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麼一座美麗的花園中,有陽光、有青草、有花朵。嗯,最重要的是,還有一群天真可愛的孩子們。
溫暖的光照耀在每一朵五顏六色的花蕊中,在藍天與白雲的柔軟下,盡情展示自己的美麗。
納西莎在花園中自由地奔跑著,巨大的花園永遠也跑不到盡頭,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微笑。
跑累了,她隨手撿起一朵花,想要捧到兄弟們的面前,向他們展示這份美麗的稚嫩生命。
“慢一點,納西莎!”
“哥哥!”
銀白色的幼小菲林腳步不減,然後就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哎呦...”
“你看,說過讓你不要跑。”
“可是,這片花園很美麗啊,我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花園!”
納西莎被兄弟們扶起來後,依然興趣不減。
曾經生活在下城區貧民窟的他們,連吃飯都只能靠白水土豆湊合,在灰色的建築間連陽光都少更別提花朵。
但是...
“花,被壓壞了...”
剛剛的跌倒讓納西莎的手本能握緊,于是手中潔白的花朵理所應當的被捏成了碎片。
而且,一滴鮮紅正在渲染著逐漸灰白的花瓣,綻放出嶄新的顏色...
十字形的傷口出現在納西莎白嫩的皮膚上,給這可憐孩子的軀殼增添了許多違和的破損感。
就像她手中那朵破損的小花一樣。
“是我...”
小納西莎十分可惜的喃喃道,甚至沒有注意到肩膀上的傷口正在涓涓流血...只是捧起那些花瓣。
“沒關系的,納西莎,這些花朵還有很多,這一朵壞了沒有關系,再摘一朵就是了。”
“沒有關系?”
怎麼會...沒有關系?
納西莎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兄弟們,卻發現他們的臉模糊不清,他們的腳下生長著殷紅色的花朵——
美麗的五顏六色全部凋謝。
現在這里只有兩種顏色,鮮紅色的破碎花瓣、以及尚未被染紅的稚嫩白花。
“納...”
“納西莎——”
“妹妹...”
“為何...”
“為什麼?”
兄弟們的語氣是如此冰冷,就像一把尖刀一樣冷冷地扎進納西莎的大腦,殷紅的血色隨著他們的腳步逼近而擴散著。
“不...”
怎麼會呢?
這片美麗的花園怎麼會變成這樣?
翠綠色的瞳孔劇烈抖動宛如地震,納西莎心中再無一點喜悅,唯一的念頭是逃離這座所謂的‘花園’。
這些也不是她的兄弟,絕對不是!
她要回去,回到那個有兄弟們的貧民窟,回去一起在灰暗的房間里面緊緊相擁,由她去分享那塊土豆。
銀白色的小貓咪驚叫一聲,轉身就跑。
可是她能跑到哪里去?
她的兄弟們緊跟在身後,每次奔跑都將一片潔白的小花踩成粉碎、染至殷紅,最後被圍成一小塊僅剩的潔白。
納西莎閉著眼楮,抱緊身體蹲在原地,不敢再瞧這片殷紅的花園。
世界仿佛都在顛倒,兄弟們圍坐在她身邊,就像曾經他們蜷縮在那灰暗的街區樓房里。
可是他們的生命已經被染成另一種顏色,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為什麼?
為什麼僅有你一人存活?
為什麼要用我們的命來強塑成一個荒誕的痛苦?
不,納西莎,不。
看看這座花園吧。
這絕非你想要的。
那麼...
毀去它,毀去這座囚籠,讓我們回到曾經。
一枚土豆,被兄弟們遞到她的面前。
抬頭,正是哥哥被殷紅渲染的臉。
“來吃個土豆吧。”
他們的血順著手臂流向那土豆,懵懂無知的小貓顫抖著伸手接過,張嘴——殘雜著嫩白色的粉與腥咸味的紅。
兄弟們笑了,他們一起抱住納西莎。
鐵腥味傳入神經。
切開,土豆被切開,還有人的顱骨一起被切開。
冰冷的鑷子將腦干夾起,被源石液浸泡凝結、融化又凝結,兄弟們的血在手術刀上、在拘束帶上、在膠質手套上...
粘在洛肯的手上。
而洛肯還在手術後洗去血跡,為她摘來一片美麗的白色花朵,堂而皇之地欺騙她兄弟們前往了那美麗的花園!
在這一刻,納西莎腳下最後的潔白花朵也被兄弟們踩碎、染紅。
殘酷的囚禁在這一刻終于結束,洛肯終于如願將納西莎關進了另一個更加精美的囚籠。
“不...不...”
洛肯騙了她,還殺死了她的兄弟們,就像輕輕地踩碎一朵稚嫩的花一樣隨意。
撕碎他,撕碎它。
去,去吧,納西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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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的研究員們看著納西莎的生命反應逐漸平穩、排異反應逐漸消散,全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洛肯也欣慰地露出了笑容。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納西莎的意志初步喚醒,然後再帶去那早已偽造好的花園,這份作品將迎來自己最完美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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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腳下的地板好像在顫動?
“老師——快看!”
一個眼尖尖的研究員看著出現碎片的玻璃,難以置信地尖叫出聲︰“不對!心率在上升!腦部反應也在上升!實驗品失控了——”
“閉嘴!”
