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轉動听的含笑溫柔聲音突然響起,慢悠悠的話語清晰無誤的落入一人一統耳里。
楚執柔被嚇得汗毛炸起。
被嚇得的豈止是她,系統也嚇到了。
時子初是鬼嗎!
楚執柔猛地回頭看去。
站在石階上的時子初雙手抱臂,笑盈盈的姿態傲慢又優雅。
一瞬,楚執柔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你……”
楚執柔的面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裴少宗主都知道了哦∼”
看著楚執柔被嚇得有些發白的面色,時子初黛眉彎彎,“包括青鸞傳承∼”
楚執柔本就發白的面色霎時間是慘白一片。
“是你!”
楚執柔指著時子初,陡然拔高的聲音有幾分尖銳,“是你!是你污蔑我!你故意在阿侑面前污蔑我!”
眉眼俱笑的時子初突然側身。
裴青侑高大挺拔的身影從上面幾級台階走下來,出現在楚執柔視線之中。
看著楚執柔臉上僵硬難看的表情,裴青侑的心情異常平靜,“柔柔,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楚執柔目光閃爍了一下。
“阿侑,我不知道什麼長情蠱。”楚執柔滿臉無辜的表情,“你知道的,我對毒蠱一無所知,反倒是二師姐……”
“你想說時子初給我下蠱了?”
裴青侑平靜的聲音打斷了楚執柔的話語。
楚執柔咬了下唇瓣,清純的面容露出幾分怯生生的妖媚,“阿侑,我沒這麼說。”
“三師妹,別這麼小瞧人呀。”
時子初笑盈盈的開口,隨即朝裴青侑勾了下手指。
裴青侑見狀,默默地走上來兩步。
楚執柔看著裴青侑像條狗一樣,眼里目光驚愕至極。
裴青侑何等傲氣的一個人!
以前和裴青侑心意相通的時候她都不敢這麼做啊!
時子初勾起唇角,“你看,我只需要勾勾手指,裴少宗主就過來了。”
她只喜歡用毒蠱折磨人,可不喜歡用蠱毒強迫感情。
裴青侑沒忍住開口說︰“時子初,你不覺得自己惡毒過頭了嗎?”
柔柔表里不一,但時子初絕對不是好玩意。
“你可以不听我的。”
時子初笑眯眯的,一派和善模樣。
“……”裴青侑憋屈的低下頭。
蠱師果然是最不能得罪的。
特別是時子初這種睚眥必報的蠱師!
時子初笑意盈盈的看著楚執柔,“三師妹,裴少宗主不喜歡你了呢,怎麼辦呢?”
“時!子!初!”
楚執柔一字一句充滿怨毒,陰狠毒辣的目光死死盯著時子初,“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裴青侑看著楚執柔這幅猙獰怨毒的樣子,心里驀地空了一大塊。
就好像突然發現一朵精心呵護許久的花從根上爛了。
“哎呀,我好害怕。”
時子初做出一副柔弱的姿態,隨即又笑了起來。
“三師妹,還有何少門主,別怕。”
裴青侑不想摻和進去,轉身往上山走去。
就算是不愛了,他也不想時子初這麼作踐楚執柔。
“阿侑!”
楚執柔的聲音淒婉,“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裴青侑停下腳步,轉過身。
看著楚執柔的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滑落,裴青侑面露復雜。
“柔柔,你要同我結為道侶嗎?”
楚執柔一滯,赫然沒想到裴青侑的話語會這麼跳脫。
時子初眉梢一挑,上揚的眼尾露出幾分狐疑,轉而變成了戲謔。
裴青侑也沒有那麼蠢嘛。
“我……”
看著楚執柔眼里閃過的意動,裴青侑扯了一下嘴角,“你還記得我有婚約嗎?”
“柔柔,你還記得以前怎麼和我的嗎?”
“我有未婚妻,要和你保持距離不能傷害到裴洛秀,可後來呢?”裴青侑笑得自嘲。
打著朋友的旗號一次又一次的逾越。
他有錯,楚執柔亦然。
“我有錯,我眼瞎。”
這麼簡單的欲擒故縱手段,他時至今日才看清楚。
裴青侑不欲多說,轉身就走了。
這一次,楚執柔哭得如何淒婉也沒有挽留住裴青侑。
時子初望著楚執柔這梨花帶淚的樣子,笑盈盈的轉身往上走,逶迤拖地的裙擺隨著步伐劃過石階。
等快要到山頂,裴青侑轉頭看著走上來的時子初。
等時子初走近之後,裴青侑冷不丁的開口,“時子初,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從中吸取教訓。”
楚執柔朝三暮四,時子初與其相比不遑多讓。
感情是多變是善變的。
時子初惡毒,可對他恩情是真切的,他不希望時子初走上楚執柔的老路。
“裴少宗主,我和他們鬧崩了並不會影響到我什麼。”時子初嘴角微揚。
男人多的是,不听話的話,換一個不就好了?
對上裴青侑的目光,時子初勾起唇角,“就比如說葉家主,他要和我魚死網破了,那我大只能用他的頭顱去做投名狀。”
?
裴青侑睜大眼楮,看著時子初的目光好似在看什麼惡魔。
“假設師父。”時子初眉眼彎彎,“我和師父鬧崩了,師父也不會將我如何。”
星瀾的底色有一分仁慈,這一分仁慈不會讓星瀾痛下殺手,頂多只會老死不相往來。
當然了,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
裴青侑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刷新了,“你怎麼不用江晚笙舉例?”
“誰?”
時子初笑出聲,好似听到了什麼笑話,“笙笙?和我鬧崩?”
她和師父鬧崩了都不可能會和笙笙鬧崩。
看著時子初這麼自信的樣子,裴青侑是真的不理解。
“你不理解瘋子。”
時子初笑著說了句,轉身朝著裴洛秀那邊走去。
裴青侑看著時子初窈窕的背影。
他確實是不理解。
——
承啟峰。
裴青翊痊愈之後,時子初就回玉虛宗了。
回到後山,時子初找了一圈才在祠堂那邊找到星瀾。
陸雲征送來的畫卷與南榮茵的畫像掛在正前方。
畫卷下方的桌子上放著幾碟點心和靈果。
裝有遺物的儲物戒也放在桌子上。
收回目光,時子初看著盤腿坐在蒲團上的男人,走上去後跪在蒲團上,“飛尊者,南榮尊者,弟子……”
“我和父親母親說過了,你不光是我的親傳,亦是我的愛人。”
星瀾低沉動听的聲音徐徐響起。
時子初側身坐在蒲團扇。
看著星瀾還算不錯的心情,她歪了歪腦袋,亮晶晶的桃花眸里帶著好奇,“兩位尊者會不會說師父監守自盜?”
星瀾睨了一眼。
是他先動的手還是他先逾越雷池的?
“我錯了。”時子初收回目光,垂著腦袋有些慫巴巴的。
