原來你在這里。\"清冷女聲突然從身後傳來。林雲猛回頭,看見雪崖邊站著個撐青銅傘的白衣少女。傘面上繪制的正是龍鱗投射的星空圖,傘骨末端懸掛的九個鈴鐺,每個都刻著青銅門圖案。
少女轉動傘柄,鈴鐺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林雲發現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變形,竟要脫離身體撲向那把怪傘。新生羽衣爆發出刺目青光,將影子強行釘回地面。
\"時之巫女的傳承者?\"少女歪頭打量林雲羽衣上的星軌紋路,\"可惜是殘缺的。\"她突然合攏傘尖直刺而來,傘骨分裂成九條青銅鎖鏈,每條鎖鏈頂端都帶著人臉浮雕。
獅王臂甲發出警告般的嗡鳴,林雲側身閃避時,看清最近的人臉浮雕赫然是自己的模樣!其余八張臉雖然陌生,但眉宇間都帶著與他相似的神韻。這個發現讓他動作慢了半拍,三條鎖鏈趁機纏住右腿。
接觸部位的皮膚立刻開始石化,林雲當機立斷揮翼斬斷右腿。新生羽衣的青光在斷肢處交織,竟瞬間重構出一條半透明的能量腿。他借勢騰空,發現青銅傘正在吸收被斬落的石化肢體。
\"九世身......\"少女咀嚼著石化肢體,聲音突然變成渾厚的男聲,\"果然是最美味的。\"
林雲腦中閃過記憶碎片里被鎖在樹上的九個人影。他試探性揮出蘊含逆鱗之力的光刃,少女果然不敢硬接,撐開傘面防御時露出破綻。抓住這個機會,林雲俯沖而下,掌心龍鱗直接按向傘面星空圖的核心。
\"你找死!\"少女面容扭曲,傘面突然浮現出燭龍之眼的虛影。但龍鱗與虛影接觸的瞬間,異變陡生——
傘面星空圖中的火山突然噴發,岩漿流在空氣中凝結成實體。某個纏繞鎖鏈的巨樹虛影在林雲背後顯現,九條鎖鏈嘩啦啦作響,其中三條突然繃斷。少女見狀臉色大變,轉身就要遁入虛空。
\"現在想走?\"林雲福至心靈地抓住最近那條斷裂的鎖鏈,猛地往回一拽。鎖鏈如同活物般纏住青銅傘,傘面頓時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少女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嘯,身體突然爆開成漫天星沙。這些星沙在百米外重組時,竟變成個與林雲有七分相似的青年,只是雙眼是純粹的幽藍色。
\"第三世的輪回身......\"青年開口卻是少女的聲音,\"師尊說得對,你果然是最危險的變數。\"
林雲正欲追擊,雪山突然劇烈震動。遠處雲層中浮現出遮天蔽日的龍影,那對幽藍龍楮與空間亂流中的巨眼一模一樣。更可怕的是,龍影周圍懸浮著八口青銅棺槨,每口棺槨都延伸出鎖鏈與龍爪相連。
青年趁機化作流光遁走,臨走前甩出個青銅鈴鐺。鈴鐺炸開的音波竟引動林雲體內逆鱗碎片共振,他痛苦地跪倒在地,看見自己新生的能量腿正在崩解成光粒。
危急時刻,羽衣上的星軌自動脫離,在雪地上組成傳送陣圖。林雲剛被陣光籠罩,就听見龍影發出震怒的咆哮。最後看到的畫面,是八口棺槨同時開啟,每個里面都走出個被鎖鏈貫穿心髒的\"自己\"。
傳送結束時,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林雲發現自己站在血海中的孤島上,天空懸掛著九輪黑日。島中央石碑上刻著令他毛骨悚然的文字︰
\"弒九世身者,方見真龍。\"
石碑底部,靜靜躺著半片染血的青銅傘面。林雲拾起染血的青銅傘面,指尖觸踫的剎那,血海突然沸騰。九輪黑日同時投下光束,在石碑表面燒灼出新的文字︰
\"第一試煉︰吞噬自我。\"
石碑轟然開裂,露出內部水晶棺槨。棺中沉睡的,赫然是方才雪山遇見的白衣少女。她雙手交疊胸前,掌心里捧著一顆跳動的心髒——那心髒表面,布滿了與林雲胸腔內相同的古老銘文。
\"這是......我的第一世?\"林雲瞳孔收縮。新生羽衣突然不受控制地延展,將水晶棺槨層層包裹。棺槨溶解的瞬間,少女猛然睜眼,幽藍瞳孔里倒映出九個重疊的星空。
血海掀起巨浪,無數骸骨從海底浮起,每具骸骨眉心都嵌著青銅鈴鐺。少女飄然而起,九條鎖鏈從她脊椎刺出,末端連接著九把造型各異的兵刃——其中一柄青玉長劍,正是三百年前斬落龍鱗的那把。
\"你終于來了,第十世。\"少女的聲音帶著三重回響,\"來成為最後的祭品吧。\"
九把兵刃同時襲來,林雲揮翼格擋,發現每把武器都帶著不同世代的戰斗記憶。青玉長劍斬中羽衣時,他眼前突然閃過陌生又熟悉的畫面︰自己跪在青銅門前,將逆鱗碎片刺入胸膛。
\"轟!\"
獅王臂甲突然爆裂,碎片化作九道金光分別撞向鎖鏈。趁此空隙,林雲突至少女身前,龍鱗直接按向她心口。就在接觸瞬間,少女身體突然虛化,變成無數星沙鑽入林雲七竅。
劇痛中,三百年前的記憶如洪流沖刷︰第一世的自己原是燭龍首徒,為破除命運桎梏,主動兵解轉世。而青銅門後的黑霧,竟是......
\"原來我們都是自願的。\"林雲嘔出帶著星沙的鮮血,突然大笑。他反手抓住纏繞自己的鎖鏈,猛地刺入胸膛。逆鱗碎片與鎖鏈接觸的剎那,血海倒卷,九輪黑日同時熄滅。
黑暗中,石碑文字再次變化︰
\"第二試煉︰直面真龍!!!\"
海底傳來鎖鏈斷裂的巨響,某個龐然大物正破水而出。
林雲低下頭,看見血海深處睜開九只幽藍龍楮——每只龍楮的瞳孔里,都映照著一個被鎖鏈貫穿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