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披著斗篷,把自己藏在衣袍內,叛了 殄大護法自然會派人追殺他,這個地方他初來乍到,最近打听到城西有一個刺青師,是個陰行的人,或許可以請他洗去肩上的刺青圖。
雙龍相撲,是否意味著 殄對叛徒的追殺兩敗俱傷?
蕭敬找了家客棧,問要了兩壇酒、一些下酒菜,簡單解決了午飯。
這頓午飯吃的並不好。
吃到一半,蕭敬就發現附近不少客人向自己看來一眼又一眼,殺手的警覺使他繃緊神經飯也吃的慢了,他進來時已看過地形,此刻門口的兩張桌子都坐了人,有意無意堵了他的退路。
他心知今天肯定不好過。
一股殺氣逼近,蕭敬清楚的听到了腳步聲。一個殺手,走路總是盡量放輕腳步,若是讓目標听到腳步聲,必定是自己想讓對方听到。
像是死神來跟你說︰你要死了!
蕭敬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陳倏之。
嗤嗤兩聲金屬清響,兩柄刀出鞘,一長一短,一寬一窄。陳倏之從門外走入,正好堵在門口。
“陳大人。”蕭敬把筷子放在桌子上。
陳倏之面無表情,說︰“你跑的再快,也逃不過大護法的手掌心。”
蕭敬看著碗中的酒︰“哪怕天涯海角?”
“哪怕天涯海角!我警告過你!”
“有用嗎?你警告完,就派李家兄弟來殺我。”蕭敬嘲諷地笑了,“我做錯了什麼?”
“論錯,你沒資格,你的命本來就不在自己的手里,大護法要除去你,你也別無選擇。”陳倏之說,“你的職責是保護三護法,可他卻死了。”
三護法在讓蕭敬救到“角”字殿後被夜濤發現殺死,竟然還能賴到他頭上來。
還是因為利用了譚意,防他魚死網破先下殺手?
原因不重要了。
附近不少人戴上鬼面具,或者蒙上黑布面巾。
蕭敬自嘲得笑著,端起酒碗放在嘴邊說︰“原來如此。”
“小子,你就不該帶三護法撤走,你應該和辰梓戚一起死在‘危’殿。”
“原來,在權勢的眼中,我們只是棋子。”蕭敬說道。
暮靈教和 殄殺手從桌下拿出刀劍,刃出鞘一半,蕭敬閃電般轉身,將手中的酒碗連酒一起拋向陳倏之。陳倏之右手一斜,刀面寒光晃照出酒液的影子。
“嗤”的一聲,酒碗被利刃劈開,切口放大,同時也看到了後面撲來的蕭敬,他的平山掌的金光放大。陳倏之左手反手握刀一擊斬出,正面轟碎了平山掌的威力。
蕭敬不愧一個“快”字,拋出酒碗的同時一腳踹翻桌子一腳踢出長凳,同時還抓起喝空的酒壇投出,出掌的瞬間,另一手拎起還剩有酒的酒壇。
他清楚自己和陳倏之差距巨大,平山掌攻擊後反被陳倏之震得倒飛出去,滑出比剛才坐的位置還遠的距離。
殺手們經他踢桌子扔壇子耽擱一瞬,蕭敬先一步行動和陳倏之短暫交上手。蕭敬仰天大笑,甩手丟出酒壇,接著打出平山掌。酒壇在空中被掌力擊破,掌後的浪潮推著碎片飛向陳倏之。
疊掌,快速打出兩掌出去前一掌力沉緩慢,後一掌迅疾,後掌的速度快過前掌,掌力會追上前掌推動前進,在後面拖出一道力量浪潮,本質上還是兩掌。
摧毀一壇酒壇並不難,蕭敬這一招不僅是兩掌出去,還拖帶了一片飛刀一樣的碎片。
陳倏之微微眯眼,抬手一刀斬出,兩股掌力“蓬”“蓬”炸開,碎片被刀勁反震扇形飛向天花板。蕭敬一掌打向地面,轟得打碎地板,激起塵土飛揚,四面撲來的六個殺手皆進入煙霧中。陳倏之剛跨出步,發覺危險逼近,忙向後劃出三尺,面前的酒液轟得燃燒起來,陳倏之目光冰冷,一刀斬開卷向自己的火舌。
蕭敬對地一掌後沖向陳倏之相反的方向,雙手抓出四爪,兩爪奪去兩殺手的鋼刀,兩爪抓在二人要害處提起。身後四人來刺,蕭敬一步躥向前,雙臂大張將手中兩人劃個圓甩到背後,四把利器便刺在兩殺手身上。
“轟!”蕭敬打破窗格,翻窗逃走。
“進了 殄,想要離開,除非你死!”陳倏之目露凶光。
蕭敬根本甩不開追殺,大護法派來的殺手都不是好惹的,暮靈教的殺手皆是他不熟悉的人,幾番動手他身上掛了不少傷。
蕭敬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摸出雙黑色露指手套戴上,手套是辰梓戚特地托人制作的,刀槍不傷。
辰梓戚……蕭敬目光黯然,你可真是我的“子期”,我的知音。
三名殺手持劍沖上,蕭敬左右開弓掌爪齊上,一串殘影後把三人打飛出去,每人都受了一擊致命傷。蕭敬可謂動了真格,戴上手套後,平山掌和爪技威力大大提升。
