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剛才踩我披風,可是有何妙計安排?”
士頌等梁瞎子走遠,這才出聲詢問。
而剛才在軍帳之中的眾人,這才明白,為何賈詡的反常舉動,因為士頌出兵之前,那是明確表示,不會放過這些氐族部落的。
“方才我和那使者之間的互相所提的條件,合情合理。且我楚軍不去攻冀城,拿下漢陽故郡,反而來武都郡,更是反常。”
“但那些條件一提,氐族十二部看來,不過是我楚國想要趁機壓服他們,讓他們不敢去幫助韓遂馬騰。”
“五日時間是假,此刻,正是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
士頌心說,不愧是你賈詡。
剛剛一本正經的和對方討價還價,言語中的那些條件,全部都是假的,核心的目的只有一點,那就是讓對方放松警惕。
賈詡看了士頌一眼,說道︰“可速速下令,讓沙摩柯五溪蠻營,還有無當飛軍,前往仇池山中,堵住出入口。”
“其余部隊,明面上,做好休整後,主力部隊,趁夜色轉移,讓民夫打著旗號,緩緩推進。”
“氐族主力,既然在集結之中,那我們一戰,將他們消滅干淨。”
“若是動作快,應該還能繼續轉去冀城,不給馬騰韓遂休整的機會。”
顯然,賈詡到現在,依舊覺得士頌沒有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給了馬騰韓遂,前去冀城喘息的機會。
他現在給氐族部落,弄這麼一出奸計,目標根本就不是氐族。
賈詡想要的,是讓士頌快點把武都郡安定下來,然後趕一趕時間,或許依舊還能按照他原來的規劃,在冀城,給與馬騰韓遂致命一擊。
氐族這邊,不過是被賈詡順手給算計了。
但他不知道,士頌這次率軍來雍涼,想要做的事,可不僅僅只是拿下雍涼這麼簡單。
“就依先生之謀劃。”
“讓沙摩柯為主將,董茶那、阿會喃為副將,鄧芝為監軍,各自統領本部人馬,走山路,前往仇池山方向,堵住對方退入山中的道路。”
士頌的吩咐還沒有說完,一小校進入軍帳,說兩個武都郡漢人,說有機密情報稟告。
這二人,名叫李俊、王靈。是武都郡內的小家族。
多年來,隨著越來越多的氐族人進入武都郡,他們這些生活在這里的漢人,生活空間多受擠壓。
這次听聞士頌率軍來討伐“叛亂”的氐人,自然跑來出力。
他們,也的的確確給士頌帶來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稟告楚王,那氐族十二部落,說是聚集五萬雄兵,但他們氐族人,所佔不過一郡之地。哪里有這麼多戰兵。”
“原本氐族輕騎,約莫千余精銳,但蒲建帶著這些人去支援西涼聯軍後,就沒回來幾個。”
“現在還沒有聚集起來的五萬人,滿打滿算,不過三萬左右沒有經過正式訓練的青壯。另外兩萬人,只怕便是老人和十歲以上的男童了,他們將會成為輔兵。”
“為此,那蒲建還秘密派人來找我們二人,說是找我們借兵,也請我們二人為中間人,來為他們氐人求情。”
說到這里,李俊吐口痰,恨聲道︰“真是可笑。”
“昔日在武都郡,他們這些氐族首領豪帥,借著他們可以為韓遂割據地方搖旗吶喊,就對我們武都郡內漢人,多番打壓,各種強取豪奪,逼得武都郡內漢人,不得不遷移離開。”
“也只有我們,為了守著祖墳,不得不留下,受盡委屈。”
“如今他還妄想我們為他出力,真真可笑至極!”
這種來投效的人,士頌自然歡迎,但是對方是真的投效,還是來“詐降”的,士頌現在可不想分辯。
“二位的心意,我已明了。”
“這樣吧,二位且在我軍中稍歇數日,等我和氐族之間的戰事結束,再來為二位定下差事。”
這二人還不知道士頌已經準備動手,自當是士頌還需要和謀士們商議情報。
在準備退下之前,王靈又轉身,給士頌補充了一個信息。
“稟告楚王,有個事情有些奇怪,氐族各部,這兩人集中青壯人手不說,還把各部的耗牛也都聚集了起來,不知有何動作,還請楚王留意。”
士頌和賈詡對視一眼,兩人都知道,只怕是對面的氐人,準備玩火牛陣了。
難怪那個氐族使者,開口就是願意獻五百頭犛牛。
只怕他口中的“獻”,既可以是當做食物送來過,任由楚軍宰殺,也可以是他們在牛頭上撞上尖刀,然後用火牛陣的方式沖殺過來。
反正,五百頭耗牛,在那個使者來之前,已經準備好了。
賈詡給了身邊的馬謖一個眼神,馬謖立刻說道︰“好的,且記你一功,武都事定之後,一同給與嘉獎。”
士頌心中也是冷笑。“氐族的敗亡,還真就逃不開叛徒的出賣嗎?”
