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理由?
變形者抬手將‘太陽’與‘阿喃那’一同壓制住,同時催動那枚青色的蓮子繼續加大功力,再一次穩定住了‘太陽’的膨脹擴張。
然後他才能騰出手來專心對付‘阿喃那’。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紅色的根枝已經扎進了他的皮膚、注入了他的身體,潛藏在右手之下的猩紅色活像一條血管。
事實上,這也確實。
自從轉換了身體後,一般的手段早已無法威脅到查德希爾或變形者,只有用同樣的維度打擊才能奏效。
源石,或者更準確來說是——信息流。
只有用魔法才能對付魔法,只有用信息才能影響信息。
在這片大地上有很多玄而又玄的東西根本無法用已知的科學解釋,因為現在的科學立足的基礎正是他們無法潛探的根源——源石。
提卡茲、先民、神民、巨獸、獸主...
在他們都懵懵懂懂的情況下,很少有人能夠窺見這片大地的真實——源石就像一個轉換器,由這片大地的生命哺育壯大,再反哺給這片大地的生命。
他們的數據流匯集成一片海洋,他們的血肉也匯聚成一片海洋,所以肉體的死亡于他們而言遠遠不是結束。
所以即使死去百年的人也能以‘靈魂’的方式與現實對話,逝去千年的碎片在‘聚合’肉體之後仍然甦醒。
蓋爾王的後裔、萬王之王的子孫、提卡茲的血脈...哪一個不是依托其而存在?在荒原上移動的城市燃燒的原料也許就是曾經的某一個居民。
但他們的信息是不會毀滅的,只會以另一種方式存在于源石之中...這就是信息流。
異變的變形者就處在這種深奧的狀態下,曾經龐大散落各地的軀體合而為一,形成了如今這唯一一個的‘變形者’,而不是集群。
失去了方便的集群,新生的變形者在另一個方面愈加強大,並且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唯一自我。
比如他可以將駁雜的源石輕易化為至純,然後分解成屬于自己的‘信息流’融入體內壯大精神力量,影響現實世界。
在這之後...原本這些源石中記錄的信息才會消散,那些被困在源石中的意識才算真正徹底死去。
所以他們其實就像海洋中不安分的漩渦,總是攪動著其他的海水匯聚合一,這就是‘聚合’的本質。
當然消化和成長都需要一個過程,某種意義上來說變形者雖然也得到了李沫心的信息而異變,但他的成長才算剛剛開始...
“普瑞賽斯未知語言)...這就是你的計劃嗎?”
很明顯,查德希爾先前說的有一點很對。
他們的存在對于已有的源石體系威脅很大,而前文明的那位就在用此方式逼迫他們妥協讓步。
上次突如其來的天災讓查德希爾不敢輕易出手,但變形者這種有良心但不多的存在不會上當。
所以這一次對方看上去針對查德希爾,實際上真正的目標是變形者!
像‘阿喃那’這種級別的信息,尚未成熟的變形者吸收入體內不是不行,但是他會像查德希爾先前吞下天災之後昏迷一樣...進入一段必然的消化期。
而在這期間,變形者乃至其背後的計劃必然會喪失主動權。
所以想通了這一點,變形者現在的心情也十分不美麗。
‘阿喃那’在沫心的計劃之中是必然要爭取利用的一環,所以到手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然而現在的問題就是——有些太早了。
內化宇宙中的那一位比自己想的還要急切,先前的布置甚至反而成為了對方逼迫自己的手段。
沫心,這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變形者不知道,但是不管是為了計劃推進還是為了查德希爾,他都必須吃了這個啞巴虧。
他的行動比他的想法還要快。
紅色的根枝突破了變形者信息的防守,留下一串紅色的痕跡後融入體內,而作為‘路口’的右手已然干裂枯萎。
“這條胳膊的信息不能要了...”
變形者感受著體內不安分的信息,搖了搖頭正打算將這條胳膊掐斷,然而扭頭又看見了那團‘太陽’。
“...不如發揮一下剩余價值?”
做完這一切,變形者用僅剩的一只手將查德希爾抱起,消失在了萊茵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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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阿喃那’已經從海洋中徹底分割開來,普瑞賽斯說不出來自己的內心到底是開心還是憂愁的情緒,最終只是抿了抿嘴角發出一聲嘆息。
自從李沫心殺身成仁,將自己轉移到這片大地之外爆開後,普瑞賽斯明顯感覺到末日的壓迫感無形中松弛了不少。
她不知道這是否也在守知者的謀算之內,更不能保證對方是否真的取得了成效或者只是虛假的掩飾。
即便‘阿喃那’已經超出了前文明的預期影響,但是作為‘源石計劃’的三大根基之一,就這樣輕易的讓出去帶來的影響也絕非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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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瑞賽斯做出這個決定,同樣頂著很大的壓力,也許‘源石計劃’正好就缺這一塊拼圖成功也說不定...
