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宇死了?全家都死了?”
北楚部轉移到塞外,還沒有多少天,居然就發生了一樁天大的命案。
歸順北楚部的三個鮮卑頭領之一的乞伏宇,居然就在自家帳篷內,被人殺了。
而且不僅僅是他個人,就連他那幾個兒子,也都被殺了。
乞伏一脈,就此斷絕!
“查,一定給我查個水落石出!”陳到對著北楚部落中的眾人,大發脾氣。
士頌留給他的人手不少,雖然閻行和胡車兒,已經跟著楊阜一起,出發返回關中。
但唐瞬還在這里,還有從北地郡漢人中,提拔起來了的都尉冉悼。
另外,還有高車端、斯引車雲二人也都老實服從。
更不要說,還有陳矯,龐柔,姜隱這些文士的輔佐。
“說是在乞伏家的營地內,留有血文,寫著‘殺人者,鮮卑人’的字跡?”
陳矯心中暗暗有個猜想,但他不敢肯定。
他看向高車端、斯引車雲二人,試探著問道︰“難道是鮮卑人中,有人覺得是因為他帶頭歸順,才導致了西部鮮卑大敗于我北楚部,故而暗中將其殺害?”
“陳大人明鑒,我等二人,真心歸順,絕無異心。”高車端眼皮一跳,立刻站出來表明態度。
陳矯擺手道︰“我不是說二位將軍。而是當日陰山一戰,鮮卑各部死傷不小,不少人最後雖然選了歸順,但內心里只怕還有怨恨。這點,我們不得不防。”
“好在現在,中部鮮卑軻比能,也需要時間恢復實力,壓服東部鮮卑各部。一時間,也抽不出手段來對付我們,我們還有時間,將內部整頓好。”
倒是在一旁的唐瞬,似乎想到了什麼。
當年他在軍中,也是參加過一個特殊選拔的,雖然在武藝上過關了,可是後面的心性測試,他卻被刷下來了。
深夜無人之時,他也思索過,那次選拔,他可能便是參加的暗組的選拔。
如今北出陰山,到了塞外,楚國的暗組,在這邊只怕還沒有發展起來。
所以,即便是乞伏一家有什麼舉措,也不會那麼快被長安發現。
除非!
除非是上次來這里頒發獎勵的使者團里,有暗組的人,而且他們還發現了什麼。
“陳大人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在部眾中進行調查,可鮮卑各部剛剛歸附,我們這麼大動干戈的調查,是否會冷了人心。”
陳矯卻說︰“不是我們主動去查,而是引他們自己出現。我們要做的,無非四個字︰引蛇出洞!”
北楚部內,很快就有了流言。
說是有一批忠心于步度根的年輕人,殺了乞伏一家,表明了他們對于這些背叛鮮卑族的小人,有多麼深的仇恨。
一些鮮卑族的熱血青年,很快就加入了一個“復仇彎刀”的組織。
最後,約定在某一天放牧結束後,大家一起到陰山道路口,去那里祭拜步度根。
只是這一切,都由影爪衛中,代號為“巰胃”的卷發飛刀高手暗中操作。
他們這一行五人,到了北楚部後,輕易摸清楚了的乞伏一家的信息,半夜襲殺,乞伏宇連刀都沒有能拔出來,就被他們殺了。
然後他們換上楚軍軍服,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離開暗殺現場。
若不是擔心北楚部這邊,後面什麼都查不出來,給這邊的治安穩定,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們早就一走了之。
所以,他們干脆暗中鼓動起一批鮮卑族的“熱血青年”,弄了一個反抗組織。
一來,可以篩選北楚部中,鮮卑降卒之中的不安因素。
二來,也對乞伏宇之死,找了一批背黑鍋的人。
數百個鮮卑年輕人,趁著月色,聚集在陰山道的大路口不到半個時辰。提前收到消息的北楚部騎兵,就在這里出現了。
唐瞬眼神冷漠,輕易便將這些“被洗腦”了的內部不安因素,斬殺殆盡。
只是他心里,也多了一個疑惑。
那就是北楚部這邊的暗部,到底掌握在誰的手中?
