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的軍議,陳到和陳矯,最終還是決定,沒有通知撤退的民眾。
他們決定以民眾和財物為誘餌,引鮮卑部的追擊部隊陷入混亂,而後出擊,吃掉鮮卑部隊的這一支“先鋒大軍”。
就和當年曹操在黃河邊拋撒物資,引文丑所部人馬來搶,結果被曹軍所敗一樣。那次,文丑本人都,這樣的絕對大將都死于混亂之中。演義故事里把功勞記在了關公頭上,歷史上則並未準確記錄。
陳矯對于那事,可是記憶猶新。這種戰略,他自然也想要學習借鑒一番。
至于楊阜,留下了楚國中央的戰略建議後,便繼續啟程向北,偷偷進入曹魏地界,然後走白登道,去找中部鮮卑軻比能部。
戰場之上的局勢,也和北楚部諸將設想的一樣。
“點火!”
唐瞬是絲毫不在意這些車上的財貨。
他帶著一批重騎兵,沖入鮮卑部隊中,就開始亂殺,恰如剛才鮮卑騎手們,斬殺北楚民眾。
順手點起大火,讓陷入混亂的鮮卑部隊,更加的雜亂無序。
讓他們沒有機會重整旗鼓,無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唐瞬這次,就沒有使用長刀,而是雙手都揮舞唐樣戰刀,依靠快速出手,將面前的鮮卑戰士斬殺。
出手速度奇快,角度刁鑽,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每一次反光,就在收割一條人命。
他的面前,就沒有鮮卑勇士,可以抵抗哪怕一刀。
直到,禿發扶樓的彎刀,從他背後襲來,被唐瞬反手一刀擋住。
“好小子,戰場嗅覺倒是靈敏。”禿發扶樓心中暗贊,手上卻沒有停下。
他一刀不中,立刻策馬繞圈,拉開距離,而後甩出自己腰間的套索,想要套住唐瞬的武器,影響唐瞬的發揮。
“好膽!”
唐瞬一時不察,還真就被對方套住了武器,眼見對方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唐瞬在武器被套住的瞬間,便做出了決斷。
那就是放棄手上的兵器。
禿發扶樓因慣性後仰,想要依靠身體的重量,奪走武器。
但這次,卻異常順利。
“對面那小子,不敢和我比力氣。”
正在得意之時,眼角忽然閃過一道反射的光芒,多年的沙場經驗告訴他,那是一支箭矢。
“怎麼可能這麼快?”
他不敢相信這箭是對面的楚國將領射出,他想要告訴自己這支箭,不過是戰場上的流矢而已。
但這種自我欺騙,面對射來的箭矢,根本沒用!
唐瞬在放棄手上唐刀的一瞬間,彎弓上弦,一氣呵成。
這麼近距離的射擊,若是還不能射中,他這“小黃忠”的名頭,就不用要了。
情急之下,禿發扶樓舍了戰馬兵器,想要跳落下馬,以戰馬為盾,擋住這箭。
只是唐瞬這箭,速度奇快,他的動作,只能讓他堪堪避開要害。
中箭的禿發扶樓落地後,就勢一滾,想要逃走。
但陰錯陽差之間,他卻被自己丟出的套索給絆住腳踝,剛剛站起的身形,就此一頓。
而唐瞬的第二箭,不會給他機會。
這一箭,射穿了他的貂皮毛,射穿了他的後腦勺。
“兜住了,誰都不許給老子掉鏈子!”
大軍後方,胡車兒率領西羌降兵精銳,擋住了鮮卑部隊的逃命路線。
他的部隊,幾乎是沿著鮮卑人的突襲路線,從鮮卑人的後背殺出來。
“對面那個戴著金環的鮮卑頭人,是老子的獵物,誰都不許搶!”胡車兒怪叫一聲,操起來鑌鐵戟就沖了過去。
乞伏宇的親衛隊,試圖用牛皮盾結陣,攔住胡車兒。
但是被季漢俘虜過後,被放過回來的胡車兒,好似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他先是求著呂玲綺,拿到了一些戟法的訓練招式,後面又拉著鄂煥死練,在士頌讓他好好休息,調整心情的那段時間,瘋狂的訓練。
訓練的成果,也在今天這個戰場上,得到了體現出來的機會。
牛皮盾牌,很不錯。
但拿著牛皮盾牌的鮮卑勇士,顯然是差了點味道。
胡車兒手上拿沉重的鑌鐵戟砸過來後,連人帶盾,一起被他擊飛。
鑌鐵戟上的尖刺,順著被幾擊開的盾陣缺口,捅進了這人身旁鮮卑勇士的小腹。
眼見自己的親衛部隊,被胡車兒砍瓜切菜一樣,輕易突破,乞伏宇哪里還敢抵抗,轉身就跑。
“站住!別跑,來和我大戰一場!”
