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警察見方晟被晾了，怕他尷尬，趕忙捂著嘴，小聲解釋，“方先生你別介意，這位白醫生一直都是這麼冷漠，別說你，就是我們劉局來了，她也是這麼冷冰冰的。”
方晟是有求于人，本來也沒打算擺什麼譜兒，所以看到白雪燕對自己如此冷淡的時候，他也只是淡然一笑。
“這樣挺好的，做為法醫，就得有一身傲骨，才能為民除害。”
說這話時，白雪燕正好從更衣室出來，她愣了一下，隨即才快步走了過去。
“看不出來，你拍馬屁的功夫倒是爐火純青。”
將手中的防護服扔到方晟懷里後，白雪燕語帶嘲弄的說道。
方晟接過她扔來的防護服，笑道，“白醫生這話就不對了，我說的是事實，什麼時候成了拍馬屁呢？難道您不是一身傲骨，不畏強權的人嗎？”
“你……”
白雪燕被噎的無話可說，只得哼了一聲，轉身向解剖室走去。
見她進去了，方晟趕緊穿好防護服，也要跟著一起去。
隨行來的那名警察膽子比較小，不敢進去，就站在門口守著。
方晟進去後，很快就看到了解剖台上的劉世華。
說實話，雖然方晟的內心比較強大，在進去之前，也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設，但第一次這麼直觀的接觸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尸體，還是會感覺到惡心。
“要是覺得不舒服，那邊有嘔吐袋。”
白雪燕似乎早就預料到他肯定會吐，趕忙指著一旁的袋子示意道。
方晟見狀，卻強忍著嘔吐的欲望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能堅持。”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快速朝著劉世華的尸體走去。
見此情形，白雪燕看他的眼神，不覺變了變。
要知道，一般人別說看到被解剖過的尸體，就是看到一具完整的，都要吐上好久。
然而這個男人，卻跟沒事人一樣，竟然就這麼大刺刺的走了過去，這心理強大的，著實是有些可怕。
“你以前見過類似的場景？”
看著方晟那面不改色觀摩尸體的模樣，白雪燕不無好奇的問道。
方晟搖搖頭，如實回答，“沒有，第一次見，不過尸體倒是見過。”
“那倒是奇了怪了，你看到這種尸體，竟然沒反應，心里也是夠強大的。”
白雪燕似乎為了逗方晟，故意伸出手，將劉世華的腸子和切開的胃一並翻了出來，示意他看，“我檢查過劉世華的胃部，並沒有發現任何刻意的有毒物質，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近距離觀看一下。”
劉世華的胃里有很多沒消化的東西，湊近了看，會聞到一股嗆鼻子的臭味，方晟知道她在故意逗自己，就沒敢往前湊。
“我听劉局說，他是抽了煙才會心髒病突發，你有沒有檢查過他的呼吸道，看看里面有沒有殘留毒素？”
轉過身，方晟問白雪燕道。
白雪燕身為有經驗的法醫，肯定不會錯過這條重要的信息。
“當然，不過他呼吸道里，除了尼古丁和焦油，並沒有其他有害物質。”
“那他抽煙的手指呢？有沒有查過？”
方晟聞言，又不死心的問道。
這一點，白雪燕倒是沒查，因為一般他們法醫只做內檢，很少連表皮也做了。
“沒有，因為劉世華如果是中毒而死，內髒能更加清晰的反應出結果。”
“那可未必，有些藥，進了人體內髒，沒準就轉化成了其他物質，但在人體表面可能還是毒藥。”
方晟說著，便將視線看向劉世華經常吸煙的兩根手指。
這兩根手指，從外觀上看不出任何的問題，方晟也沒辦法猜出上面是否有毒素殘留。
想了想，他便轉身跟白雪燕商量道，“白醫生，能否辛苦您幫忙取一些他手指上的皮膚，拿去化驗一下，看看是不是有毒素的殘留？”
“可以，不過，現在化驗科的工作人員都回去休息了，可能要明天一早才能幫你化驗。”
白雪燕說著，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明天一早化驗，那最少要等六個小時，加上化驗過程，零零總總加一起，差不多多要十個小時之後，才能出結果。
這還不算結果出來嗎，是否盡如人意，萬一並未如方晟所料，劉世華手指上，也沒有毒素殘留，那麼他們豈不是要白忙活一場？
“叮！”
就在方晟一籌莫展之際，他的手機，突然傳來一陣悅耳的鈴聲。
听到聲音，方晟下意識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卻見電話竟然是沈南煙打來的。
“方晟哥，你回來了嗎？我剛才听洛小姐跟我說了你的事，很是擔心你，不知道你現在好不好。”
電話接通後，沈南煙一臉擔心的問道。
方晟聞言，本來想安慰她沒事，但轉念一想，他又試探著問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能不能幫我點忙？”
見方晟開口求自己，沈南煙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問道，“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是這樣的，我這邊有個證人，不小心心髒病發作死掉了，我現在懷疑他被人下毒，可尸檢所的員工都下班了，要到明天一早才能上班，你不是在市中心工作嗎？那邊的檢驗中心應該有人值班，能不能幫我個忙，找個人幫忙化驗一下？”
沈南煙听到這話，頓時拍著胸脯保證道，“沒問題，檢驗中心那邊的人我都認識，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就行。”
見她答應的如此爽快，方晟頓時松了口氣，“謝謝你南煙。”
沈南煙一听，臉頰頓時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方晟哥，你不嫌棄我給你拖後腿，我已經很開心了，就別說什麼謝謝了。”
“不會，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怎麼會是拖我後腿呢？”
方晟笑著安撫了她兩句，隨後便跟沈南煙約定了見面地址，掛掉電話。
電話掛斷後，他抬起頭看向白雪燕，“白醫生，能辛苦您跟我走一趟嗎？”
白雪燕知道，他這是怕中途出現問題，被人指控掉包，于是便點頭同意了。
“可以，正好我也沒什麼事。”
說完，她便取出密封袋，在劉世華的手指上切了一些組織，跟著方晟一起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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