最後,他看了眼陰山道,卻策馬北去。
“也不知道母親和小弟小妹,在荊南那邊過得如何?近些年,只怕是不能南歸了。”
唐瞬需要配合陳到,守護楚國北疆。
陰山道南面,此時,也有一隊人馬緩緩南下。
因為需要集中力量,去找季漢的麻煩,又考慮到季漢那邊,好幾個猛將,都強得不講道理。
士頌還是決定,要把自己這邊的好手都集中一下。
于是這次,有“陣斬敵酋”之功的閻行,也在南下的路上。
而且,他還特地帶上了他新收的小兄弟郭修。
“郭兄弟,你放心。你們西平郭家,雖然田地草場都被充公,但家人大多都還活著。”
“只要你在楚王麾下,立了戰功,你郭家自然還有復興的機會的。”
閻行在戰場上“擒下”郭修後,對他進行了勸降。
然後他得知,郭修是被曹魏蒙蔽了信息,以為自家親屬,都被楚國滅殺,所以才一心跟著曹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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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解釋清楚後,又有戰場不殺之恩。對面這個武藝不弱的小兄弟,便選擇了歸順,讓閻行心情大好。
“多謝將軍,此番前往長安。若有面見大王,小將一定稟明清楚,我西平郭家,也願意和所有百姓一樣,靠著自家的功勛,重新成為西平望族。”
閻行點頭稱贊道︰“有志氣!”
“我剛開始的時候,也不理解楚國新法,現在也算是有些了解了。楚王之意,便是楚國所有人,一律平等,一律公平。”
“不論是讀書習武,還是經商務農,士農工商,大家小家,只要願意出力,且能取得成就,就能富貴。”
“當然,即便是自己能力平平,也不會耽誤你家後代,在楚國得到出人頭地的機會,上升的空間,不會因為世家門閥的把持,而沒有機會。”
郭修連忙對著長安方向行禮,說道︰“楚王聖明。”
其實,這一點,也是郭修心中,最猶豫的點。
他是西平郭家子弟不假,但他們西平郭家,在這個大漢朝,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地方的末流家族,在中原門閥世家面前,屁都不算。
而士頌的新法下,他們這樣的小家族子弟,也有機會去騎在中原世家門閥的頭上去。
當然,前提條件,是自己真的有本事。
自己是沒有本事,沒有志氣的人嗎?當然不是!
我郭修雖然年輕,但我志向可不小。
但他心里明白,自己這次是“詐降”楚國,是別有用心的。
正當他在糾結時,閻行又開口了。
“我看你劍法不錯,但兩軍戰場之上,還是當以長兵器優先。畢竟一寸長一寸強嘛。”
“只是你那長戟,使得真不怎麼樣。但一來你年輕,武藝底子不弱。後面若是有機會可以選入頌衛營,或許便能從淑妃那里,求得一些戟法指點。”
“嘿嘿,溫侯家傳的戟法,讓那個鄂煥學了點皮毛,這小子現在也有些狂的沒邊了,上次在兩軍陣中,居然還敢搶功。”
郭修知道閻行是在為他打算,自然表示感謝。
他們郭家的戟法,本來就招數平平,是個普通的街面把式。
反而是他在劍法上,頗有天分,得益于武陵書院的印刷技術,他即便是在雍涼,也重金求購了一兩本劍譜。
多年練習下來,他對自己的劍法,反而是越發自信。
而這,也是曹沖看重他的原因所在。
“鄧王對自己,不亞于燕丹對荊軻。”
“而我練的那劍招,又正好是白虹貫日。”
郭修的內心,再次陷入糾結。
這劍招,在《戰國策》和《史記》中都有典故出處,和戰國四大刺客中的兩個,都有聯系。
“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
“荊軻慕燕丹之義,白虹貫日,太子畏之。”
這兩句話,還是後面他受曹沖大恩之後,曹沖身邊的人,給他解釋的。
自己和曹沖分別時,倒是沒有高漸離這樣的人物,在一旁彈琴。
但那份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心氣,即便是此刻回想起來,他的心中,猶然豪情萬丈。
“我當為聶政,不做荊軻!”
當時,自己是這麼跟曹沖說的。
畢竟聶政和荊軻之間最大的區別,是一個刺殺成功,一個刺殺失敗了。
想到這里,郭修的嘴角忽然笑了。
“不知道,若是我刺死了士頌,這天下將會如何?”
襄陽。
楚王舊宅,後院。
“拜見夫人。不,拜見王太後。”
老許頭難得穿了一身嶄新的衣服,跪拜在歐夫人面前。
“許家老大,這是做什麼,多少年的兄弟了,還給我來這破規矩,快快起來。”歐夫人親自上前,把自家老兄弟扶起。
歐夫人笑著說道︰“這次到武陵書院的那孩子,是許老三的孫子?”
老許頭連忙回答道︰“是,老三家的兒媳婦,是個會教育孩子的。那孩子自己也爭氣,讀書讀出來了。想要到武陵書院找大儒學習。我,我這才托人求到大姐頭,不,求到王太後。”
“坐!”
