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相夷值得
“你說真的？”
“自然，蘭衍為證，我幫你破案，你呢也不要在外敗壞我的名聲了，畢竟作為游醫，名聲還是很重要的。”
蘭衍坐在桌前不說話，只默默听著原本還怒氣沖沖的方多病是如何被李蓮花繞暈的。這也是他為什麼喜歡和單純的人同路，好騙嘛。
“蘭大哥我自然相信。”
方多病又仔細打量了眼李蓮花，最後還是出于對蘭衍的信任，以及確實有一丟丟被李蓮花的話所說服，所以決定暫時不和這個假神醫計較。
“不對，你是怎麼知道靈山派掌門是被人害死的？”
方多病突然抓住重點，質疑的看向李蓮花，握劍的手蠢蠢欲動。
李蓮花欲言又止的看著他，回答道︰“這靈山派的掌門，之前呢，和我買過一些補藥……”
方多病一臉疑惑。
“就是補身體的那種藥。”
“咳咳……”
蘭衍不小心被茶水嗆到，兩人同時回頭，關切的看著他。
“沒事吧？”
蘭衍擺了擺手，無奈的勾起嘴角，“大庭廣眾之下，其實可以小聲一點。”
“啊？”
方多病下意識回頭，旁邊幾桌的人收回耳朵，假裝很忙︰“吃菜啊，吃菜。”
就是桌子上空蕩蕩，連個盤子都沒有，來上菜的小二看得一愣，這麼餓嗎？看來他要催催大廚了。
“沒問題啊。”
什麼都沒發現，心很大的方多病睜著雙大眼楮眼巴巴的看著蘭衍，李蓮花無奈嘆氣，看向蘭衍忍不住調侃︰“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有第三只眼。”
蘭衍摸了摸眉心，輕輕挑眉︰“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呢？”
方多病感覺蘭衍是在用玩笑的方式化解尷尬，感嘆他的大度的同時，忍不住瞪了李蓮花一眼，還游醫呢，怎麼一點醫者仁心都沒有，淨戳人傷疤。
方多病的表情實在太好懂了，李蓮花都看樂了，要不怎麼說是生瓜蛋子呢，蘭衍有一點介意目盲的樣子嗎？
看他那怡然自得的樣子，有時候李蓮花都懷疑，這目盲是不是來得恰到好處，因為他根本就不想睜眼！
“說正事！”體貼的方多病決定避開這個傷心的話題，順便又瞪了一眼李蓮花，想著蘭衍的提醒，又補了一句︰“小點聲。”
李蓮花無奈，配合的壓低了聲音︰“總之，他一直拖欠我的銀子不給，你想想，連五兩銀子都拖欠我的人，又怎麼會舍得了這萬貫家財去登仙呢？”
方多病還沒有反應，隔壁幾桌豎起耳朵偷听的人忍不住點了點頭，有道理啊有道理。
蘭衍勾起嘴角，果然，哪個世界，都逃不過八卦啊。李蓮花真是造謠的一把好手，希望靈山派掌門的名聲不要變得太夸張吧。
“勉強信你，合作可以，但你要听我指揮。”
“當然了，我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游醫嘛。”
“咳咳……”蘭衍又咳了兩聲，等兩人的視線看過來，他舉起了茶杯示意，“這茶不錯。”
“是嗎？我嘗嘗。”方多病沒有多想，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單純的傻樣看得李蓮花都有點不忍心騙他了。
“這茶一般吧，蘭大哥你喜歡喝茶，等我回去，我拿我爹珍藏的茶葉給你品嘗品嘗。”
“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兒子。”
李蓮花看著孔雀開屏似的的方多病，忍不住吐槽，方多病絲毫不覺得有問題︰“那當然了，我爹的就是我的……”
“你大方！”
“我自然大方！”
“是啊，吃蘭衍的喝蘭衍的，可不大方嘛。”
“說得好像你這個假神醫出錢了一樣，有本事這頓你付！”
“那我是沒本事……”
“啪”
正當兩人吵吵嚷嚷時，酒館中央的說書先生登場，驚堂木一拍，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今天，我們來說說那天下第一李相夷……”
這話一出，桌邊的三人都安靜了下來，神色各異。
方多病驕傲的揚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說書人；而李蓮花眨了眨眼，沒了逗傻子的興致，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似是听厭了說道︰“總說李相夷，李相夷有那麼好嗎？”
“李相夷當然好了！”方多病據理力爭，“他可是天下第一，成立了四顧門……”
“行了行了，”李蓮花打斷了他，“這些故事我都听多少年了，不能有點新意，說說別的嘛。”
“我覺得挺好的。”
蘭衍突然開口，手指輕輕摩搓著杯子，笑意清淺，但李蓮花莫名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憂傷。
“是吧，”什麼都沒發現的方多病熱情的和蘭衍推薦，“誰會不喜歡李相夷呢，假神醫沒眼光，蘭大哥，我們一起听。”
“好啊。”
蘭衍輕笑，而說著不耐煩的李蓮花沒有再說話，與其說在安靜听書，不如說注意力都放在了蘭衍的反應上。
是錯覺嗎？他好像對李相夷很感興趣。
“東海一戰，可以說是打得天昏地暗、血雨腥風，那金鴛盟盟主笛飛聲和李相夷兩敗俱傷，雙雙墜入東海。
據說，大戰之後，金鴛盟的人在東海到處搜尋笛飛聲的下落，但李相夷一手成立的四顧門卻在這個時候分了家……”
“ 嚓”
“蘭大哥！”方多病驚恐的低頭，看到蘭衍手中捏碎的茶杯碎片將他的手戳破，鮮血直流的樣子，忍不住擔心，“李蓮花，快！”
而蘭衍艱難的扯出了一個微笑︰“我沒事，一時激動。”
“手張開。”
李蓮花沉著臉，抓住蘭衍的手，用隨身攜帶的金瘡藥和紗布幫他包扎。
“我真的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我第一次听到這里的時候也和蘭大哥你一樣激動，我能體諒蘭大哥你喜歡李相夷的心啦，但還是要小心一點……”
方多病絮絮叨叨的勸說著，蘭衍順從的點頭，只是一直沒听見李蓮花的聲音，忍不住叫了一聲︰“花花？”
李蓮花沒有說話，只是動作利索的替他包扎好，才抬起頭，神色復雜，似反問似呢喃︰“值得嗎？”
蘭衍輕笑︰“李相夷值得，四顧門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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