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地將感知線條釋放延伸，果然在有段距離的地方找到了一處聚集地。
果不其然，大多數都是薩卡茲，且耳朵上帶有藍色的羽毛。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的血魔佣兵希娜，查德希爾抬手加固了一個範圍性的法術，然後對始終緊接著的守林人說道︰“我打算假扮成她潛伏進去，在情況明確之前...希望你能幫我看守她。”
“明白了，你去吧。”
守林人平靜地點頭表示了解，轉身放下電台開始布置法術。雖然已經有了查德希爾法術的擔保，不過對周身狀況的掌控永遠不會嫌多。
“隊長，小心些。”
“明白。”
查德希爾應了一聲，仔細端詳了一下希娜的長相。完善了偽裝的細節後，抬手打了一個響指。
緊接著，守林人就發現面前的查德希爾逐漸發生了變化，身高縮矮、衣物變形...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希娜’的樣貌。
“怎麼樣？”
清脆的女聲響起，如果不是因為知道真正的希娜就躺在守林人腳旁睡得正香，只怕這個時候守林人已經開始汗流浹背懷疑自己撞見不干淨的東西了。
“...簡直一模一樣，好神奇！”
守林人換了好幾個位置和角度觀察，發現不說高矮，居然連大小和音調都幾乎一樣。
“嗯，這是某個...認識的人給我的靈感，某種變形的法術...當然並不完美。”
在他人眼中，面前的就是希娜，但是查德希爾連衣服都不用換，只是編織了一層信息的外殼。
只要沒人突然攻擊他，這層外殼就不會有破綻。
如果真有人攻擊...那就只能開無雙了，情報的話實在不行讀個腦...當然這屬于極端情況。
查德希爾不到極端情況不想用這種極端方式，所以一般來說需要動手的就直接動手，希望敵人不要不識好歹地識破自己的偽裝。
不過這次沒那麼多打打殺殺，只是出于謹慎考慮不想引起騷動，給羅德島的行動造成麻煩。
...
“隊長？”
“頭兒在等你匯報情況。”
“希娜姐姐，你回來啦。”
“小希娜，外面怎麼樣？”
...
整個營地里有老有少且人數還不少，不同于泥岩小隊或其他的佣兵基本上人手刀兵，這倒更像是一個移動的小型聚落。
大部分都是薩卡茲，但其中還有一些其他種族的成員，比如黎博利、魯珀、埃拉菲亞、庫蘭塔之類的，不過當然沒有薩科塔。
有人負責後勤、有人負責武裝、有人負責狩獵...分工明確，基本上已經形成了一個井井有條的生活體系。
應了幾聲後查德希爾沒有多停留，因為根據猜測他只需要直奔‘頭兒’就行，只要明確了身份一切都好說。
到那里...只要到達那里。
‘頭兒’的帳篷近在眼前了。
避開幾個斥候的路線，查德希爾來到帳篷跟前，花了一秒鐘做了個心理準備後開口道︰“頭兒，我回來了。”
...
空氣似乎凝固了幾秒，隨後一個查德希爾無比熟悉的聲音響起︰“請進。”
！！！
錯不了，這絕對是鯊鯊，就算壓低了聲調，他也听得出來。
但查德希爾沒有解除偽裝，因為周圍還有很多薩卡茲，先進去把事情挑明再做打算。
伸手輕輕拉開簾布，查德希爾來到身穿斗篷的人兒面前。
此時，勞倫緹娜已經摘下斗篷，瑩紅如寶石般的雙眼同樣看著面前的‘希娜’。眼楮是人心靈的體現，居然還在有些糾結怎麼開口的查德希爾也明白了。
偽裝的外殼破碎，展露出來者的真正面容。那漆黑的光環與光翼，那雙深邃黝黑卻柔和如阿戈爾雕刻家精心打磨至臻寶珠般的眼眸。
耳邊藍色的羽毛張開，勞倫緹娜能感受到內心的喜悅，一瞬間升至頂峰又極速落下，那種感覺無以言表。
她緩緩靠近他，靠近那站在原地的人。
細嫩修長的手指輕輕靠近，在觸踫到皮膚之前微微一顫，但還是遞了出去。
勞倫緹娜的雙手捧著查德希爾的面頰，這一次沒有幻覺的外殼破碎，讓她清楚地知道面前朝思暮想的人是真的。
激動？憤怒？還是委屈？
她預想過無數次假如再見時該用怎樣的心情來面對、又該說些什麼來開頭？可是現在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兩人間最後的距離也被勞倫緹娜拉近到零，她將雙手舉過查德希爾的脖頸、將頭埋在查德希爾的鎖骨間，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您終于回來啦...”
