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羅德島眾人和陳後,魏彥吾終于不再偽裝臉上的笑意。
他的龍臉上充滿嚴肅,甚至十分有九分的...猶豫?
烏薩斯,這個國家的陰影又一次讓他陷入抉擇。如今即將在龍門上演的一件件事,讓魏彥吾這個萬人之上的龍門總督回想起了當年。
魏彥吾點燃煙槍,在沒有外人的辦公室里噴雲吐霧。那象征炎國皇室純粹血脈的龍首,此刻也被層層疊疊的煙氣給籠罩而模糊不清。
“出來吧。”
魏彥吾放下煙槍,輕輕敲了敲辦公室的桌板。
一道穿著黑菱衣的身影悄然從辦公室的屏風後閃出,向著端坐在椅子上的魏彥吾單膝下跪行了個抱拳禮︰“魏公。”
魏彥吾並沒有看他,而是靠在椅上閉目養神︰“此事你怎麼看?”
“龍門與羅德島的合作是極好的,近衛局不可能擋得住那些...”
黑菱衣說到這里慢了幾分,然後才吐出接下來的幾個字︰“那些暴徒們的滲透,陳小姐還不夠謹慎。”
“行了,你直接說陳是年輕氣盛就行了,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
魏彥吾咧了咧嘴,直起身看了一眼黑菱衣︰“你也知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
龍門總督看向辦公室那最顯眼、最威嚴的裝潢,表情十分自嘲地說︰“炎對龍門的態度,是如何的?”
“!屬下不敢妄言...”
黑菱衣听到魏彥吾的問題,下意識地將已經低下的頭埋地更深了,像是遇到了什麼相當忌諱的事。
“罷了...想來還是那個態度。”
魏彥吾卻好像早就猜到一樣︰“大理寺的上峰,此時已經到了幾位了?”
“三位。”
黑菱衣答道︰“其他眼線已經暗伏好了,魏公。如果您實在擔心,屬下等人可以聯系那位,提前把龍門給清理干淨了...”
“不必了。”
魏彥吾擺了擺手︰“提前清理干淨做什麼?龍門...與羅德島的合作,不就是為了作給他們看看嗎?”
“給他們看看,龍門的忠心耿耿、龍門的無所作為。”
說到這里,魏彥吾和黑菱衣都已經很沉默了,氣氛相當冷場。
龍門作為炎國的邊緣新興城市,每年怎麼說也給整個國家的gdp提了好幾個百分比,可以說是貢獻極大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地理位置尷尬的重要城市,炎國卻沒有派出任何重兵把守、甚至在龍門遇到麻煩時還冷眼旁觀。
龍門一直以炎屬的城市自居,可如果炎當真將龍門視于己生,那這會兒在烏薩斯動手動腳的時候,來的就不該只是三個大理寺的上峰——
而是炎邊軍和天師府組成的大軍,終極目的是把撞向龍門的切爾諾伯格分裂區塊上暴徒和地皮一起掀開、順便擴展一下國境線。
而不是什麼‘考察’、‘監督’...
“行了,你退下吧,沒有我的命令就先不要動。”
黑菱衣點了點頭站起身,想要離開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匯報︰“魏公,屬下還有一件事。”
“講。”
“方才那黑發黑瞳的薩科塔男子,給人一種甚是眼熟的感覺。而且言語時舉止莫名,似乎看出了屬下的藏身。”
魏彥吾听聞此言猛然睜眼。
他一個人感覺眼熟也就罷了,可是黑菱衣前身乃是炎國禁軍,許多信息過目難忘乃是基本功。
這就說明,這薩科塔確實曾出現在他們視野中。
可是...啥時候的事?
魏彥吾在入主龍門前的半生,在他還是‘炎武’的時候,從來都是深居百社精簡國術。
他刮了刮腦中的記憶,忽然好像定格在某個名人史卷,那是炎國封神史章的隱秘人物。
黑發黑瞳的特征恰巧吻合,魏彥吾越想越發現相似度極高,頓時感覺到了總督一激靈。
俺不中了!
這人怎麼長的跟我祖宗一樣啊?
巧合,應該是巧合。
這位祖宗少說也得是千年前的事了,連史官都只記下來了模糊的面容,說不定是記錯了。
再說,就算是巨獸之類的存在也不會偽裝成薩科塔。
“怎麼了?魏公?”
黑菱衣看到魏彥吾表情風雲變幻,忍不住出言詢問。
“沒事,只是想到了某些高興的事。”
您看起來好像沒有哪里高興...
黑菱衣心里癢癢的,但魏彥吾不說他也不敢問,只能帶著滿心的八卦轉身。然而,此時總督辦公室的門又一次被敲響了。
黑菱衣轉身一閃,熟練地躲到了屏風後面。
這回敲門的人沒等里面的人反應,直接就把門給推開了。
魏彥吾眉頭一皺剛想呵斥,結果看清來人後,瞬間把話咽進肚中換上了一副笑臉︰“哎呦,文月你怎麼來了?”
來人是一個身穿華服的女性鬼族,與魏彥吾相當有夫妻相。
“我不能來嗎?”