洛肯也有些慌了,打斷研究員的話,沖上數據台緊張地指揮著︰“快釋放麻醉煙霧!快!”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眼中的實驗品和作品身邊的拘束帶和拘束欄被一股力給擰的繃直,最後啪的一聲全部向外綻開。
一同綻開的還有早就已經出現裂紋的防護玻璃。
“ ——乓——”
巨大的沖擊力夾雜著尖銳的玻璃碎片四散紛飛,扎向慌亂的研究員們,一時間鮮血四濺。
混亂中,個別幾個已經被尖銳的碎片刺中身體倒在地上,剩下還在哀嚎的也進氣多出氣少。
由于站在控制台的後面、地勢又比較高,玻璃渣將洛肯身前的鐵皮控制器扎成了刺蝟,他本人只是被玻璃碎片刮傷了面頰。
然而,回過神來的他卻並沒有理會助理和其他研究員的哭喊聲,一股欣喜若狂從心頭涌起︰“成功了!”
納西莎身上的手術移植真的起到了預想中的作用!
能夠在沒有任何介質的幫助下輕易擊碎十厘米厚的鋼化防護玻璃,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法術可以解釋了!
可唯一的問題就是為什麼爆發的如此劇烈?
麻醉的霧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直接一掃而空,而雙眼緊閉的納西莎只是抬起了手。
那股震動感傳導至一整座實驗室,此時所有人的腳下都在晃動!
“不,不可能吧...?”
要知道,這可是專門打造的純鋼加固,就算是源石髒彈落下來也能保持最基本的穩固!
“可能!可能的!”
他們全都忘記了,一開始他們的目的就是制造一個威力超凡的‘兵器’!
洛肯在欣喜若狂之後,也開始認真思考一個問題了︰“現在的威力雖然遠超預期,實驗體本身也沒有出現生命危險,但現在有生命危險的...”
好像是他們?
既然實驗已經確認可行,那他就還不能死在這,起碼要將實驗成果帶出去!
這份技術,這份技術只要確保可行,那哥倫比亞就再也不是唯一的留處,相信天無絕人之路總有出頭之日。
“老師,有人入侵了實驗室!”
是誰?
算了來不及思考了。
他已經能夠听見頭頂的鋼板傳來清晰的碎裂聲了,再不走恐怕這里徹底坍塌就真的走不了了。
“帶上所有的文件...我們走!”
可惜,不能帶走這最接近完美的作品了。
在實驗人員的攙扶下,洛肯正跌跌撞撞地打算從備用通道撤離,離開中控之前,最後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正在暴力拆遷的納西莎。
但是忽然,他們所有人都感覺震動停止了一瞬,下意識的回頭望去。
難道是實驗體回歸平穩了?
不。
他們看見一個年輕的薩科塔出現在了中控下,在破碎的地板上靜靜地站立著,仰視那已經矗立于廢墟中的實驗體。
空氣中好像有好幾只無形的大手正在博力,時不時有震動或氣浪傳來,薩科塔就這樣緩緩地前進著。
直到他終于停在了實驗體的面前。
看著面前充滿抗拒的小菲林,查德希爾同樣努力維持著感知線條編織出屏障,隔開了那些在半空中肆意揮舞的‘大手’。
她的手臂還流著血,她的腦海中浮動著兄弟們的聲音。
“碾碎——切開——!”
睡吧。
他說。
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將幼小脆弱的身軀摟進懷里,口中輕哼著一首無名的歌謠,如同潮水般的困意席卷了她。
納兩莎終于撕碎了那虛偽的‘花園’,也回歸了現實。
“安靜些~孩子們~”
“在沉眠花中安睡吧~夢中有家~”
查德希爾將空氣中振動的線條揉順理平,在這小小中控中的劇烈震動逐漸消失了。
那些混亂狂躁的線條,終究回到了懷里小貓的腦中。
他們是兄弟,要永遠在一起。
查德希爾,你總是來晚一步呢。
‘洛肯水箱’的實驗,耗盡了洛肯的一生心血、犧牲了無數生命,最後居然真的造就了這扭曲的生命奇跡。
納西莎展現出的力量,和查德希爾原始的感知線條運用極為相似,但更加劇烈和暴躁膨脹。
甚至查德希爾都沒有能為她剔除這份苦痛的能力了。
“抱歉...我又來遲了。”
薩科塔低聲說道。
想到這里,他抱著安睡中的納西莎一步步的離開了中控,在臨走時他抬起頭看了一眼依舊沒有離開的洛肯。
洛肯打了個哆嗦,感覺自己的脊骨一陣發涼,心中居然感到惡寒。
那個薩科塔是誰?
為什麼能夠平息納西莎的力量?
...
那眼神,好像恨不得沖上來將他親手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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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是誰?
洛肯想搞明白這些事。
——
“老師!快走吧!又開始震動了!啊——”
在那個薩科塔男人離開中控的一瞬間,早已經開裂的頂層失去支撐,鋼筋和碎岩掉落下來。
雖然剛剛所有人都被那薩科塔吸引了注意力,但現在那股引人注目的魔力消失了,危險提醒他們為了自己的生命奔跑。
“對,先走!”
他們的腳步繼續向前,眼看就要到達逃生梯。
破碎的岩石在身後追趕他們,好在生路近在眼前。
只要打開面前的門。
可是...
他們看到這扇門的一瞬間,忽然身體全都不由自主的停在原地。腦海中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操縱他們的思維,原本應該立刻伸手開門的意志每每升起又被壓下。
“得開門!”
“死手,快給我動啊——!”
“快開門啊!”
然而,每一個在心中咆哮著的人,都沒能做出任何舉動,就好像全身都被綁滿了拘束帶一樣。
最後逃生通道的牆壁開始碎裂,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一塊塊巨石砸下。
這一瞬間,每個人都好像想起了自己朝著那些想要哀嚎卻無法逃離的實驗體。被綁在拘束帶上,只能靜靜的看著手術刀落下。
現在他們也只能靜靜地等待死亡,不容掙扎、不容反抗,有人高高在上的主宰了他們的生命。
這就是遲來的拯救。
加害者一個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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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坐標︰x70y529z4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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