她的聲音充滿歡喜，低低的抽泣聲伴隨著幾滴溫熱的眼淚掉進查德希爾的脖領里，他的聲音帶著歉意的低沉。
“我回來啦，鯊鯊。”
伸手輕輕地拍著勞倫緹娜的背，查德希爾此刻也是有些無措的，但是兩人此刻誰都沒有放手。
他們就在彼此身前。
幾分鐘過後，勞倫緹娜終于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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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的視線都充滿了交流的欲望，但是理智告訴他們應該優先處理掉要緊的事，所以打算將溫存留到今夜。
別忘了，守林人和希娜可還在外面呢。
“所以別膩歪了。”
小東西蹲在物資箱上，看著兩人膩歪的樣子一臉嫌棄，可也難掩那種歡悅︰“你們不是都還有事沒做完嗎？”
盡管不想脫離這難得的擁抱，但是他們也都是更成熟的人了，兩年多都等過去了也不差這一會。
“鯊鯊，我會向你講述這一切的。”
“您無需向我辯解。”
...
查德希爾一番偽裝後，和勞倫提娜一起來到了守林人和希娜所躲藏的地方，發現希娜已經醒來了。
不過，由于查德希爾法術束縛的原因，只能和守林人你來我往地打嘴仗。
當兩人一起出現在她們面前的時候，守林人有些難以置信的懷疑，希娜更是感覺天好像有點塌了。
這對嗎？
“抱歉，希娜，我之後會和你解釋的。”
看著敬愛的頭兒眼神總是在那薩科塔身上停留時，希娜更是感覺有些心如死灰，好像燃盡了所有的力氣。
她很熟悉那種眼神，感覺有些腿腳發軟，卻不知道是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在地上躺久了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
可這並不能改變什麼，勞倫緹娜還是決定向‘羽鱗’的所有人坦白一切了。關于自己的身份，關于查德希爾。
守林人倒是還好，只是在揣測兩人之間的關系。
“我們走吧，回‘羽鱗’。”
當晚，‘羽鱗’的駐地中，大伙兒還是一如既往的圍在火堆前。
只是偶爾有人好奇，那個坐在頭兒身旁的人是誰？沒有任何種族的特征誒...
勞倫緹娜站了起來，希娜想伸手阻擋，可是懸在半空又無力放下。
“各位。”
她一開口，‘羽鱗’的眾人便齊刷刷的看向她，等待頭兒的話語或決定。當然，除了希娜一直埋著頭。
“是時候該向各位坦白了。”
伸手將兜帽摘下，露出了銀白色的長發與赤紅的眼眸，但原本耳尖的藍色羽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突然出現的小貓頭鷹。
“其實我不是薩卡茲王庭成員，而是一個阿戈爾人，你們身上的羽毛也來自這位...小東西，很抱歉一直以來對你們隱瞞這些事。”
“我的經歷很復雜，但也許跟在座的各位沒什麼兩樣。被人接納後，那種溫暖的感覺，就是如今的‘羽鱗’。”
勞倫緹娜講了很多，不過也講的很簡短，比如和查德希爾的相遇，一直到現在站在大伙中間。
一直很安靜，沒有人打斷她。
到最後，勞倫緹娜吸了一口氣，說道︰“‘羽鱗’將走向何處我也不知道，但我希望絕不只是一個佣兵團。”
“我會留下他，留下薩科塔，也許以後還會接納更多不屬于薩卡茲的成員。”
“現在，我把選擇交給你們。想要離開的，我不會阻攔。想要留下的，感謝你們的信任。”
...