是時,涼風有信,秋月無邊。
秦嶺西側的武都郡內,重城河池,也就是後世的徽縣所在。
不遠處的嘉陵江支流依舊蜿蜒流淌,倒映著天上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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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這明月的照耀下,今夜的突襲路線,也明亮了許多。
氐族十二部落大軍匯集的位置,並不是武都郡治所下辯,對于他們來說,那里是他們領地的腹地所在。
下辯城內城外,都是他們的重要財產田地,在那里開戰,他們損傷太多。
而河池這里的地形,便很好。
背靠河池城,對面嘉陵江支流,地勢又高向下,楚軍若是想要進攻,必須先渡河,然後仰攻。
所以,氐族大軍會合的軍營設置在這里,在他們看來,沒有任何問題。
“將軍,前面便是氐人的軍營所在了。”王靈最終還是被士頌派出來當了向導。
作為地頭蛇,他帶著楚軍先鋒部隊,在一處淺水完成渡河。
此刻,徐晃和陳到,率領騎兵,已經完成迂回,潛伏于氐族軍營周圍。
此外,便是士頌特地讓向寵率領五千步兵,和兩百輛鐵車了,只是他們繞行的目的地,更遠一些。
徐晃看了看地圖,問道︰“你說南面山麓之中,氐族還有千余精壯騎兵,待會突襲之後,他們將會前來支援?”
王靈當即點頭。
“一定會的,那支千人隊,是氐族十二部中,剩余豪帥頭領們的親衛,特地組建起來,作為主力戰兵使用。由氐族第一勇將蒲業統帥。”
“我也是派人向那里送了糧草,才知道這個消息的,所以才說不能從南面包夾。”
徐晃依舊還在思索,倒是副將張泉笑道。
“千余騎兵,原本還不相統屬,現在臨時湊到一起,也沒有時間統一訓練,即便是護衛好手,在敵軍大營被我軍沖散之後,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徐晃卻道︰“不可大意輕敵,即便敵人沒有防備,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按照原定計劃,還是由我和陳到率先動手,敵人若是真有什麼火牛陣,把火牛引到鐵車方向即可。”
“正面突擊的任務,還有那支千人騎兵,自然是交給樂進,唐瞬他們去處理。”
說完,他抬頭看了看月亮,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三更天剛到,謹慎的徐晃,率先沖鋒。
這時候的氐族軍營內,眾人正是深度睡眠之時。
黑暗之中,兩路楚軍奇兵,便發起了攻擊,即便是有值夜的軍士發現危險,敲響信號,但是楚軍,來的太快了。
這些氐族青壯們,並沒有接受過系統的軍事訓練,突然遇襲,整個軍營,立刻炸鍋了。
“楚國大軍,不是才剛剛進入武都郡嗎?”
“早上探哨不是說,楚軍的王旗,不過前進二十里就停下了嗎?”
梁瞎子穿著便服,提著一把佩劍就沖出了軍營。
此刻,氐族軍營側翼,早已經混亂不堪,夜襲的楚軍,隨手點燃了軍營,那動作,一氣呵成,流暢至極。
好像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熟悉。
此刻,眯眯眼的梁瞎子明白,自己被楚國騙了。
而自己帶回來的消息,又讓整個氐族十二部,都放松了戒備。
今天還只是賈詡口中承諾的五天時間的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各部頭領還真的在為是戰是和,爭論不休。
現在想想,自己和諸多頭人,何其天真。
“卑鄙無恥!你們楚國人言而無信!你們會被西涼群雄所唾棄,被天下恥笑!”
梁瞎子越想越氣,站在他的軍營外,對著楚軍破口大罵。
只是一柄宣花斧,才沒有理會他的怒吼,直接將他腦袋劈下。
“快,給蒲業那邊發信號,讓他帶著集中起來的一千精銳騎兵,沿著河岸走,去沖擊楚軍後側,為大軍撤退,爭取時間。”
蒲建握著的拳頭,不住地顫抖,看著被屠殺而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抗的族人,他的心,在滴血。
“嗚嗚!”
