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以嗎？
他們不可以吧。
胤 瞧著深深扎入柱子里，只剩下劍柄在外面的長劍，又看了看肌肉發達的壯漢書生夫子，和胤祉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從眼楮里，看到了荒謬和震驚。
此時，賈珠慢悠悠起身，對著上首的夫子拱手行禮︰“夫子說得有理，賈珠受教了。”
“嗯，那我們就正式開始。”
夫子滿意的點點頭，手一伸，長劍又飛快的回到了他的手上，一個利落的劍花，唰一下就插進了劍鞘里。
“身為儒家弟子，既要能以理服人，更要以德服人。”
總感覺他說的不是常規的“理”和“德”，正經文人胤祉忍不住猜測。
不出所料，下一句就開始解釋了︰“所謂以理服人，就要先掌握物理，研究清楚萬事萬物最基本的運動形式和規律；以德服人，首先要武德充沛，當物理說服不夠時，也有其他的力氣和手段。明白嗎？”
“……明白。”
柱子上的窟窿還在呢，誰敢說不明白。
雖然這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儒學，但胤 和胤祉交換了個眼神，他們可更感興趣了。
“咳咳……”
就在兩人專心投入學習之中時，前方的賈珠突然咳嗽了起來。
“實在是抱歉，我這身子著實不好，夫子可容我休息一會兒？”
胤祉其實很想說，你都是鬼魂了，死都死了，身子還能怎麼不好？但到底還是有些顧忌在，沒有說出口。
這時，不遠處的燭火突然搖曳了一下，從明黃色霎時變成了幽綠色，陰寒氣開始在屋子里蔓延。
感受到左邊的窗戶旁似乎更暗了一些，胤 微微偏頭，正對上了戳破的窗紙小洞里黑黝黝的眼楮。
“……”
察覺到胤 一瞬間的僵直，胤祉蹙眉看過去，然後也被窗戶邊映出的黑影和眼楮嚇了一跳。
這又是哪一出？
胤 和胤祉的警惕心剛提起來，黑影就瞬移到了門口，書房大門猛然被打開，一陣風吹進來，燭火熄滅。
透進來的月光也帶著淡淡的綠色，映照著不太明顯的高瘦黑影怒吼︰“無知的業障！你能知道幾個古人，能記得幾首熟詩，就敢偷懶！”
“父親，兒子沒有！兒子沒有偷懶！”
此刻，賈珠身上也爆發出劇烈的陰氣，胤 連忙拉著胤祉後退，就看著剛剛坐著的位置布上了一層冰霜。
“還敢頂嘴，看我怎麼罰你！”
“父親，你想打死我嗎？不，你已經打死我了！”
若隱若現的月光下，賈珠流下了兩行血淚，周身怨氣森森。
“父子大戰？”
胤祉輕聲呢喃，然後就發現自己猜錯了。
看上去厲鬼化的賈珠閉上眼往前一站︰“子不教父之過，父親，你想打就打吧。”
不是，這麼慫的嗎？
【提示︰學員死亡……學員魂飛魄散，伴讀將永不可開啟本門課程。】
黑暗中，胤 和胤祉對視了一眼，懂了，反抗老登嘛。
雖然上課還要幫人反抗老登有點不爽，但他們有經驗啊，打就打了！
今天就讓他們展示一下，是如何以德服人的！
……
“扶我起來，我還能學——”
看著坐起來的胤佑大喊的樣子，早早醒來的其他人都驚呆了。
“七弟……”
一群人瞬間圍了上去，胤 握住胤佑胡亂舞動的手，“七哥，你沒事吧？”
胤佑這才從學習的混沌中清醒過來，對著胤 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能有什麼事，我只是感受到了知識的力量。”
眾人面面相覷，胤佑看上去不像沒事的樣子啊。
“七弟上的什麼課？”
胤 忍不住發問。
“我記得是《走遍天下都不怕》。”
胤 看向胤佑，胤佑點了點頭，抹了把臉，表情才正常了不少，“全句叫做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一門課我學了三門學科……”
說著，胤佑都要哭出來了，他算是明白為什麼這門課根本沒人選了！
“好好休息，不著急說。”
康熙拍著他的肩膀安慰，看向還沒醒來的胤 和胤祉，更擔心了。
不擔心不行啊，胤 醒過來，就開始念“阿彌陀佛”，虔誠的他都懷疑他要出家；
胤 醒過來，好好一個鐘靈毓秀的孩子喜歡上玩泥巴了，泥巴捏的皇阿瑪還沒干呢；
胤祺醒來，看上去沒什麼問題，就是他一伸手胤祺就躲，一個翻身就從床上躥到了門口，速度快到康熙都有點害怕，這是在里面遇到了什麼啊；
而胤祚，醒來到現在，已經不小心掰壞了一個床頭，一個茶杯，一個玉鎮紙和一塊硯台了，力氣暴漲的同時還對他的私庫格外感興趣，三句話他已經莫名其妙送出去一千五百兩了；
再看看醒來嘴里還喊著學習的胤佑，老父親康熙的頭發都要愁白了。
這是進去上課的，還是進去改造的啊？
這一瞬間，心底對于從前兒子們變化的懷疑徹底消散了。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變成什麼樣，他都可以接受，只要活著出來就好。
瞧著還沉睡的胤 和胤祉，康熙默默祈禱，希望他們早點醒來，比起學到的東西，他此刻更在意兒子們的心理健康啊。
“醒了，醒了！”
听見胤 的叫喊，眾人又圍了過去。
康熙擠到最前面，“保成、胤祉，沒事吧？”
胤 和胤祉慢吞吞起身，看了眼康熙，又互相看了看，低著頭回答︰“兒臣沒事。”
就是突然看見康熙，有點手癢而已，沒關系，他們可以克服，這個老登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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