一片安靜。
也許他們是在消化這龐大的信息量。
一個斥候舉手打破了這只有火焰燃燒呲呲作響的寂靜︰“頭兒，‘羽鱗’都不嫌棄我們，我們怎麼會離開它？”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笑著贊同道︰“是啊，頭兒。”
他們在離開卡茲戴爾時，就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還有些一開始就是‘羽鱗’成員的薩卡茲們還笑著對周圍的同伴們高興地說道︰“你看我就說吧，就是有一只可愛的羽獸！”
是在指小東西吧。
不過沒人討論查德希爾薩科塔的身份，有些已經有歲數的薩卡茲老人還用相當‘我懂’的眼神看著查德希爾和勞倫緹娜。
頭兒也正是歲數了，兩情相悅嘛。再說頭兒為了‘羽鱗’的大家伙整日操勞，還不能享受享受了？
雖然這小伙子是薩科塔，看上去也是個十里八鄉的俊後生 ，果然，頭兒的眼光不會錯了。
“大家...”
“看來，他們都信賴著你。”
查德希爾站在勞倫緹娜身側，頗具感慨地說道︰“真好啊。”
‘我也信賴著您啊...’
勞倫緹娜回以微笑，小東西伸出翅膀蹭了蹭查德希爾的臉。
守林人端著手上的熱湯，沉浸在‘羽鱗’的氛圍之中，對此倍感懷念。
看上去大家都很高興，除了...斥候們的隊長希娜，端著手上的碗魂不守舍。
“隊長，你咋了？”
“我真傻...真的...”
———————————————
夜幕降臨，查德希爾將自己的法術擴張，在‘羽鱗’的駐地留下了眼線，隨後進入了勞倫緹娜的帳篷。
當然，今晚他們睡同一個帳篷。
雖然已經準備了多的鋪墊，但是不知道是薩卡茲老人們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兩張睡毯被拼在了一起。
勞倫緹娜脫下靴子放在一旁，微笑著輕輕地伸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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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德希爾從善如流，在一旁老老實實地躺下來。
以前他和鯊鯊與42在同一個帳篷里過夜時也是這樣，明明有三個睡袋但她們總睡著睡著就扒在了他身上。
那時他還是個只對新鮮事物感興趣、把懵懂稚嫩的荷爾蒙解釋成數據、還時不時想著和本體爆了的死木頭。
可是經過了五年...他現在已經發生了很多變化，對那些感情的了解和對自己的了解更加深入。
那種悸動的感覺，他想不出能有什麼其他的解釋。
“鯊鯊...”
少女的眼神注視著他，等待他的解釋。
“您為什麼要離開呢？”
她如曾經一般，抱緊他的胳膊。
“我不為自己辯解，但請你相信。”
從自己的誕生，到這片大地面對的危險，中間省略了些不能說的，但確實真心以待。
“鯊鯊，對不起，讓你獨自承受了這麼多。”
查德希爾道歉，盡管他知道道歉是最微不足道的補償。但是，勞倫緹娜听完後，伸手輕輕地撫摸他的臉，將他的頭摟進懷里。
感受到那種柔軟的輕撫，也能聞到那股曾經總是忽略的香氣。
“辛苦你啦，查德。”
“可，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42...”
這個時候，查德希爾又想到了史爾特爾。他知道自己挺混蛋的，但卻依舊忍不住想起她。
要小東西說，這個，就是渣男。
“那你能給我些補償嗎？”
“只要我能給得起。”
“那就請閉上眼吧。”
鯊魚張開了自己的利齒，看著近在咫尺的獵物。
勞倫緹娜的虎牙尖銳如鯊齒，但在嘴唇相踫的那一瞬間，查德希爾只感覺到了柔軟的香舌。
“...”
這條可愛的小鯊魚是很容易滿足的。
難道連這樣一個小小的補償請求，你也不願接受嗎？
查德希爾沒有睜開眼，任由勞倫緹娜的動作施為。
他的皮膚出現了一抹淡淡的桃紅，甚至有些溫熱的蒸汽從體內傳出，感受著鯊魚的利齒咬在鎖骨上。
刺刺的、癢癢的，還有些濕滑。
鯊魚不是冷血動物，纏住了自己的獵物，給予了他極度溫暖的懷抱。
可是到底誰才是捕手呢？
“晚安，捕手先生。”
今晚可是坦白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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