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旭輕輕地將黛玉攬入懷中,柔聲道︰
“玉兒,你且放寬心,我自有辦法。”
黛玉依偎在甦旭的懷里,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然後說道︰
“旭哥哥,你的顧慮不無道理。
只是,親戚之間,低頭不見抬頭見,若是直接拒絕,怕是會傷了和氣。”
甦旭說道︰“我倒是有個主意。”
黛玉抬起頭,一雙清澈明亮的眼楮注視著甦旭,帶著一絲好奇和期待,
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甦旭微微一笑,便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
“黎岳書院雖然入學門檻高,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我們可以先答應下來,然後提出一些苛刻的條件,讓他們這一次以後就知難而退。”
黛玉笑道︰“妙哉!只是,這條件該如何提呢?”
甦旭胸有成竹地說道︰
“這條件嘛,自然是要扼住對方的的痛處。
我那伯父最在乎的便是銀子,咱們就從銀子入手。”
黛玉點了點頭,說道︰
“旭哥哥,你們府里的私事我也不懂,你還是自己看著辦吧。”
甦旭思索了一陣子,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他午飯後,便打算先去了甦家大房。
甦旭邁著穩健的步伐,穿過甦府的抄手游廊,來到了甦家大房的院子。
他輕輕叩響了朱紅色的大門,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露出一個丫鬟的笑臉。
“旭少爺,您來了,夫人正在等您呢。”
丫鬟引著甦旭進了屋。
穿過雕花木屏風,甦旭一眼便瞧見了自己的大伯母趙氏,她正坐在紫檀木圈椅上,手里拿著一串佛珠,似乎在閉目養神。
听到腳步聲,趙氏緩緩睜開眼楮,一見是甦旭,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旭兒來了,快進來坐。”
那笑容里帶著幾分討好,幾分期盼,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甦旭也不客氣,徑直走進了屋內,在趙氏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趙氏連忙吩咐下人上茶,“上好的龍井,旭兒你嘗嘗。”
丫鬟奉上茶水,甦旭輕輕抿了一口,放下茶杯,這才開口問道︰
“伯母近來身體可好?”
“好,好,都好。”趙氏連連點頭,目光卻一直落在甦旭臉上,急切地想要知道他的來意。
甦旭故作沉吟,沉思了片刻,才緩緩說道︰
“伯母,黛玉和我說了……”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說了伯母拜托我的事情?”
趙氏一听,連忙接口道︰旭兒,你可一定要幫幫伯母啊!”
甦旭嘆了口氣,說道︰“伯母,此事有些難辦啊。
黎岳書院的規矩森嚴,沒有功名在身,很難入學。”
趙氏一听,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手中的佛珠也停了下來。
“這可如何是好?
曉兒這孩子……他要是進不去黎岳書院,可怎麼辦啊?
眼看著年齡越來越大,這要再沒個功名傍身,怕是以後連綢緞的衣服都穿不了了。”
她說著,眼圈都有些紅了。
甦旭見狀,連忙安慰道︰“伯母莫急,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他故意頓了頓,吊足了趙氏的胃口。
“只是……”甦旭拖長了聲音,觀察著趙氏的神情。
趙氏果然急切地問道︰“只是什麼?
旭兒,你盡管說,只要能幫曉兒進黎岳書院,伯母什麼都願意做!”
甦旭這才說道︰
“黎岳書院有一個專門招收非秀才學生的班級,只是這個班級的入學條件苛刻,需要父親是三品以上大員,或者……”
趙氏連忙追問道︰“或者什麼?”
甦旭繼續說道︰“或者捐贈巨額銀兩,用于書院的建設。”
趙氏的臉色又變了變,她有些猶豫地說道︰
“這個……你伯父也知道,現在就是想知道是否有別的法子?”
甦旭故作沉思,然後說道︰
“這樣,伯母,過幾天我要在甦府準備謝師宴,
到時候我岳父給我引薦的好幾位黎岳書院的名師都要到場,
這其中就有劉硯青劉老爺子,他是這黎岳書院的老院長,想來有辦法。
到時候我問問他,看可有別的法子。”
“真的?”趙氏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自然是真的。”甦旭肯定地點了點頭,
“伯母盡管放心,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趙氏這才松了一口氣,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旭兒,真是太謝謝你了。”
甦旭微微一笑,說道︰“伯母不必客氣,都是一家人。”
趙氏一听,喜出望外,連忙感謝甦旭。
甦旭又說道︰“伯母,此事雖然有希望,但也需要一些銀兩打點。
畢竟,劉老爺子德高望重,沒有一些好處,怕是不好開口。”
趙氏一听,立刻明白了甦旭的意思,連忙問道︰
“需要多少銀子?”
甦旭伸出一個手指頭。
趙氏試探性地問道︰“一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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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旭搖了搖頭。
說道︰“伯母,一千兩。”
趙氏一听,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一千兩可不是個小數目,都夠給甦曉捐個官了。
她面露難色,說道︰“旭兒,這……這也太多了吧?”
甦旭見狀,便說道︰
“伯母,這一千兩可不是白花的。
若是曉兒能進入黎岳書院,日後考取功名,光宗耀祖,這一千兩算得了什麼?”
趙氏想了想,覺得甦旭說得有理。
雖說捐官一途近在眼前,卻終究不是正道。
這甦家世代書香,最重顏面,族中長輩一向認為捐官之事有違門風。
記得趙氏公公在世時常說,銀子能買來官身,卻買不來真才實學,是以定下規矩,族中子弟必須循科舉正途,絕不允許走捐官這條歪路。
這是害怕捐官這條捷徑讓他們產生惰性,所以趙氏也別無他法,只得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甦旭見趙氏答應,心中了然,他知道趙氏為了兒子的前途,一定會答應的。
甦旭離開大房後,便去了林府,將此事告訴了黛玉。
黛玉听了,也覺得甦旭此舉甚妙,既不得罪趙氏,又能解決後患。
隨後,黛玉與甦旭細細商議了謝師宴的菜單、賓客名單以及宴席的布置等細節,務求盡善盡美,既不鋪張浪費,又能彰顯甦府的體面。
黛玉心思細膩,提出了不少建設性的意見,例如在宴席上安排一些雅致的表演,以增添氣氛。
甦旭對黛玉的建議贊賞不已,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說罷,兩人便各自去準備了。
這謝師宴原本應當由甦旭的嫡母王氏在城西甦府操辦,只是前些日子王氏在東府出了丑,如今正閉門思過,不願見客。
甦旭正好樂得親自承擔起籌備謝師宴的責任。
而甦旭的伯母趙氏得了甦旭和黛玉的幫助,心中感激,便主動提出要幫忙操辦宴席,卻被甦旭婉言謝絕了。
他深知甦府各房都有小心思,若是讓她插手,難免會添些不必要的麻煩。
自己才把王氏搞定,若這時又欠下伯母趙氏的人情,以後橫生枝節倒是不妙。
幾天後,甦府張燈結彩,賓客盈門,甦旭的謝師宴正式開始。
府中處處懸掛著紅色燈籠,庭院里擺滿了名貴的盆景,空氣中彌漫著香氣四溢的菜肴味道。
賓客們衣冠楚楚,絡繹不絕地進入甦府,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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