又一聲號角,從正面的河岸上傳來。
那是另一支楚軍主力,從正面殺來了,領軍之人,正是樂進和唐瞬。
“不接受任何一個氐族人的投降,放下武器後,一樣給我殺!”
這是士頌親口給他們的軍令。
樂進听到後,還是很舒服的,士頌能給他這種軍令,表示士頌終于正式接納他樂進,成為楚國的一份子了。
他對士頌,也是有自己的認識的。
對于外族,尤其是反叛大漢的外族。士頌狠起來,那是比董卓曹操都還要可怕的存在,日南郡那邊消失的佔族,就是證明。
這次,士頌不顧賈詡的勸說,沒有去追擊西涼聯軍,而是先來對付眼前的氐族,他就明白士頌想要做什麼了。
“唐將軍,你是荊南郡出身,不知當年平定日南佔族之亂時,將軍可有參與啊?”樂進這次,帶著他的一對吳鉤,和唐瞬並駕齊驅。
“當時父親,還有張毅伯伯他們,都在軍中。而我尚年幼,並未隨軍出征。”
唐瞬說完,側頭看向了左面山麓。
情報果然是對的,那邊忽然出現了一千氐族精騎,想來便是敵人藏著的後手了,現在敵軍大營被踹,慌亂中,只能動用這一千騎,來擋住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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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準備!”此刻,楚軍正是順風。
樂進先是指揮弓弩手射出火箭,照亮了來軍的身影。
而後,便又投出了火油罐,憑空在楚軍和這支精銳騎兵之間,弄出了一面火牆。
這種火,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但是對于唐瞬和他麾下的長林軍弓手,已經足夠了。
“三段射擊之後,自由射擊!”
現在,唐瞬麾下弓弩部隊的指揮官,名叫沙思,是五溪蠻出身,和唐瞬他們這一批荊南軍底層軍官,也老熟人。
這人早年混跡于士頌在五溪蠻處設立的集市,賺了不少錢,說是當年唐麻子自購的不少武器裝備,都是他手上買的。和老孫頭,羅老二他們,也都相識。
後來,看到整個楚國發展越來越好,也起了投軍的心思,只是他多年經商,身上的血勇氣早就消磨得差不多了。
若不是士頌那次北伐大敗,他還真沒有機會進入軍營。
只是在軍營之中,還真就讓他發現了自己的長處,那就是他居然非常擅長射擊。
多年訓練後,這次士頌調集新兵補充各部,他得到了機會,進入唐瞬麾下。
楚軍重弩,三段連射。
在新軍訓練營內,那也是常規項目了。
這一批收割人頭的弩箭射出之後,氐族的騎兵,倒下一片。
其中,一個衣著華麗,錦帽貂裘的老者,更是被射穿了眼楮。落馬後,被後續跟上的騎兵,踐踏為了肉泥。
“都注意了,自由射擊的時候,可不要射到自己人了!”
沙思在軍隊待久了,自然也了解自家將軍的習慣了,射殺一批敵軍後,唐瞬長刀一舞,便帶著軍隊反沖了過去。
僅僅一刀,便把氐族領頭的壯漢,一刀兩斷。
蒲業倒死都沒有想明白,對面這將的刀,為何如此詭異,僅僅一刀,又快又狠,自己根本來不及阻擋,就被劈死。
半截身體落地前,他還看到了自己腰間別著的,那瓖嵌了黃金的馬鞭。
“投鞭斷流?我們氐族人,連這小小的嘉陵江支流都沒有走出去,更別說那更加洶涌的黃河,更加寬廣的長江了。”
是的,士頌這一戰,把氐族的崛起,從搖籃中扼殺。
“楚軍正面既然還有部隊殺來,蒲業那邊,定然是擋不住多久的。”
綠袍將軍苟常,拽著蒲建上了戰馬,然後下令,把聚集起來的五百頭耗牛,全部向西面趕。
西面太安靜了,但那里是氐族軍隊後撤的方向。
只有向西逃,才能逃回武都郡治下辯,只有向西逃,他們才有可能逃入深山。
也只有向西逃走的人越多,他們後面才有更多的本錢。
只是這個本錢的作用,蒲建也好,苟常也好,心知肚明,將會十分不堪。
即便是今天不死在這里,後面他們也只能帶著族人,成為士頌麾下的“敢死隊”,以自己的命,去換得部族的苟活。
按照他的想法,即便是有埋伏,用火牛陣沖鋒,也能沖開一條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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