盡管對方語氣相當不和善,可是魏彥吾卻沒有絲毫的不滿。
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魏彥吾的妻子、陳的姑姑、東國的公主——文月,而恰巧魏彥吾有那麼一點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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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大家都懂。
總之,魏彥吾在看到文月的一瞬間,就拉開了抽屜將煙槍丟了進去,站起身的同時還不忘用腳跟踢了踢屏風。
這些動作一氣呵成,速度又快又熟練,簡直讓人心疼。
黑菱衣自然是不敢多留,打開暗門就溜了出去,走之前還順便把通風窗打開了,畢竟知道的太多了容易被領導穿小鞋。
兄弟們私底下討論討論就得了,沒必要讓魏公最後一點臉面也丟盡。
反觀魏彥吾笑臉相迎,一陣蒼蠅搓手就迎了上去︰“沒有沒有,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哦?那我可得告訴小陳,讓她放心大膽的推進一下工作。”
文月表情柔和,但說的話直接扎進了魏彥吾的小心窩,瞬間就讓龍門總督呲牙咧嘴了起來。
“這不是剛剛和羅德島談完正事嗎...”
魏彥吾小心翼翼的解釋道,同時擋在自己辦公桌前面,以防自己心愛的小煙槍被文月沒收。
還好剛剛羅德島的外人在,魏彥吾出于禮貌沒敢多抽煙,否則煙味就徹底散不了了。
“是嗎?”
“包是的啊!”
魏彥吾拍拍胸脯,一臉男子漢大丈夫、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但是就是不讓文月過去。
“讓開。”
“不讓...”
“嗯? ”
“我是說沒什麼好看的...”
“嗯。 ”
...
魏彥吾好幾次汗流浹背的解釋後,終于在充滿刺激的問答pay下存活了下來,好聲好氣地吧文月請到了沙發旁。
他自己則是站在一旁,等待家妻的發落,心中其他的交集都暫且放到了一旁。
“坐。”
文月指了指對面的沙發,魏彥吾一邊搓手一邊陪笑︰“沒事兒,我喜歡站著。”
“我讓你坐。”
“哎,好 。”
魏彥吾啪的一下就坐了過去,表情老實端正,就像是被押到衙門等待審訊的堂下小二。
“好了,老魏。”
但是文月的語氣突然柔和了下來,反而讓魏彥吾愣了神。
“龍門的事,我知道你現在壓力很大。但是小塔的事,你不要繼續再去動手腳,這也是我的意思。”
魏彥吾沒說話,文月起身走到他身後,伸出手輕輕幫他摁著有些僵硬的肩膀︰“不要一錯再錯下去。”
“文月...”
感受著肩上輕柔的動作,魏彥吾心中百感交集,思慮萬分後輕聲說道︰“你今天這麼溫柔讓人怪不習慣的,是不是發現我藏私房錢了...”
霎時間,魏彥吾感到肩上的力道一重,脖頸處傳來絲絲涼意。
文月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你肩上怎麼有股煙味啊?”
頭暈目眩感傳來,魏彥吾倒在沙發上,看著文月收走他的煙槍後揚長而去,微微張開的嘴角抽搐著...
“這回對味了...”
他伸手打開通訊,撥通鼠王的號碼︰“喂,老伙計?下城區的事還是拜托你多多關照了,如果實在不行就讓雨霞去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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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月拿著煙槍走過走廊,恰巧能看見羅德島的隊伍正在和近衛局對接,討論龍門內感染者的應對方案。
“夫人。”
身後,剛剛還在魏彥吾辦公室里匯報的黑菱衣此刻,老老實實的站在文月身後。
“你們盡管動手,不過不要全听他的,那些命令不要極端執行。”
“是。”
黑菱衣退下,文月慢慢走向停車場,帶上自己的頭盔轉身騎上摩托車。雨點從天空落下,摩托的速度不減反增,劃開濕潤漆黑的潮濕沉悶。
當年,愛德華、魏彥吾等人在這個名叫龍門的城市中打拼,硬是從烏薩斯的那條老黑蛇手中啃下了這塊地皮。
維多利亞、烏薩斯,魏彥吾為了匡扶炎室可謂機關算盡,可到頭來竟是全部錯開、盡成為竹籃打水一場空...
世間竟有此等巧合?
現在魏彥吾只想守著龍門和小陳,可是依文月來看,小陳絕對不會作壁上觀...
這孩子和彥吾以前的性格太像,心性上更是耿直不折,而且還發生過那種事...
如果這真的是個來自烏薩斯的陰謀,那羅德島就是文月給小陳找好的下家。所以當時黑菱衣將意見呈上給魏彥吾時,文月就已經給羅德島預定了合作位置。
“羅德島的博士...不要讓我失望啊。”
...
“阿啾——!”
博士雖然身穿天然全身雨衣,還有查德希爾法術加護,卻依舊在這突然的降溫中著了涼。
“不是吧兄弟,我就晚開了那麼小一會兒的法術,你怎麼就虛成這樣了?”
面對查德希爾審視的眼神,博士感覺自己受到了嘲諷,挺直了腰拍了拍胸膛︰“誰、誰說的?我這不是虛,我只是身體還沒恢復...阿啾!”
“博士,不要亂動哦。”
阿米婭坐在博士身後,用吹風機慢慢的烘干他的身體,看著博士手中不肯放下的源石蟲莫名有些酸酸的。
“還是阿米婭你對我好。”
博士表現得一臉感動,雖然大家都看不到他的臉。
“嗯嗯,博士你要多吃胡蘿卜補身體哦。可不能一直這樣身體虛弱,不然會經常得病的。”
阿米婭收回視線,笑著回答道。
“嗚嗚,簡直就是我女兒...”
“博士你在說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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