“虎鷹爪,你來 殄前的絕技,還挺有兩下子,”陳倏之提著刀走近,“沒想到你小子還小成氣候,獵殺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殺得了你。”
蕭敬冷汗直冒,不說有多少殺手圍在附近,只一個陳倏之,他就打不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逃亡,只有避開陳倏之才能有一線生機,哪怕這條路的殺手再多,只要和自己半斤八兩不強出太多的,他就有信心在速度上超越他們。速度上全 殄唯辰梓戚和他馬首是瞻,辰梓戚死後,可以說他是整個 殄最快的人,就算是大護法和總教皇也未必超的過他。
可陳倏之不一樣,陳倏之會鬼谷派一樣的加速身法,像離八、樂恩澤可以爆發出驚人的沖刺速度來。許多強者亦能如此。
遇上陳倏之,蕭敬便束手束腳,很麻煩,搞不好會被殺。
“你跑不了!”陳倏之冷冷的說。
蕭敬話都不答他,沖上去爪掌並施,陳倏之雙刀翻斬,掌力與刀波接連踫撞,激起層層漣漪。蕭敬不敢與雙刀直接接觸,陳倏之則緊逼,傷了他三刀,一腳將他踹翻。蕭敬還沒爬起來,“嗖”一聲,窄刀擲來刺穿他小臂釘在樹上。
這刀好比一把鎖把他鎖在樹上,疼痛使他動彈不得。
“金家授你平山掌,你要背叛金家,就要廢了這路招。”陳倏之提著刀逼近。
“草菅人命,視萬物如芻狗,”蕭敬冷笑道,“陳大人,這就是你活的樣子?”
“小子,你倒學了些迂腐無用的東西。”陳倏之道,“殺手,執行命令就是天責。”
蕭敬說︰“因為沒有選擇的余地,所以我不想當殺手。”
陳倏之說︰“武林第一快蕭敬蕭大人不當殺手,莫非要做人家的門客護院?厲害呀小子!”
蕭敬一肚子火氣橫生,陳倏之的“武林第一快”激怒了他,其實辰梓戚比他更快一些,陳倏之又暗示提起辰梓戚,蕭敬喝了酒,立刻表現的像炸了毛的獅子。
“住口!”他吼道。
“雙龍相撲,是你作為 殄的印記,你無法抹去。你可知,刺青中的龍,可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命不夠硬,就要死!”陳倏之下了殺招。
蕭敬聖控力爆發,一股勁力灌入右臂忍痛生生將窄刀從手臂中彈了出來,翻身跳起,一瞬間就爪出五六爪出去。
兔子急了也會蹬鷹,人在絕境會爆發出驚人的潛力。
陳倏之的殺招竟被擋了下來,蕭敬右臂還在流血,卻依然雙手左右開弓,噴吐著平山掌掌力。陳倏之單手刀架開攻擊,退出一步,右手喚來落地的窄刀,暴吼一聲,刀勁剛猛達十余尺。蕭敬極速橫移,三步連閃移到樹後,刀勁斬在樹上嗤嗤連響。陳倏之出完招,蕭敬當作掩體的樹砰的變成碎片。
蕭敬在刀勁爆發的時候酒就醒了大半,自知不可戀戰,向著反方向就跑,陳倏之再看時,蕭敬已經打翻三個殺手不見了蹤影。
肉眼看不見不代表追不上,陳倏之腳下使足勁一蹬,樹木土地飛快後退出去。蕭敬正在樹枝間飛躍,忽見一個影子像箭一樣射來。一道烏黑的光和一道雪亮的光閃出,陳倏之的雙刀斬在蕭敬的手套上。
蕭敬眉宇深陷,左臂集中大量聖控力,一擊平山掌正面轟擊窄刀,陳倏之眼中震撼兼詫異,這一記平山掌可打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虎鷹爪的力量在刀上一扯,窄刀竟在他手中脫離飛出。
有經驗的老兔子,對準了能一腿將撲擊的鷹活活踹死!
蕭敬狂妄的大笑幾聲,掉頭在樹枝間飛竄,陳倏之爆發一次沖刺,短時間不能再用第二次,他揮刀連斬,但輕便快捷的窄刀已經脫手,大寬刀雖威力強大,卻追不上蕭敬的速度,只斬下了幾條枝葉。
比速度,蕭敬可不差于任何人,他要走出這片樹林,躲到人群密集的地方。
正前方,有人倚在樹邊,簑衣斗笠,盤膝而坐。
蕭敬漸漸慢了,最後停在這個人二三丈遠。
這個人,他認識!而且他還知道這個人和陳倏之根本不是同個級別的。
陳倏之根本接不住他五招。
樹葉輕輕晃動,簑衣人沒有動,蕭敬也不敢動,冷汗流過他臉頰。
殺氣迅速擴張,一片落葉在空中無聲的切成兩半,切面光滑。
他還沒有拔劍。
殺機一瞬而過,簑衣人還是沒有動,蕭敬咬了咬牙,拼命得向前沖出去,超過簑衣人。
不要回頭,向前跑,拼命的跑。
陳倏之很快跟了上來,見到簑衣人亦停了下來。
簑衣人緩緩起身,拄著拐杖似的長桿走到他正前方,陳倏之收了刀,躬身行禮道︰“雨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