但是思考過後,她還是這麼做了。
守知者,李沫心。
前文明胚胎科技誕生出來的同胞之一,亦是存續計劃本身選擇的答案之一。
普瑞賽斯還記得,守知者的誕生起源于無數億里挑一的胚胎之中,足以承受前文明龐大記憶的精神聚合體。
響應存續計劃而來,也為存續計劃而生,就算是在前文明也是極其偉岸的存在。
可是在前文明都窮途末路的情況下,他卻偏偏擁有著不合時宜的情緒。
也許其實每一個同意了存續計劃、參與了最終瘋狂的人們都是極端的理想主義者,他們其實沒什麼不同。
所以守知者...這麼一個矛盾的角色,在矛盾的誕生中,經歷著矛盾的生命,最後自己也在矛盾中瘋狂。
難說對方救下那團造物的時候,是不是也在為自己的誕生而悲傷?對方明知‘聚合’的存在卻依舊選擇將所見的苦厄吞下,是不是還沒想好怎麼活就在想著怎麼死了?
所以不管無論如何想要保持淡然,普瑞賽斯對這位同胞其實是情緒復雜的。
她完全理解對方的痛苦,完全知曉對方的決心。她也完全痛恨對方的利用,斥責對方的無情無義。
哦,你拿著前文明的老本,去給新文明搞慈善?
你在干什麼?!子賣爺田不心疼是吧?站在現文明的角度,你當然是大義舍身名垂千古。那站在前文明的角度呢?這就是純粹的吃里扒外牆頭草!
他守知者行為極端出賣文明利益就是大義凜然?我普瑞賽斯冷眼旁觀堅守生存底線就是純純出生?
別忘了你的立場!
無論李沫心為自己找到多麼多麼豐富的理由,他在做這些事、做這些決定的時候就已經不配再談良心。
你一廂情願的想要拯救他們,可他們真的會尊重你的意志嗎?你想和他們真心換真心,可是到頭來我們的價值不過相互利用。
預言家,變形者,還有薩卡茲的魔王,這些終究成為對方冰冷布局的棋子,在這計劃之中到底是否真的還有那麼一些愛呢?
所以最後守知者也瘋了,瘋成了誰都看不懂的樣子?
也許他也終于屈從了現實,選擇犧牲自己換取希望。
盡管對方依舊是用前文明的利益來調和現文明的矛盾,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方真的寧願自己看不見曙光,也要劃破陰影的帷幕。
或者說對方的瘋狂之下尚存理智?或者說盡管看盡現實也要孕育理想?
無論如何他最後還是這麼做了,而且看上去也死得其所。
普瑞賽斯無論如何都要回收源石的權限,又何嘗不是為了挽救這個極致瘋狂的同胞呢?
一個個的都是這樣,明明看清了前路的黑暗仍然妄圖點燃自我成為短暫的太陽,這到底值不值得?
普瑞賽斯不知道,隱藏在信息編織的空殼之下,只有無盡的迷茫。
李沫心,他是真的很愛這片大地的生命,因為他們和自己不同——自己只不過是有血有肉的工具。
所以我會為你們開闢未來,而你們的未來未必一定要有我。
這就是他最後的決心,展示給普瑞賽斯,展示給為數不多的同胞們,為此不惜以身入局。
這個瘋子,這個傻子...
這個愚蠢的理想主義者啊。
瘋狂的手段,只為見證理想的花朵能夠鮮活盛放。
存續計劃完全被打亂了,預言家先生也在無意識中被綁上賊船,普瑞賽斯的選擇並不多了。
對方需要‘阿喃那’,需要一部分存續計劃脫離掌控,那就給他好了。
只是普瑞賽斯不可能全壓對方,所以在自己妥協的同時也要讓對方妥協,干脆提前拋出‘阿喃娜’這枚燙手山芋。
反正按照對方的計劃,最初源石遲早是要到手,那我為什麼不干脆提前將王牌拆開來丟給你,換取短暫的壓制時間?
至于李沫心的計劃是什麼?普瑞賽斯猜不到也不關心了。
這就是女祭司做出的決定!最好不要再辜負它了。
至于怎麼做...簡單的很。
守知者的弱點,同樣也是變形者和查德希爾的弱點。
很多時候他們都習慣于先示弱試探,在吃了些小虧之後用更加強大的後手將先前失去的再奪回來,而且變本加厲拿後手。
這樣的方式屢試不爽,總能從敵對者手里佔到便宜。
但是他們忘記了這一切成立的前提條件是——博弈中,一切的一切,都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是既然什麼都在掌控之中,又為什麼需要博弈呢?
沒有什麼是永恆的,也沒有什麼永遠都在掌控之中,這一點一定是要栽過很多跟頭才能明白的道理。
意圖用一人之力承載所有生命之辛的,終將溺亡于風雪之中。
這是每一個理想主義者的墳墓。
只要普瑞賽斯的打法完全糖分超標,那麼變形者和查德希爾自會大亂陣腳,聰明反被聰明誤。
所以普瑞賽斯很難說,就這樣相信對方是否穩妥?
“但不管怎樣,此刻,我們做出決定,付諸行動。”
很難說...
冰冷的女祭司環顧腳下的風景——在現實世界中,這是一個叫做汐斯塔的度假勝地。
而在內化宇宙中,李沫心將其搭建的與現實世界無異,唯獨缺少...預言家先生在身邊。
假的終究是假的。
普瑞賽斯不知何時心中出現了這樣的想法,也許他的目的正是從普瑞賽斯的心理防線中抽出這一塊磚,就像白蟻在木材中產下一顆卵。
也許一切都是在逼迫普瑞賽斯妥協,就像普瑞賽斯逼迫變形者和查德希爾一樣。
“守知者...”
普瑞賽斯輕聲呢喃道。
“這一切是否都在你的計劃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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