胡車兒叫喊,在乞伏宇听來,都是催命的詛咒,讓他跑得更快了。
“咻!”
一支鳴鏑箭。
從剛剛轉身逃跑的乞伏宇眼前飛過,射入了他身後鮮卑護衛的頭顱。
緊接著,兩具軀體,被丟到了他的面前。
他知道,這兩人是被敵軍大將挑飛,剛好落到自己面前的。
這種情況,乞伏宇不敢動了。
“隴西閻行!”
閻行單槍匹馬,從亂軍中殺出,一眼就認出乞伏宇身份不一般。
他沒有直接沖殺上來,而是擺出了架勢,槍頭向下抖了抖,單挑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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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武將,我不能戰!”
乞伏宇不是傻子,對于自己的實力,有清晰的認知,他怎麼可能沖上去,和能夠挑飛兩個勇士軀體的閻行,進行搏殺。
只是他這麼稍稍一猶豫,身後的胡車兒,殺光了為他派去阻擊的護衛,再次怪叫著逼近。
前有惡狼,後有猛虎!
乞伏宇心中拔涼。
他在被伏擊一開始,就在罵娘了,自己就不應該受禿發扶樓的挑唆,帶著部隊來做什麼追擊敵方部眾的這種破事。
“降者不殺!”
遠處,傳來了陳矯的喊聲,而且還是用漢語和鮮卑語反復呼喊。
對于乞伏宇來說,這簡直是天籟之音,他的彎刀,當啷落地,本人也跳下了戰馬,抱頭蹲好,高聲喊起來。
“我投降了,我投降了。”
胡車兒倒是記得戰前的安排,這一次埋伏,沒有必要斬盡殺絕,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切,沒骨氣的廢物。”
來突襲的一萬鮮卑先鋒部隊,就這樣被楚軍吞掉了。
短暫的交手,禿發扶樓身死,他麾下的五千鮮卑部隊,死傷大半。
乞伏宇請降,他麾下剩余的鮮卑部隊,和禿發部殘部,再次混編,指揮權,倒是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按照楚國的規矩,他們這些人,後面是需要繳納投名狀的。
但在那之前,他們需要作為“軍奴”跟著大部隊行動,在被監督的狀態下,為大軍做各項基礎支持事宜。
北面,曹魏援軍和步度根的主力大軍,才剛剛匯合。
“可汗當速速派人,將派去追擊的部隊調回來。”
梁習派來呼應西部鮮卑的部隊不多,只是讓楊俊率領三千曹魏精銳邊軍,做為援軍,到步度根麾下“效力”。
在楊俊听說北楚部不戰而退的消息後,他第一時間來找步度根,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他心里想的是,你步度根膽子真肥,就你麾下的那種隊伍,你也敢分兵追擊楚軍敗兵?
當年我曹魏虎豹騎,大勝之余,進行追擊,都被楚軍給反咬一口,損失慘重。
今天楚軍全須全尾的,正常撤退,你居然還敢追擊。
“放心吧,他們是查到了北楚部那些民夫和匈奴娘們的行蹤,過去追擊劫掠一番而已,又不是去追擊北楚部的敗兵。”
楊俊听了這話,頭都炸了。
大哥,別人那些民眾,就不能是誘餌嗎?
難怪你好端端一個檀石槐之孫,被軻比能壓得死死的,實力連軻比能實力的一半都不到。
吐槽歸吐槽,但是楊俊還是維持著對步度根基本的尊重。
“可汗,那北楚部民眾,很可能是敵軍誘餌啊。”
“誘餌?哈哈哈,沒關系。狼叼羊的游戲而已,一擊不中,我們鮮卑騎兵便會後撤回來,在敵軍周邊,冷靜等待。”
步度根笑完,看了看楊俊身後的一個青年將軍。
他記得這個姓郭的好手,在他軍營內,一劍斬殺了禿發部的第一勇士。
“報!”
“北楚部約莫兩萬余人,送來了禿發扶樓的首級,向我軍約戰!”
打臉,就是來的這麼快。
“什麼!那乞伏宇呢?可有他的消息?”步度根眼楮瞪得大大的,他是真沒有想到,自己麾下的大將,轉瞬之間,就這麼沒有了。
看到步度根表情猙獰,楊俊心說不好,可不能讓這腦袋簡單的人,就此上頭。
“可汗息怒。”
“那北楚部誘敵深入後,擊潰我軍,具體情況不明。我們可暫且休整,探查清楚之後,再出擊報仇。”
步度根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楊俊,心說還不是你們曹魏挑唆我南下的。
這個時候,他是絲毫沒有想起自己對北楚部財富的貪婪。
“放心,我才不會傻到現在就出兵。”
步度根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而後對著身邊的西部鮮卑大將蒲頭吩咐一番。
“去把禿發扶樓的人頭拿回來,順便問問乞伏宇的下落。告訴楚國人,我三日之後,率大軍和他們決戰!”