歐夫人心說,還真沒有想到,你們許家三兄弟的後代里面,居然也能出個讀書人。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大家都一樣。許老三的孫子,算起來,不也是你的佷孫嘛?”
“你放心,那孩子在武陵書院,只管說是我歐氏舊部子弟,沒有人,敢怠慢于他。”
許老大,連忙拱手行禮。“多謝王太後。”
其實這次回到中原,許家老大也是想了許多的。
本來,當年三兄弟一起出手,重傷孫策後,最後由他斬殺孫策,但也因此,死了兩個兄弟。
此後,他心灰意冷,帶著三家家眷南下,靠著士頌的新政,捐了一個官,本想大隱隱于市,就此過普通百姓的生活。
但這次,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那樣逍遙自在了。
自己或許可以逍遙自在,不顧一切。
但三家的後輩兒孫,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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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楚國,普通百姓一樣能靠著讀書習武,改變命運。
但若是自家有關系不用,這不是讓孩子們自己去拼嗎?
就算是為了自家子孫後輩,他這個金盆洗手的“許貢三門客”之首,還是得重出江湖,繼續走當年的蝮蛇夫人門路。
“王太後,這次來襄陽,見過了‘偷雞摸狗’那兩小子,我也在想,自己能不能也出來,繼續跟著您辦事。”
從他的角度來看,自家的孫輩,自然是可以頂著一個“歐氏舊部”的名頭。
但現在的楚國,各個派系之間,盤根錯節,明爭暗斗,若是朝中無人,別人憑什麼因為一個小小的名頭,就對你多加照顧?
但若是自己憑著自己的一身武藝,留在歐夫人身邊,弄個侍衛統領的官職,應該就會不一樣。
“好啊,你許家老大,願意回來幫我,實在是太好了!”
歐夫人在收到暗組送來的消息時,心中早就大喜過望。
當年“蝮蛇七人組”中,梁信,錢振二人,略有統兵之才,跟著士頌開創基業,先後戰死沙場。
許家三兄弟,殺孫策時,又損二人,許家老大,金盆洗手,隱退江湖。
只有“偷雞摸狗”二人,一直留在歐夫人身邊,為她暗中掌控暗組情報,監察百官。
“唉,你也知道,我就頌兒這麼一個孩子。”
“當年他起兵爭天下,我是把他交給梁信守著的。梁信也沒辜負我,用自己的命,守住了這小子的命。”
說到這里,歐夫人嘆了口氣。
當時的士頌,畢竟年輕,戰場上經驗不足,讓麾下武將付出了生命。
這點,歐夫人是知道的。
但知道又能怎麼辦,難道還要她殺了自己的獨子,去給梁信賠罪。
梁信那幾個孩子,現在全部都轉為文職,在地方任職,說出自己是梁信兒子,誰敢怠慢他們。
“後面,頌兒身邊,還有周泰。周泰這人我見過,是個可以信任的。”
“但不久前,他被曹魏的毒箭所傷,如今還在武陵書院那邊養傷祛毒,也不知道還需要多少年,才能重回戰場。”
“我正愁頌兒身邊,沒有個可以值得信任托付的守衛。如今許家老大你願意出山幫忙,真是解我燃眉之急。”
“我這里,給你一封信,你直接到我兒身邊,擔任頌衛營的侍衛長。你看如何?”
許家老大一听這安排,立刻跪在了歐夫人面前。
“楚王身邊護衛長,何等重要。我這粗人,哪里能當。既然夫人信任,我自然守在楚王身邊,當一普通護衛即可,有小老兒在楚王身邊,還請夫人放心。絕不會讓人傷到楚王分毫。”
他也是一時激動,又把歐夫人的稱呼喊錯了。
畢竟當年,帶著他們縱橫綠林道的女子,江湖報號“蝮蛇夫人”,他早就叫順口了。
歐夫人則笑道︰“你是我的人,和梁信,錢振一個級別的重將,怎麼可能讓你當一個普通侍衛。放心吧,你到了那小子身邊,他自然會給你安排好的。”
“多謝夫人。”
如今已經是個小老頭的許家老大,帶著歐夫人的親筆介紹信,先是在襄陽領了一個輕車都尉的虛職,又得了歐夫人給他的楚國列校尉的實職。
順道,押送一批荊州這邊準備好的軍資,就此北上入關。
這時,士頌在得到北面西部鮮卑已定的消息後,早就開始集結軍隊,籌備軍資糧草。
“清君側”的檄文,他都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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