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踫面
“解釋。”
“沒錯，解釋。”
“說。”
“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說。”
……
李蓮花無語的回頭，看著一躺一坐在床上的兩人。他真的很想忽視他們，但他們真的存在感太強了點吧！
看著躺在床上的紅衣少年，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李蓮花指過去的手指落在了依靠在床邊的笛飛聲身上︰“笛飛聲，你怎麼回事？接什麼話！”
笛飛聲抬眸，一臉看透了他的表情，“你怎麼不問他？是不想嗎？”
李蓮花閉了閉眼，好，他承認了，笛飛聲閉關十年，是去進修的語言藝術吧！
“師兄，你說話呀，別看戲了。”
躺在床上的李相夷看著坐在桌子邊喝茶，好像什麼都和他沒關系的蘭衍，忍不住催促。
李蓮花有點不太適應十幾歲的他說話的方式，打了個寒顫，坐到了蘭衍的身邊，“說說吧。”
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不然不會跟著上來了。
蘭衍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事情其實很簡單……”
“就是我找到師兄的時候，師兄被一個無形的東西吞進去了，我一時著急也沖了進去。然後就換了一個世界，我受傷掉到了老笛閉關的山洞了，師兄傷了眼楮掉到了我的蓮花樓里，就是這樣！”
不等蘭衍說下去，李相夷就一口氣簡單明了的說完了，中氣足的都不像受傷的人。
“……”李蓮花沉默了一會兒，他年輕的時候，口條這麼順，這麼大膽嗎？重點是……“什麼你的蓮花樓，明明是我的蓮花樓！”
“嗨，什麼你的我的，你的不就是我的嘛，不要這麼客氣。”
李相夷擺擺手，說得一點不帶猶豫。
“我現在相信你們是親師兄弟了。”
李蓮花幽幽的看了眼蘭衍和李相夷，他肯定，他年輕的時候沒有這麼厚臉皮，肯定都是蘭衍帶壞的！
“那是當然了~”李相夷得意洋洋，“等我當了天下第一，我師兄就是天下第一的親師兄！”
觸發關鍵詞，笛飛聲低頭︰“等你好了，和我打一架。”
“你都打不過20歲，年紀大了還中毒的他，還想打過14歲的我？”
一句話扎兩個人的心，比起臉黑但沉默的笛飛聲，李蓮花不服氣的嚷嚷︰“20歲哪里老了？還有啊，你這個邏輯有問題吧，20歲不比14歲強多了？”
李相夷的雙手枕在腦袋後面，一只腿搭在另外一只腿上，姿態愜意極了。
聞言，想也不想的反駁︰“20歲的你當然比不過14歲的我啦~雖然我知道的不多，但通過老笛的形容，我就知道，我現在可以要當天下第一的劍客，而你，20歲的時候，心里放的東西太多啦，你心不誠……”
被少年李相夷說得一愣，李蓮花陷入沉思。
是了，20歲時的他，在意的太多，有四顧門，有兄弟情，有江湖正義，有太多太多，他手中的劍是用來蕩盡天下不平事，他追求的不再是武學的巔峰，而是公正與和平。
而到了如今，他的心中只剩下找回師兄的尸骨一件事，甚至忍不住懷疑曾經的自己是不是錯了？
“這不是錯，”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蘭衍突然開口，“這只是選擇。”
李蓮花情不自禁的看過去，蘭衍的語氣輕淡卻帶著股篤定的力量，“14歲的李相夷求的是天下第一，20歲的李相夷求得是天下太平，不過是不同的選擇，但不論哪一種選擇，都是李相夷。”
李蓮花眼中的自我懷疑與動搖漸漸退去，神情復雜的看著他︰“蘭衍……”
“李相夷當然是李相夷啊，不過，你為什麼要改名叫蓮花啊？是很喜歡蓮花嗎？我不一樣，我喜歡桂花。”
李相夷突然插話，頓時什麼煽情的氣氛都沒有了。
李蓮花哭笑不得，忍不住吐槽︰“我的名字是取自‘一念心清淨，處處蓮花開’……你那喜歡的是桂花嗎？是桂花糕吧！”
“有見識，你也覺得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和天下第一好吃的桂花糕很配吧？”
“你還不是天下第一。”笛飛聲突然插話。
李相夷坐起來，拍著笛飛聲的肩膀吐槽︰“老笛，你怎麼就會破壞氣氛。”
說別人的時候怎麼不看看自己啊？李蓮花忍不住搖頭，但看著少年時期依舊驕傲肆意的自己，心底莫名輕松了許多。
轉頭看向蘭衍，繼續問道︰“那後來呢？後來你是怎麼把他們兩個帶回來的？”
“哦，很簡單啊，”蘭衍說得隨意，“我跟著他們一路到了金鴛盟的駐地，發現不好進去，就一路打了進去，然後把他們兩個都帶回來了。對了，中間有個女聲很吵，我下手稍微重了點，把她打暈了。”
“是這樣？”李蓮花的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
“我作證，確實是這樣。”
李相夷高高的舉起手，笛飛聲也沉默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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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蓮花不死心的追問︰“你確定你就蒙著眼楮打進了金鴛盟，把他們兩個帶了出來。”
“我確定。”
李蓮花又看向了笛飛聲︰“你不攔著？”
“攔了，沒攔住，”笛飛聲言簡意賅，“成王敗寇。”
李蓮花長嘆一口氣，站起來叉著腰看著絲毫沒有意識到不妥的三人，“也就是說，蘭衍你一點沒有遮掩形象，打進了金鴛盟，打傷了他們的聖女，還搶走了他們的盟主和盟主的貴客？”
“我打的是聖女嗎？”
“他不是我的貴客。”
“老笛，你別不好意思。”
“這些是重點嗎？”
李蓮花抓狂，怎麼會有人比方多病還能惹事啊，他轉身要往樓下走去。
“花花你去哪？”
“跑路啊！再不跑，金鴛盟的人要找來了！”
“沒事，”李相夷不在意的擺擺手，“師兄能打！”
“三個病號，就一個能打的有什麼用？”李蓮花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相夷和笛飛聲，心里有點數啊，他們三個都是累贅啊，笛飛聲還是對方的人！
“他很強。”笛飛聲認真點評。
“你一個敵方盟主到底在贊同個什麼勁啊？”
“他也是說實話，”蘭衍將非白劍放在桌子上，“我真的很強，相信我。”
“但我不信我的蓮花樓啊，給我打散架了怎麼辦？”
“那是有點可惜哦。”聞言，李相夷難得認可了李蓮花的意見，“那我們還是快跑吧。”
李蓮花深吸一口氣，暫時不和他們計較，走下樓駕駛著馬兒快速離開。
但過分好使的耳朵，還是讓他听到了李相夷的驚呼︰“咦，我把床頭掰斷了哎，李蓮花跑那麼快，這蓮花樓不會是個危房吧。”
“難道過了十多年，我不光年紀大了，做事也敷衍起來了？”
李蓮花吸氣，不生氣，不生氣，和不懂事的年少的自己有什麼好計較的呢……可惡啊！李相夷！不懂得尊己重己的臭小子！他再怎麼樣，也算“前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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