北楚部這邊。
陳到當時就帶著兩萬多騎兵留下,後面胡車兒又帶來五千多西羌戰兵。
前不久,還有雍涼地區送來的補給部隊,若是再從匈奴俘虜中挑選些老幼,還是能湊齊三萬人的。
不過是他為了部隊的戰斗力,沒有從民夫和牧民里面篩人出來。
按照楊阜帶來的“朝廷戰略指導”,是不建議他們正面去和西部鮮卑部隊硬剛的。
不是擔心打不贏,而是考慮打贏之後,後續補充困難。
大家都覺得,讓楚國將士,把性命丟在和西部鮮卑的戰斗中,頗為不值。
士頌給北楚部的定位,那是要橫掃塞外,佔據蒙古草原的。
而不是打了一場硬戰後,又需要從中原輸血,然後再補充個一年半載後,才能繼續進軍的部隊。
“按照大王的意思,我們可正面做好布置,以弩陣和武剛車為基礎,配合絆馬索,鐵蒺藜等,以防御姿態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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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矯說著,把士頌新送來的錦囊交到了陳到手上。
他們在決定以民眾為誘餌,埋伏鮮卑先鋒部隊後,還是把自己的戰略布置,派人飛馬傳回雍涼,而後借飛鴿送至長安。
而士頌剛好在長安想到了一個對付西部鮮卑的“狠招”,也直接傳了回來。
陳到打開士頌送來的錦囊,拿出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陳,閻二將守住正面,唐,胡二將,可繞路進入漠南。”
正當幾個武將不知道士頌這是什麼意思時,最先領悟過來的人,反而是曹魏降臣陳矯。
他嘆了口氣,對眾人進行了解釋。
“大王之意,乃是正面不戰,全力防守,引對方來攻。”
“而我軍實際的殺招,則在另外一路。我們可繞過陰山道,進入草原。西部鮮卑在漠南的那些草場本來就不多。”
“若是我們派出一支奇兵,繞路進入步度根後方,在他家中制造混亂。以步度根的個性,必定放棄朔方,回援塞外。”
“等他退軍之時,我軍在率軍追殺。”
“或者,直接在陰山道口,再給他來一場埋伏。”
陳矯分析完,所有人都覺得,這一定就是士頌的意思。而且還是士頌和楚國重臣們商議之後的戰略規劃。
這套方案,可以依靠最小的付出,達成最大的戰略成果。
此時的塞外地區。
步度根看似佔據的地盤不小,但是實際上,能供給他放牧,養育部落的地盤,並不大。
巴丹吉林沙漠以東, 汗山以南,武川縣以西的漠南地區,核心草場就只有那麼幾處。
尤其是西鮮卑佔據的烏拉特後草場,是步度根最後的生命線。
“好!老子帶上五千人馬,沖進他家後院,燒殺擄掠一番,讓步度根不得不撤。”胡車兒當即叫喊起來。
倒是一旁的唐瞬,眼神變得銳利,搖頭道︰“深入敵後,即便是繞路,想要不被發現,也需得輕裝簡從,我們不可能帶上那麼多人,至多八百人。”
“而且到了西部鮮卑的草場,我們也不能以殺人為主。”
胡車兒不滿道︰“不殺人,怎麼引西鮮卑軍隊回撤?”
唐瞬把眼楮一閉,語氣平淡道︰“放火燒草場,投毒禍害水源。”
听到這話,胡車兒先是一愣,而後立刻閉嘴,心說你們都背地里喊我是羌族蠻子,覺得我殺人的手段粗鄙。
也不听听你們自己漢人說的話,你們才是殺人滅族的行家啊。
已經完全漢化的胡車兒,是沒有跟著士頌屠滅雍涼境內的羌氐匈奴,沒有經歷過士頌殺人滅族之後,還喜歡斬斷他族文化傳承,銷毀文字語言的做法。
不然他心里,只怕罵得更狠。
他正想著呢,陳矯的一番布置,更讓他意外。
“可讓新投降的乞伏宇,帶著一批鮮卑降卒為向導。草原之上,一望無際,若無向導,容易迷路,也不清楚西鮮卑部族,到時會躲到哪里去。”
唐瞬點頭道︰“可行是可行,但是他們這些人,不可輕信,我們得留下後手。”
陳矯對此,卻不以為意,笑著說道︰“放心,我心中自有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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